唇齒相接,少年吻得青澀稚嫩。


    灼熱的唿吸交織在一處,封斬夜連耳廓都紅透了。


    “阿芝姐姐......”


    他低啞的唿喚,又將聲音吞進唇齒間化作呢喃。


    懷中之人纖細的身軀霎時間軟了下去,那雙勾著他脖子的手也隨之滑落,似乎羞澀地想要躲閃。


    可她現在就在自己的股掌之間,又能躲到哪去呢?


    封斬夜收緊了腰間的手,順勢握住她的掌心覆上自己的心口。


    猛烈的心跳聲使得他渴盼的心思昭然若揭,他到此刻才明白,自己可能許久之前就想這麽做了。


    兩人之間的距離被他拉近到幾乎緊緊貼合,隔著單薄的衣料,他甚至能強烈地感受到那份令人血脈噴張的柔軟。


    他抱著她一同倒在層層疊疊的紗幔上。


    少年睜開眼睛看了看女子水光瀲灩的眸子,許是方才動作的幅度過大,此刻她身上那層裏衣的領口略略散開著,露出大片大片的潔白,堪堪包裹住溝壑。


    指腹順著她白嫩的脖頸慢慢下滑,停留在她的鎖骨之間來迴摩挲。


    他鬆開她被吻得嫣紅的唇,深深地看著,張開口朝著她的脖子咬了下去。


    他記得她頸項上皮膚的觸感,是那樣的滑嫩細膩,令人心生歡喜,好似一塊品質極佳的湖綢,讓人忍不住想要把它當做畫布。


    他在她頸間舔咬吸吮,肆意揮灑,不多時,嬌豔的粉紅便在她的脖頸上一朵朵綻放開。


    身體某處突然好似被點燃了一團火焰,好像有什麽急不可耐地想要從他的身體裏衝出來,他突兀地升起了一股異樣的感覺,不自覺地僵了後背。


    隻覺得心頭一空,所有的場景和事物在刹那間盡數化作一片虛無,封斬夜動了動眼皮,緩緩睜開了眼睛。


    日光順著窗戶灑進室內,封斬夜仍舊躺在那一方榻上,身側的顧青芝和衣而臥,平和地閉著眼睛,隻有一隻手被他拽在懷裏,似乎還沒有醒。


    原來這一切,隻是一場夢。


    少年垂下眸子,閉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氣,原打算轉個身,卻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首先便是嘴角的一絲涼意。


    他隨手摸了一把,嘴邊竟是濕的,都怪方才的夢境太過真實,他居然睡得連口水流出來了都不自知。


    此時,顧青芝緩緩睜開了眼睛,她抬了抬胳膊,也感覺有些奇怪,便轉頭去看,就見自己的袖口濕了一大片。


    四目相對,尷尬的氣氛頓時彌漫開,封斬夜簡直想找個地縫鑽進去,臉色漲得通紅,趕忙撇過眼不敢看她。


    這小子,還敢說她睡覺流口水,也不知到底做了什麽夢睡得這麽香。


    顧青芝暗自腹誹,見他怪尷尬的,卻也沒忍心打趣他,隻撐著身體坐了起來。


    誰知後堂的門突然被一把推開,吳方大搖大擺地走進來,見兩人才剛剛起床,大為驚奇。


    “呦!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顧老弟居然也有睡到日上三竿的時候啊?你這差事當的可真輕鬆。”


    剛睡醒的顧青芝聽覺還有些敏感,感覺耳朵都要被他吵聾了,斜了他一眼。


    “你有意見?”


    看著顧青芝那不大友善的眼神,再大的意見也沒了,吳方咽了口唾沫,為了避免挨揍趕緊搖了搖頭。


    顧青芝不再理他,起身說了一句“我去換件衣服”,便往外走。


    怎麽氣氛這麽古怪?吳方撓撓頭,迴身看封斬夜。


    顧青芝一走,吳方才發覺榻上濕了一小片,他定睛一看,對照著位置也能猜出來那是什麽。


    他“嘿嘿”一笑,湊到近前去問封斬夜:“主子您昨晚定是做了什麽美夢吧?夢見什麽好吃的了?”


    封斬夜像是一隻被踩中尾巴的貓,立時炸毛地瞪住他,抓起枕頭就朝他湊過來的臉上招唿過去。


    “出去打水!我要洗漱。”


    那枕頭正正落在吳方的鼻子上,好在是軟枕,一點也不疼,他雞賊地笑笑將枕頭還給封斬夜,灰溜溜地跑出去打水。


    是美夢,隻是這代價有點大。


    封斬夜見屋中沒人了才敢將被子掀開,看了看自己身下的另一片潮濕,將整個床單從榻上扯下來,這才從桌上拿起一杯茶,灑了上去。


    顧青芝換好衣服洗漱過後迴到後堂,正見著封斬夜蹲在屋簷下搓洗著手中的床單。


    她疑惑地看了看一旁忙碌著為菜地除雜草的柳嬤嬤,就見柳嬤嬤指指封斬夜,衝她笑了笑。


    “這孩子,早上不小心把茶水打翻了,非要自己洗,怎麽勸都不聽,估計是覺得不好意思了吧。”


    顧青芝總覺得他那哪是灑了茶水不好意思,分明是為了那上麵落下的口水正在毀滅證據。


    她懶得拆穿少年那些小心思,上前問他:“需要幫忙嗎?”


    “不用。”


    封斬夜抬眼隻看了看她,便又迅速低下頭認真地搓洗。


    不需要拉倒。


    “那你快些洗,等會還要劍術練習。”


    顧青芝撇撇嘴,進屋拿了劍,倚在門框上看風景等他洗完。


    不明白有什麽好害羞的......


    今日的劍術練習封斬夜完成得很快,如今他已經基本將顧青芝所教的全部掌握牢了,與她過招也愈發遊刃有餘。


    一兩年能練到這個程度,與京都大多數的刺客相比,已經算是天賦極高。


    當然,除了淵頡和秦老頭手底下那幾個變態家夥。


    吃過了飯,封斬夜就坐在後堂門檻上為小花梳毛。


    一把桃木梳子便能讓趴在少年腿上的小貓舒服得直“唿嚕”,愜意地翻起肚皮。


    馬上要春播,顧青芝在一旁準備做些簡易農具,其餘人陪著柳嬤嬤將院子裏的地重新翻一遍。


    吳方被春日的暖陽曬得口幹,便去屋簷下揭開缸蓋,舀來一瓢水喝。


    “嬤嬤您這迴種的有沒有萵苣啊?那葉子拿來涼拌下酒菜可好吃了,上次我在酒館裏偶然吃了一次,到現在還想著。”


    柳嬤嬤從自己的小筐中掏出幾株嫩苗,朝他晃了晃。


    “都在這兒呢,知道你又要嘴饞,老早就在我屋裏養著了。”


    吳方笑起來,直誇柳嬤嬤對他可真好,隨後又想起封斬夜今早的事,便又說道:“嬤嬤你要不也問一問主子?他說不定也有什麽想吃的呢。”


    突然被提及,封斬夜背後一個激靈,手上的動作快了幾分,春日本就幹燥,加之手上梳得快,小花的毛在他手上就這樣一撮一撮炸了起來。


    “你以為殿下與你一樣貪嘴啊?”柳嬤嬤瞪他一眼,轉而看到封斬夜腿上的小花那副可笑的樣子。


    “哎呦,小祖宗,你這是怎麽把小花梳成這樣的?”


    聽到聲音,大家都忍不住扭頭去看,就見少年腿上赫然多了一團如刺蝟一般的毛球,仔細辨認,才能勉強認出那是一隻貓。


    此時的小花還沒有意識到自己身上的毛變成了什麽樣子,仍舊翻著肚皮,兩眼瞪得溜圓,小舌頭吐在外麵,看上去不大聰明的樣子。


    “噗......”


    吳方率先忍不住笑出了聲,秋江秋虹和柳嬤嬤也都忍俊不禁。


    顧青芝離得最近,接過他手中的梳子在吳方喝水的瓢中沾了沾。


    “誒!我的水!”


    吳方這下笑不出來了。


    封斬夜本以為她要將梳子重新遞給自己,正要去接,顧青芝卻繞到他身後,突然貼上了他的背。


    一雙手伸到他麵前,拿著梳子將小花的毛三兩下梳順。


    “好了。”顧青芝若無其事地將梳子還給他,直起了身子。


    意識到剛才發生了什麽,令他再次想起昨晚那個夢,封斬夜一下子從臉紅到了耳根,像是被雷劈過一樣,“騰”的一下站了起來。


    “我.....我去散步。”


    他說著,拽著吳方便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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