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老憨的醫館裏居然接收了一個奇怪的病人,當時是亦友接診的。


    亦友發現那人是個啞巴,可是耳聰目明,不是個聾子!


    十聾九啞,有很多人聽不到聲音,所以才學不會說話,變成了聾啞人,可這個人明明聽得到聲音,為什麽會是個啞巴呢?


    而且那人非常不會用手勢表達自己的意思,雙手比劃半天也表達不出自己的意思來,自己還急得滿頭大汗,很明顯是後天變成啞巴的。


    那人還拿出一個藥方,比劃了半天,亦友才明白他的意思,他的意思大概是,把這個藥方修改一下,可以治好他的啞病,有人給了他這個藥方,讓他到這裏來的,說是這裏的人能看懂這個藥方,能給他把病治好。


    亦友看了一眼那個藥方,簡直有些哭笑不得,根本就是驢唇不對馬嘴,二十幾味藥物,混雜在一起,君臣不分,這不可能是個藥方吧?


    所有的藥方都講究君臣佐使,一味主藥,或者兩三味主藥,其餘的都是量很少的輔助藥。


    可是這個藥方很奇怪,二十幾味藥物用量混亂,藥性相悖,怎麽可能是藥方呢?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藥品采購單呢。


    亦友苦笑著搖了搖頭,剛想把那個藥方還給人家,突然發現了一個問題,這筆跡為什麽如此熟悉呢?


    仔細一想才想起來了,這不是亦酒的筆跡嗎?


    亦友深吸一口氣,穩定一下心神,又仔細看起了那個藥方。


    藥方當中有一味魚腥草,這簡直是個笑話,魚腥草是南方的一種植物,北方一過冬就被凍死了,而且藥性太小,基本上可以做菜吃的東西,藥性怎麽可能大呢?所以山東這裏的藥方很少開魚腥草的。


    亦友再看那個魚腥草的魚字兒,居然隻點了三個點兒!


    亦友終於確定了,這個藥方就是亦酒開的!


    這是亦酒當年在家裏鬧的一個小故事,亦酒寫字兒的時候把“魚”字隻寫了三個點兒,別人笑話他寫錯了。


    酒瘋子卻袒護他,說寫三個點也是對的,皇帝在西湖邊上題了一個碑,碑上有4個大字“花港觀魚”!那個魚字也是三個點兒。


    酒瘋子還言之鑿鑿的說道:“三個點兒表示水,4個點兒表示火,魚隻有在水裏才能活得好,在火上烤熟了也是魚,好吃的魚而已。皇帝就這麽寫的,所以寫三個點也是對的。”


    這一下讓所有的人無話可說了,論詭辯之術,酒瘋子如果較了真,還真沒有人能夠辯得過他。


    不過這也太偏袒亦酒了,讓亦友他們嫉妒了好長時間,對這件事情印象深刻,亦酒也很騷包的把魚字寫成了三個點兒。


    亦友100%確定這個藥方是亦酒寫的了,可是這件事情更加的詭異了,自己不能亂來了,得趕緊告訴自己的老爹一聲了。


    亦友在醫館的後院找了一個房間,安排病人先休息,自己拿著藥方親自迴家告訴老爹一聲。


    老憨聽了事情的經過,仔細的看了一下藥方,皺著眉頭想了半天,這才自言自語的說道:“這個藥方到底想表達什麽呢?必須先解開這個謎!”


    老憨拿起筆,把其中幾味用量不是特別離譜的藥,寫到另外一張紙上,皺著眉想了一會兒,突然明白了什麽,又一連劃掉了幾味藥材。


    亦友探過頭來看了一眼,驚訝的說道:“這不是咱家的啞藥嗎?天啊,亦酒到底想幹什麽?”


    老憨苦笑了一下,亦友也明白了過來,知道那人吃了藥變成啞巴的,就可以把那個人的病治好了,這個藥方並不是用來治病的,隻是隱晦的說出了那人變啞的原因。


    還真的是隻有自家人才能治好他的病,因為隻有自家人知道這個藥方是什麽,也隻有自家人知道,該用什麽藥解除那個啞藥!


    老憨自家的那個啞藥非常的絕,自家的牲口吃了這種藥,從來不會亂叫,行商的時候從來不會擾民,大車店裏藏起來的備用牲口,也沒讓亂軍找到過。


    要想治好也很簡單,幾副藥喝下去,又恢複如初了。


    但這一次老憨還是非常謹慎,親自去給那人治病了,還在醫館裏住了好幾天,終於把那人治好了。


    那人驚喜的說道:“先生真是神醫呀!楊老九果然沒有說錯,隻有你才能治得好我這個病。”


    老憨笑了笑,並不解釋,反而問道:“那個楊老九是誰呀?你是怎麽變啞的?”


    那人卻很坦然的說道:“楊老九也是個很好的大夫,我也不知道他的來曆,他給我治病的時候,不小心下錯了幾味藥,我的病雖然好了,命保住了,可是卻成了個啞巴。


    楊老九就給我寫了那個方子,把用過的藥都寫上了,可能需要的藥也都寫上了,讓我拿著藥方,到這裏來試一下,或許能治好,治不好他也沒辦法了……”


    老憨不動聲色的說道:“你識字兒嗎?那個楊老九還和你說過什麽?”


    那人搖搖頭說道:“我當然不識字兒了,那個楊老九說他離開家好幾年了,中間隻迴過一次家,非常想念家裏的人,把對家人的思念都寫下來了,放在書桌的抽屜裏了……”


    老憨麵帶微笑,聽那人又說了一些話,最後那人高高興興的走了,老憨也沒攔著他。


    亦友有些驚訝的說道:“爹!就這麽讓他走了,很多事情還沒弄明白呢?”


    老憨歎了一口氣說道:“這人也就知道這麽多了,別的不明白的地方,我們就猜一下吧!看來亦酒是迴來過,卻沒和任何人打招唿,悄悄迴來看了一眼,又悄悄的走了,至於到底是為了什麽?我們迴去找找他的信吧!找到了就全明白了……”


    父子二人也沒別的辦法,馬上迴了家,去了釀酒作坊,去亦酒住的那間小屋裏,找找看吧。


    釀酒作坊邊上有個小院兒,隻有幾間房子,原來的時候是酒瘋子和亦酒的住處,自從亦酒不告而別,那個小院就鎖起來了,除了過一段時間打掃一下,平時是不開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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