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


    封斬夜上前一步擋在顧青芝身前,直麵與劉公子對峙。


    那劉公子眼皮突突跳了兩下,趕忙往後縮了兩步,險些踩著身旁的紫衣公子。


    “你以為你是誰啊!晦氣東西,趕緊離我遠點兒!”


    劉公子嘴上叫囂著,抄起同伴的酒杯便潑向封斬夜。


    封斬夜一絲一毫都不躲閃,那杯酒便正正好好潑在少年臉上,一滴都沒浪費。


    酒漬順著他的眉毛和臉頰滑落,沾濕了前襟,染得他周身上下盡是酒氣。


    封斬夜雖然被潑了個透徹,卻絲毫不見狼狽,略帶濕意的麵容更顯得唇紅齒白,異常清雋。


    他雖是受欺負的,在人群中卻依舊能夠鶴立雞群,那樣的容貌和與生俱來的孤傲氣質,便是他們這些紈絝子弟學上一輩子都學不來半分。


    顧青芝趕忙掏出手帕為封斬夜擦拭,若不是惦記著此處是永寧侯府,得給高家留臉麵,她定會讓這幾人知道什麽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哼,還真是個畫皮魔鬼,那張臉也就適合去勾欄瓦舍裏,說不定有斷袖之癖的男人倒是喜歡得緊,就像你這小廝。”


    看二人這副樣子,綠衣公子張口便出言嘲諷,仍舊是那副不戳到人心窩子裏決不罷休的架勢。


    顧青芝實在忍不了了,迴頭盯著綠衣公子道:“這位公子見多識廣,倒是對此十分了解,看來是沒少去。”


    那綠衣公子臉上露出些許不可置信,轉而被憤怒所替代。


    “牙尖嘴利,你一個低劣的奴仆也配攀蔑我?來人,去知會永寧侯高大人,我倒想看看他還能不能容你主仆二人在此放肆!”


    綠衣公子的小廝領了命急忙朝宴席外走去。


    眾人都等著看顧青芝如何被教訓,如此一來今天的宴會上,封斬夜就算是徹底將臉麵丟盡了。


    可他們等了半晌,卻沒等到高晗帶著一眾家仆前來問責,反倒是高燁帶著自己的小廝兩人慢悠悠晃進了院子。


    幾人雖然有些失望,但隻要是高家人來了,隻要能教訓顧青芝,隨便是誰都好。


    見到高燁前來,刁難封斬夜的三位公子齊齊站直了身體,趕忙施禮。


    “高大公子!您可來了,您再不來,好好的席麵都快被這主仆二人給毀了。”


    好一手惡人先告狀。


    高燁看了看封斬夜和顧青芝,並未著急開口,而是不動聲色地走到左成渝和左成然身側。


    “府上菜色怕是不比相府,可還合二位公子的胃口?”


    眾人見他這副樣子都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隻有顧青芝和封斬夜知道,這家夥多半是在那耀武揚威呢。


    左成渝雖拿不準高燁的意思,卻也多少能猜得八九不離十。


    至於左成然,那更是怎麽聽怎麽不舒服,他還沒忘了高燁在茶樓往他的吃食中下料的事。


    不過這樣的場合,左成渝也不好說什麽,隻能出聲客套。


    “高大公子謙虛了,今日還得要多謝高大人款待。”


    他看了左成然一眼,左成然也隻好跟著在旁邊扯了扯嘴角,算是應付差事。


    高燁笑笑,裝作看不出他的不情願,與兩人舉杯共飲。


    他此舉說來其實也無可厚非,主家入席,總要與座上的貴客打聲招唿。


    隻不過,那三位告狀的公子被晾在一旁,就顯得極為尷尬了。


    他們如今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臉上的顏色分外精彩。


    話已經說出去了,總不能自己打自己的臉吧?


    見那三人站得實在煎熬,高燁才緩緩抬起頭,看向他們。


    三人終於見到了希望的曙光,剛鬆一口氣,高燁下一句話卻仍舊不是對他們說的。


    “聽聞左大公子與端王殿下親如兄弟,我方才忙著,照顧不周,竟沒能讓三位同坐,才另大家心生不快,我理當自罰一杯。”


    說著,高燁又為自己添了杯酒,仰頭飲下,而後接著道:“說來實在慚愧,我人微言輕,還得請大公子幫忙勸勸,別讓幾位在席麵上鬧得不可開交了才好。”


    這話乍一聽沒什麽問題,細細想來,卻將左成渝賣了出去,不費吹灰之力將禍水東引。


    這些手段左成渝並不陌生,可他卻沒想到,高燁堂堂世家子弟,竟也自降身價玩這一套,真不愧是江南長大的,市井氣就是重,失了侯爵府的禮數還渾然未覺。


    他臉上的笑意冷了一瞬,又迅速恢複如初,便拿著酒杯起身,看向三位公子。


    “看來三位對端王有些誤會,我在此代他向諸位澄清,我父親曾花重金請了高人為端王驅煞,如今煞氣已盡數壓製住了,大家放心便是。”


    在座的人心裏都很清楚,誰的麵子不給,他左成渝的麵子都得給。


    他既已這麽說了,誰還敢與封斬夜計較煞氣之事,便是與整個相府作對,沒人有這麽大的膽子。


    那三人被說得啞口無言,隻得作罷。


    三人自討沒趣地坐下,臉色都黑得如同鍋底一般,隻能自顧自地喝悶酒。


    左成渝細細看了看高燁,顧青芝和封斬夜三人的表情,他今日前來也是為了試探。


    他始終篤定封斬夜一定與高家有著某種關聯,今日不出聲看戲的另一層用意便是這個。


    可高燁到底是為了封斬夜還是為了今日的席麵,左成渝一時卻有些看不出來。


    “去,領客人梳洗更衣。”


    就見高燁隻看了封斬夜一眼,僅僅是知會了席麵上侍奉的小廝,便在主家的位置上落座,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


    小廝在前領路,封斬夜和顧青芝就隨著他走進內院,到無人處,小廝突然放慢了速度。


    兩人正奇怪,前麵的小廝就小聲開口道:“小人受德妃娘娘所托,請您過去有事相商,我先帶您去更衣,稍後德妃娘娘會設私宴款待殿下。”


    兩人互相看了一眼,都有些狐疑。


    那小廝似乎是知道這樣的說法不足以讓兩人信服,便解釋說:“方才也是湊巧,便是沒有那些人為難您,我也會在侍奉您時伺機將水潑在您身上,以同樣的理由帶您進來。”


    怪不得高燁裝得那麽好,原來都是他與德妃一早計劃好的。


    有了合理的解釋,兩人就不再有疑慮,隨著小廝一路穿過長廊。


    三人正走著,忽然聽到身後傳來女子的叫聲,那聲音由遠及近,很快便到了近前。


    “夜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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