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酒真的決定去黃河決口的那裏了,家裏也答應了,可是決口的地方遲遲沒有堵上。亦酒還沒有辦法到那裏去定居。


    亦酒去看了兩次,那裏成了一片澤國,到處是黃泥湯,根本一點辦法都沒有。


    黃河決口,黃金萬鬥。


    這是黃河下遊老百姓之間流傳的一句老話,意思是黃河決了口,會損失一萬多鬥黃金。


    真實的情況還要糟糕一些,堵決口需要花錢,救災更需要花錢,大片大片的莊稼被禍害了,老百姓的吃穿住都是問題,1萬多鬥黃金恐怕也解決不了。


    朝廷根本沒有錢救災,黃河決堤的那個大口子就一直這樣敞著,肆虐的黃河水就一直禍害著大片大片的土地。


    從現在的情況看,已經不是莊稼絕收那麽簡單了,會有大批大批的人,流離失所逃往異地他鄉,這中間會死多少人,根本無法統計。


    亦酒迴來的時候帶迴來了十幾口人,有男有女的青壯。


    亦酒也想多帶迴一些人的,可惜沒辦法,一路上封鎖的太嚴了,朝廷的官員不允許災區的人私自流亡,害怕他們聚眾造反。


    大規模的起義還沒有鎮壓下去,這些災民如果到處亂竄,投靠了起義軍就更麻煩了。


    在某些官員的眼裏,災民就是造反的根源,這些災民就該老老實實的等死,才算得上是好災民,至於災後重建的時候,需要老百姓重新種地納糧了,那時候再有一些青壯的老百姓原地複活,這樣是最好的了。


    亦酒真想破口大罵:“沒錢救災,老百姓自找活路還要作出種種限製,還有天理嗎!”


    要是幾年前遇到這種情況,亦酒恐怕又會領著人造反了!


    現在的亦酒當然不會這麽做了,亦酒說盡了好話,編造了充足的理由,還暗暗的給把守關卡的士兵塞了一些錢,這才帶迴了這些人。


    這些人倒是感恩戴德,幹活不要工錢,隻要有口飯吃就行了,盼望著能夠挨過這一場災禍,有一天再迴到家鄉。


    亦酒給他們安排了活,讓男人或者打石頭,或者燒窯,或者做木工……


    還讓幾個女人學習火炕孵蛋的技術,也讓幾個手巧的女人學習紡線織布,重返家園的時候也好有手藝。


    亦酒也派人通知了幾個人到家裏來議事,提前和亦庸他們說了一聲,都是起義軍當中的一些頭目,現在已經不是叛賊了。


    但是身份還是有些特殊,來找自己的時候,直接讓他們住下就好,他們不會亂走亂說的。以後自己去了災區發展,有事和家裏聯係的時候,會讓這幾個人跑腿送信兒的。


    亦庸他們覺得也沒什麽,家裏人來人往多了,多這麽幾個人也不顯眼兒,隻要注意一下保密就好了。


    亦酒又去了災區,還沒迴來,已經陸續到家裏來了4個人,都是亦酒約來的。


    第一個來到家裏的人是個騎著馬來的小個子,一個人兩匹馬,一看就是很機靈的樣子,該屬於那種心眼多,眼皮活泛的人。


    可是這人除了和人打招唿親熱一些,別的什麽話也不說,安排他住進亦酒的小院裏,他連門都不願出,也不願見人。


    隻是對自己帶來的兩匹馬非常的關心,堅持自己照顧那兩匹馬,半夜起來添料都是親力親為。


    第二個來到這裏的人,也是騎著馬來的,背著一張大弓,這人隻有一隻眼睛,卻放著兇惡的光。


    可是這個人說話走路都規規矩矩,老老實實的,和他那一身的殺氣極不協調,讓人看了說不出的別扭。


    第3個人和第4個人一塊來的,兩個人各趕著一輛馬車,一個人缺了一根手指,一個人缺了半條小腿,裝了一條假肢,走路的樣子有些怪異。


    這兩個人身上的殺氣最重,他們走進家門打招唿的時候,院子裏的狗都不敢叫一聲,還夾起尾巴躲進了狗窩裏。


    這4個人住進亦酒的小院兒,居然連點動靜都沒有,讓人覺得挺怪異的。


    這些人應該是亦酒在起義軍裏的人手,一身難以掩蓋的殺氣,眼睛裏都是兇惡的光,沒想到會這麽的規矩和低調,不多說話,甚至不願意見人,安靜的讓人覺得太怪異了。


    家裏人對這4個人都有些好奇,亦庸也挺好奇的,亦庸非常想知道,亦酒這些年都是和什麽樣的人接觸的,過的是什麽樣的生活?


    從亦酒的訴說當中,亦庸覺得亦酒這些年過得挺窩囊的,很難想象一個文武全才的兄弟,就這樣在外麵折騰了一迴,一事無成的迴到了家中。


    這些事情亦酒不願意多說,亦庸也不好多問,現在這些人在家裏等亦酒,可以和這些人多接觸一下,多了解一下亦酒這些年的事情。


    於是亦庸帶著劉二勇和莫風,拿了一些酒肉,親自給那幾個人送去,順便聊聊天,說說話。


    一進亦酒的那個小院兒,雙方都有些尷尬和別扭。


    亦庸首先說道:“慢待幾位了,我兄弟這裏窄小了一些,我這裏有很多空房間的,大家可以隨便住的,不必擠在這一個小院裏。”


    缺了手指的大漢說道:“沒關係,我們可以睡地鋪,不麻煩當家大哥了!”


    原來這幾個人都沒有睡過床,房間裏的東西盡量不動,都是在地上睡的地鋪。


    亦庸笑著對斷指的漢子說道:“你叫李福吧?我兄弟說過你很多次了,我兄弟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亦酒說大家以後還要多來往的,大家不必如此拘束的。”


    那4個人互相看了一眼,那個李福才小心的說道:“當家哥哥莫怪了,我們這幾個人身上殺氣重,不願和外人多接觸,顯得生分了一些,九哥也交代過,不讓我們亂說亂動的,我們也需要聽九哥的話!”


    不等亦庸再說什麽,劉二勇粗聲大氣的說道:“我們不是外人,亦酒是我們兄弟,你們這些廝殺漢子,怎麽還這麽矯情呢?讓人覺的怪別扭的。”


    那個叫李福的漢子,抬頭看了看劉二勇,忍不住誇讚了一句:“好身板兒啊!是個好漢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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