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憨看著劉二勇離開的背影,在心裏暗暗歎了一口氣。


    這個劉二勇其實是一個特殊的存在,他太過特殊了。


    他應該算是一個養子,不是義子。在老憨這裏,養子和義子是有嚴格區別的。


    義子和親生的孩子沒有太大的區別,結婚的時候都有土地繼承,不過義子不會被趕出去,是會留在身邊的。


    養子卻沒有土地繼承的,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老憨這裏的養子養女太多了,都是災荒年老百姓寄養在這裏的。


    有的有父有母,隻是暫時沒來接,有的可能永遠不會來接了。有的父母杳無音訊,也不知道怎麽樣了。有的父母來接,孩子卻不願意跟父母走了。


    這些孩子老憨會給他們一份工作幹,到時候男孩子娶親需要自己攢錢買房置地,女孩子出嫁,需要自己掙嫁妝。


    這個劉二勇為什麽是一個特殊的存在呢?他和大女人的關係太過親密了,一直管大女人叫娘,大女人也很疼愛他,也就讓他叫了。


    這樣算起來應該是半個義子吧。


    但是這孩子的腦子簡單直接,不願意想太多事情,更不願意讀書認字。


    這孩子又食腸寬大,吃飯很多,長的身材魁梧,但是練習刀法卻根本不開竅,練來練去,一點長進都沒有。


    練習拳法倒是一點就知。


    後來也是沒辦法,老憨便根據他的特點,給他做了一隻小銅錘,錘柄不長,還沒有前臂長,錘頭也不大,還沒有劉二勇自己的拳頭大呢,劉二勇把那個錘頭攥在手裏,露不出多少來的,他的手實在也是大了點兒。


    老憨又根據拳法改了一套錘法教給了他,沒想到這孩子練習這一套錘法,得心應手,隨心而發,隨意而出,幾乎到了無師自通的地步。


    後來這孩子跟著車隊出去做生意了,對生意卻也一竅不通,趕車伺候牲口還可以,也就跟著車隊出去了。


    有時候車隊遇見了土匪流寇之類的,對方想要殺人越貨,做死口買賣,劉二勇就把那個小錘兒插到袖子裏,手裏攥著那個銅錘的頭,跑到前麵去和人家攀交情,講道理。


    如果對方實在不開麵兒,那就隻有打了。


    此時的劉二勇,會趁其不備,把小銅錘從袖子裏拽出來,把對方領頭的那個人砸的腿斷筋折,卻還不會致命。


    這還是亦勇教給他的,他和亦勇的關係實在太好了,所以才起了個名叫二勇的。


    劉二勇就靠這套錘法,幾次幫車隊度過了危機,在車隊當中頗有威信。


    可是這孩子還有一個毛病,方向感太差,不會記路,讓他帶領車隊,根本不可能的。


    後來亦勇去了運河邊上,把劉二勇也帶去了。亦勇功夫非常不錯,再加上這個劉二勇保護著他,也能讓人更加放心一些。


    慶幫剛剛成立的時候,少不了和別人發生衝突,劉二勇沒少出力。


    慶幫很快就打開了局麵,亦勇並沒有加入慶幫,成了慶幫的門外小爺,劉二勇當然也沒有加入慶幫,但是他什麽都不是,卻在幫裏幫外都非常有名,他身形高大,體格魁梧,想不注意到他很難的。


    現在亦勇把他打發迴來了,不讓他再去了。


    亦勇在信裏說的意思是:劉二勇太紮眼了,標誌性太強,並不適合低調行事,幫助慶幫做了那麽多的事情,又不加入慶幫,就是為了低調行事的。


    而且慶幫現在勢力已經很大了,一般不輕易和人發生衝突了,劉二勇留在那裏沒有必要了……


    老憨又仔細看了一遍那封信,對亦勇的這個決定還是非常滿意的,低調行事就對了。


    當年老官哥哥派來了老潘,幫著開拓出來的運河商道。無意間救出來了潘慶這一夥人,也算是一番機緣。


    後來運河上發生了變故,潘慶又和那一夥人迴去成立了慶幫,自家可以讓一個孩子去幫忙,但卻沒有想過讓孩子加入什麽幫派。


    運河上的生意可是大有文章可做的,亦勇這些年在那裏連開了幾個生意,雖然做的都不大,對自家的商隊卻極為有好處。


    這一次讓劉二勇帶迴來的兩箱貨物,當然不是生了鏽的生鐵。


    第二天,在後院兒的一個小套院兒裏,老憨和幾個女人孩子,架起大鍋燒上水,把那些生了鏽的生鐵,放在水裏煮上,一會兒功夫就露出了真麵目。其實是銅條,金條和銀條!


    這是老把戲了,把膠熬化,加上一些篩過的沙粒,刷在金條或者銀條上,等到幹了之後,再刷一層膠,然後沾上一些鐵粉,鐵碎末之類的東西,放上幾天就會生鏽,變成了鏽跡斑斑的生鐵。


    這樣的東西混在別的貨物裏,一塊兒送迴來還是比較安全的,連車隊裏的很多人都不知道這個秘密。


    劉二勇當然知道這個秘密的,所以迴到家就先把這兩箱子貨物運到家裏來了。


    老憨看著女人和孩子們在那裏忙活著,微笑著沒有說話。


    蘭蘭看著那些銅條問道:“這些銅條怎麽辦呢?放在哪裏?”


    老憨笑著說道:“放進外間底層的箱子裏吧,架子底層也稍微擺上一點,要是再遇見那種擠兌風潮,拿出來嚇唬嚇唬人還是很好的。”


    女人和孩子們都笑了起來。銅條和金子太像了,不內行的人還真的不容易判斷。


    最小的孩子拿了一下銅條說道:“顏色不一樣,而且也太輕了,比金條輕太多了!”


    這話讓別人都笑了起來。


    銅這種金屬在曆史上一直都是很貴重的,甚至有很長一段時間的曆史上,直接就是錢的一種。


    一字千金的故事,說的是一個字價值千兩黃金,但其實是黃銅。


    同樣的,千金買馬骨的故事,買馬骨頭用的也是黃銅。


    還有著名的徙木立信的故事,用到的懸賞也是黃銅。


    後來主要流通的貨幣成了銅錢,但是銅的地位一直居高不下的,老憨直接把這些銅條和錢放在一起,所有人都沒有意見,在人們的心中,銅就是錢。


    這些銅條無論是直接賣出去,還是加工成銅器賣出去,都絕對可以大賺一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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