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大力氣繼續壓,滲出來的油反而少了,老憨點點頭說道:“好了,就這樣吧!換油餅,換另外一個人壓。”


    另一個也比較壯實一些的人,接過了那個木杠子,另一個人換上新的油餅,繼續壓了起來。


    幹累了,終於可以歇一會兒了,大家圍著榨出來的油看,眼睛裏放著光,有一個人看著那些油說道:“今天這油比上一次榨出來的透亮一些,油沫子也少了一些,應該是炒製的時候,火候把握的更好了,今天榨的比上次的也多。”


    老憨點了點頭,表示同意,有人感慨道:“榨油的工作真是不容易呀!我沒想到這棉花籽兒居然也能榨油,老爺,我們什麽時候榨點豆油呀!”


    不知道什麽時候,很多人都已經稱唿老憨為老爺了,老憨雖然多次糾正,這些人也不改,最後也隻能這樣了,老憨歎口氣說道:“我們不能榨豆油的,也不能榨花生油,這些東西已經榨過這棉籽的油了,棉籽油有一些毒性,吃多了會生病的,還有啊!我再囑咐你們一遍。拿迴去的那油餅渣子,隻能給牛羊吃一些,不能給馬驢騾吃,更不能給豬吃,一旦生病了可不好治,我們這套設備還壓榨過一些蓖麻籽油,蓖麻子7顆就能夠毒死一個人,幹過這個的設備,絕對不能再幹別的了,會出事情的。”


    這下眾人不言語了,大家都知道這些油是用來給自家車隊的車子用的,那個年代可沒有軸承,車軸上必須抹油,車子拉起來才輕快。油膏八兩半,車輪自己轉。所有趕過車拉過車的人都知道這個道理。


    有一個人無比惋惜的說道:“這麽好的油居然有毒,不能吃,還真的可惜了。”


    老憨也歎了口氣說道:“天生萬物,各有各的用途,把上次的蓖麻油拿給我,我迴去了,你們繼續幹吧,鐵頭你負責好,別出什麽事情。”


    那個叫鐵頭的壯漢立刻站直了身子說道:“老爺你放心,這裏不會少一滴油,少一個油餅的!”


    老憨剛想走,卻又停下腳步說道:“你這麽說我反而擔心了,不是少不少的問題,而是怎麽用的問題,上一次有人拿著這油餅喂了驢,結果那驢的肚子脹得像個球,驢又不會反芻,拉又拉不出來,用了半天的藥,才拉出來,結果虛弱的一個月不能幹活,唉!你們就讓我省點心吧!”


    那叫鐵頭的壯漢立馬明白過來,馬上保證說:“這方麵你也放心,絕對不會讓他們亂用的,棉花籽油不能吃,蓖麻籽油更不能吃,我們都知道這個教訓了!”


    老憨點了點頭,這才拿著那些蓖麻籽油,離開了。


    老憨一走,那些人就嘻嘻哈哈的繼續幹活,幹多少活給多少工錢,偷懶也等於少掙錢了。不過老憨不在這裏,聊天的氣氛倒是輕鬆起來。


    有個新加入的人馬上問道:“鐵頭哥,蓖麻油不是有毒嗎?東家拿走那些幹什麽的?”


    不等鐵頭說話,另一個人馬上說道:“當然是做藥材了。老爺都幹了多少年醫館了,這事大家都知道的。越是有毒的東西,越能治好奇怪的病,前年的時候有個人長了一種皮膚病,怎麽都治不好,老爺就是給人家抹的一種油,幾天就好了,抹的好像就是蓖麻油,不過好像又加了別的藥材,那學問太深了,我們搞不懂,醫館裏的那些徒弟專門學這個的,我們不行……”


    炒鍋上的栓子,幹的滿頭大汗,鐵頭趕緊說道:“強子把栓子替下來,栓子啊,以前讓你炒棉花籽漚製肥料的時候,你可沒這麽勤快,不好好翻鍋,結果肥料撒到地裏,玉米地裏莫名其妙長出來好幾顆棉花,現在怎麽這麽勤快了?”


    別人聽到這話,哈哈大笑起來,來的早的那批人有知道這事兒的。那時候老憨還沒有弄這個土油坊,沒有加工這些蓖麻籽和棉花籽兒,棉花籽又賣不上錢,於是有人炒熟了漚製肥料用。


    栓子的娘是個很勤快的女人,自己家是沒有軋花機的,也沒那麽多棉花可以加工,就去老憨家幫忙用軋花機軋棉花,幹了一些日子結賬的時候,要了一些棉花籽兒,讓栓子炒熟了漚製肥料。貧瘠的土地肥料必須多用一些的,結果這栓子沒好好炒,有的沒炒熟,還是生的,肥料撒到玉米地裏之後,居然發芽了,長出了幾顆棉花。


    那時候栓子還沒意識到是自己幹的好事兒,當看到玉米地裏長出來好幾顆棉花的時候,栓子還問他娘是咋迴事,他娘一邊追著他打,一邊罵他不好好幹活,炒了半天的棉花籽兒,居然還能發芽!這事一下子讓栓子出了名。


    今天見到鐵頭又提起這事兒,栓子有些無奈的說道:“行了,鐵頭哥,那事都過去多少年了,你咋還提那樁事呢!那時候咱不是小嗎,再說那時候炒棉花籽可不是為了榨油,能榨出油來,誰還不好好的幹呀!”


    燒火那個小子還是不明白的問道:“栓子哥,那棉花籽用水煮一下,也不會發芽的,你當時為什麽要炒呢?”


    栓子白了他一眼說道:“煮的棉花籽兒不容易在石頭碾盤上壓碎,炒的很容易壓碎!漚製肥料比較好用一些。”


    燒火的那小子一句話就又惹惱了栓子:“這麽說你在石碾盤上壓的時候,也沒有好好壓呀!”


    栓子板著臉罵道:“滾你的……”


    惹的周圍的人又笑起來,雖然說笑,手底下的活並不慢,很快又榨出了一些油。


    有人看著那油亮亮的棉花籽油,還是有些不甘心的說道:“我聽別人說這種棉花籽兒油其實是能吃的,少吃一點不要緊的!這麽好的油居然不能吃,怪可惜的。”


    這話一下子觸動了鐵頭的逆鱗,鐵頭大聲的說道:“不行,絕對不能吃,這東西毒性雖然小一些,但仍然是有毒的,誰要是敢把拿迴去給車軸抹的油,炒菜吃了,以後就別在我這裏幹了,誰的車子車軸上沒有抹油,拉不動車子也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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