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踏實地的站在城牆上,蕭遙和虛真這時候對黃小石真是佩服到了五體投地。


    每一年年底時,江湖百曉生除了評選十大門派之外,還會評選出十大新秀,以及十大潛力新人。


    十大新秀自然就是指實力最強的十個年輕人,簡而言之是武林中的新生學霸。


    十大潛力新人,指的是德智體美勞全麵發展的三好小生。


    畢竟,江湖還是一個論拳頭的地方,畢竟,學校還是一個論分數的地方。


    所以,學霸才是最受關注的對象。


    黃小石隻是被評進了潛力榜,並沒有上新秀榜。


    江湖百曉生的各類榜單是極為精準的,那意思就很明確了,黃小石在去年年末時,實力是排在了十名開外。


    然而,從去年末到此還不滿一年,黃小石的武功居然精進到如此程度。


    蕭遙和虛真都覺得,今年年底的新秀榜,必然有黃小石一席之位。


    再過一個月大家就知道了,黃小石用一年的時間,一口氣從十名開外衝到了新秀榜第二,排名僅在華山派的方雲華之下。


    最後,連方雲華都驚呆了,隨後他做了一件讓黃小石萬萬沒想到的事情。


    ……


    上牆比較難,下去就相對容易一些了。


    這麵城牆是一個比較陡峭的斜坡,最簡單的辦法就是直接滑下去。


    這畢竟是有五樓高,對普通人而言還是太難了,當然了,對他們三人來講並不是問題。


    三人順著城牆偷偷滑下後,對杭州城極為熟悉的蕭遙帶著黃小石和虛真兩人,朝著關押戚將軍的天牢急行而去。


    ……


    天牢隻是一個級別上的稱唿,指關押最高級別犯人的地方。


    在京師,無論是錦衣衛還是廠衛,都是有自己的天牢,但是在地方上,臨時借用一下當地衙門的大牢就成了。


    杭州衙門的大牢就是關押戚將軍的天牢。


    杭州大牢在關押戚將軍的那天,兇神惡煞的廠衛就已經將原本牢裏的其他犯人轟了出去,至於該到哪裏去,那是杭州衙門的事。


    不光如此,廠衛還破天荒的開創了同吃同住的精神,不光是全部住在大牢裏,而且每天從牢外送來的飯菜,都是廠衛們自己先吃,等到第二天了,再從殘羹冷飯中弄點剩料給戚將軍端過去。


    沒想到這個法子在今天居然還管用了。


    半夜,幾個吃了牢外送來晚飯的廠衛突然大喊肚子痛,還沒等牢外的錦衣衛叫來大夫,幾個番子便七竅流血死得直挺挺的了。


    一下出了這麽多條人命,這可怎麽交待。


    錦衣衛的李總旗正在焦頭爛額想此事該如何對東廠的張公公交待時,交待來了。


    牢院裏,隻見東廠的張公公被一個壯漢提著一路拖了進來。


    張公公身著睡衣,披頭散發,衣服上還有有些明顯是噴濺上去的血。


    站在壯漢身邊的,還有三個奇裝異服的怪人。


    “喲,別這麽緊張。”一個嬌滴滴的聲音說道:“我們是來救戚將軍的。


    知道你們不肯白白放人,所以給你們帶了一個見麵禮來。


    你看,用他換戚將軍行不行?”


    說完,那個壯漢將公公用力提高了一些,其他人才看到他的雙腿不正常的扭曲著,看樣子是被人用力折斷了。


    李總旗看著生死不明的張公公,正在想應該說點啥時,張公公抬起頭,痛苦的呻吟起來。


    “哎喲,哎喲喲,可痛死我了。”張公公的嗓子原本就異於常人,他這麽一悲鳴,更是讓旁人渾身上下不舒服。


    “張公公,你可要挺住,待我從賊人手裏將你救迴來。”李總旗見到張公公慘狀,隔空為他打氣說道。


    “哎喲喲,李總旗。”張公公一邊呻吟一邊說道,“你和我平日裏就有一些不對付,總覺得我用宮裏的身份來壓你,又覺得我是個閹人,看不起我。


    可是,今天這事你必須得依我才行啊。”


    李總旗一聽,頓時緊張了起來,他媽的,這隻閹狗怕不是要下令放人吧!


    這戚將軍是朝廷欽犯,真要是被人救走了,自己全家滿門都要填進去。


    更麻煩的是,李總旗現在手裏也沒帶著長弓!


    隻要這閹人一開口,那就全完蛋了。


    東廠的番子雖然死了一些,但是牢裏還剩下了七八個,他們要是聽了這閹狗的話放人,那豈不是要軍心大亂!


    張公公抬起頭,他陰毒的目光穿過披在臉上的散發,死死的盯著李總旗,隨後,張公公深吸一口氣,用盡全身力氣大喊道:“朝廷欽犯可不能放啊!


    !”


    張公公還沒喊完,提著他的大漢已經伸手捏著他的脖子一擰,卡的一聲,然後被那大漢如同垃圾一般丟棄在地。


    “我就說了,這個騙門的法子不好使。”擰死了張公公的壯漢一臉不屑的說道。


    在他的認知裏,劫天牢有什麽難的,殺進去,殺出來,完事。


    “還不是計劃出岔子了,不然哪有這麽麻煩。”那個嬌滴滴的女人說道,“這麽大的天牢,難道要我們四個人劫下來麽。”


    “我就說應該用毒氣的,你們偏說在飯裏下毒靠譜。”一個形如惡鬼的家夥說道:“我們是來救戚將軍的,‘差點’把他毒死了。”


    最後一個身著黑色夜行衣的人說道:“少廢話,快把任務完成,這才是正事。”


    被她這麽一說,另外三人都有一些惱怒,但又無可反駁。


    畢竟他們是來殺人的,不是來聊天的。


    這四個人就是天意城當下名氣最大的殺手組合,“浪毒狂花”。


    天意城的四大殺手,才是真正要暗殺戚將軍的後手。


    但是天牢並不是那麽好劫的。


    杭州城大牢與洛陽城的相類似,都是三進的獨門院落。


    院落的外圍是杭州衙門的差役,中間這個大院裏,駐紮著錦衣衛。


    最裏層的地牢,裏麵是同吃同住的東廠廠衛。


    如此嚴密的看守,想要偷偷摸摸的暗殺幾乎不可能。


    強攻的話。


    人少了打不下來,人要是來多了,真以為本地駐軍是瞎了麽。


    所以,無論倭人來與不來,在殺戚將軍這件事上他們都搭不上手。


    至於所謂的倭人三計,根本就是給他們畫的一個套子。


    但是,戚將軍必須死。


    一旦戚將軍被壓到京城,誠王就必須要出麵保他。


    而誠王出麵保戚將軍,先不說成與不成,關鍵是,這老頭是皇帝的老狗,軟硬不吃。


    這種死忠的老狗,誠王保下他又有何用,難道他會記你的情麵?


    今天是殺戚將軍最佳時候,因為無論怎麽查,最後隻能查到倭人的頭上去。


    這種高難度的活,白久池直接就下到了天意城頭上去。


    至於怎麽去完成,花大力氣重建天意城,不就是要你幹這個的嗎?


    天意城主在收到白久池的飛鴿傳書後,他隻在考慮一個事情:就是自己到底要不要親自出馬。


    在三思了一陣後,天意城主覺得還是穩一手比較好,於是他把精銳小組“浪毒狂花”,一口氣全部派出去了。


    ……


    要拿下天牢,【浪】也是下了很多腦筋的,包括色誘錦衣衛的這個李總兵。


    隻可惜,失敗了。


    這個李總兵喜歡的竟然是男人!


    軟得不行就隻能來硬的。


    但是這麽多人死守天牢,還別說城裏的守軍,光是這裏的守衛就夠“浪毒狂花”喝一壺的了。


    最外圍的杭州的衙役就當是白給了,最內層的東廠番子也沒有多少武功高強之人。


    但是,守在院子裏的這隊錦衣衛就不一樣了。


    錦衣衛是皇帝的親兵,雖然在本朝職能多向刺探情報方向傾斜,但是它並不是東廠那種純辦桉的機構。


    錦衣衛是軍事組織。


    這一隊錦衣衛足有三十來人,人均江湖好手水準,帶頭總旗的實力與“浪毒狂花”也在伯仲之間。


    江湖人皆懼怕六扇門,那是因為錦衣衛極少對江湖人出手罷了。


    就像是那天燕宇想的那樣,一隊錦衣衛上青城山來要人,就算是他師父,不,就算是他師父是青城派掌門人,也不敢不放人。


    不放人,青城派就可能會被滅門。


    準確的說,要麽有超一流的高手壓陣,要麽整體規模非常大,這才有和朝廷對話的本錢。


    不然,你算哪根蔥?還真把自己當成一盤菜了?


    今天這次“劫獄”,還好不是真的要下場打群架。


    天意城的殺手是以暗殺為第一,用武功強殺隻是暗殺方式中的一種而已。


    既然硬拚不過,那就得另想它法。


    暗殺手段最強的是【毒】和【浪】。


    但是今天這場合,【浪】明顯是壓不住,隻能靠【毒】。


    為了萬無一失,【毒】準備了兩套方案。


    第一就是在送進牢裏的飯菜下毒。


    為了防止有人試毒,確保讓目標吃下飯菜,【毒】精心配置了一種延時毒藥。


    結果,沒想到牢裏的人更加謹慎,他們連吃飯都是分了兩批,一隊人吃新鮮飯,另一隊人吃隔夜的剩飯,兩隊換著吃。


    所以不要怪戚將軍天天吃剩飯剩菜,連東廠自己的人都是這樣吃的。


    這可真是把同吃同住的風格發揮到頂格了。


    還別說,這方法真管用。


    【毒】調製好毒藥,下好了毒後,就一直潛伏在這裏等。


    等到了大半夜,結果從地牢裏拖出來的死人全是番子。


    此計不成還有第二計。


    【毒】是算好了食物裏的毒發作的時間,正是今天半夜。


    為了防止打草驚蛇,第一計失敗後,必須就要立刻執行第二套計劃。


    在觀察了杭州大牢的地形後,【毒】製定了最佳行動方案,那就是用毒氣。


    杭州大牢和洛陽大牢不一樣的是,它是一個地牢。


    地牢的結構很簡單,隻有一個在院子中央兼換氣用的出口,地牢門是鐵柵欄做的,平日都是扣在地牢出口上。


    而且這個地牢門,還可以從外麵上鎖以及裏麵反鎖。


    這樣的結構絕對是易守難攻,但是缺點也很明顯,一旦發生什麽意外,地牢裏的人便是無處逃生。


    【毒】的第二條計劃就是:


    其他三人掩護自己靠近地牢出口,然後【毒】朝著地牢內部投下毒氣袋。


    至於用以一換一的張公公,那是【浪】突發奇想,抱著會不會有意外驚喜的念頭弄過來的。


    為了確保張公公能聽話,【狂】當著他的麵,把給他侍寢的小妾活生生打成了一張人皮。


    張公公果然被嚇得屎尿盡出,淚涕直下。


    隻是沒想到的是,這閹狗居然到頭來還嘴硬得很。


    當然了,本來詐門就沒指望著能成事。


    “動手!”【浪】收起了假笑,她對著三人嚴肅地下達了指令。


    【狂】扔掉手裏的死屍,他大嘯一聲後,朝著嚴陣以待的天牢守衛猛撲了過去,另外三人也緊隨其後,殺入了人群。


    ……


    在黃小石眼裏,天意城四大殺手“浪毒狂花”是一個四大low逼。


    在黃小石眼裏,天龍教四大兇徒“吃喝嫖賭”也是四大low逼。


    其實,在黃小石眼裏,管你十大高手還是八部天龍,都是low逼。


    在黃小石的眼裏,除了徐家兄弟是真大哥之外,其他的原住民都是low逼。


    沒辦法,“玩家”的眼界都是這樣。


    排開黃小石這種“外星人視角”,四大殺手任意一人都是武功極強的高手。


    自天意城恢複業務後,這短短的一年多以來,被他們單個或是拚單暗殺的江湖中人便有百數以上。


    在天意城成立“浪毒狂花”小組後,更是讓常人談之色變,聞之喪膽。


    除了夜叉的那一單,“浪毒狂花”就再也沒失手過了,包括一些武林門派的掌門或是幫主,皆是難逃一死,其中不乏有小門派直接被滅滿門的。


    天意城四大殺手衝過去後,首先撞上的,是從外院過來的杭州城衙役。


    這些衙役,雖然都懂一些武功,但是說白了就是炮灰。


    “浪毒狂花”衝入人群大開殺戒,衙役瞬間便死傷慘重。


    離的遠一點的,迴過神來的那幾個,嚇得連連後退,第三層外圍一合之下就被破了。


    ……


    錦衣衛李總旗現在除了眼珠子還能轉動,臉色和趴在地上的張公公沒差多少。


    今天這個局麵,已經不是老命保不保的問題了,不知道指揮使能不能看在他以身殉國的份上,為自己善待家人幾分。


    “結刀陣!”李總旗拔出腰間的快刀一聲大喝。


    院子裏的錦衣衛以小旗為核,快速結成了一片閃著寒光的刀陣。


    踩著地上一片屍骸,“浪毒狂花”四人走到了刀陣之前。就在大戰一觸即發,從牆外房頭上又有三道黑影跳下。


    三人落地之後還沒靠近,隻聽當頭的那人大聲喊道:“賊人休得囂張!”


    蕭遙這麽一喊,李總旗不由得心中一喜,對方喊出的是“賊人”,而不是“狗官”,這麽說來,來者應該是幫手。


    對李總旗來講,不管這幫手得力不得力,起碼他們能跳牆進出。


    於是李總旗大聲對著來人喊道:“兄弟!快去軍營請救兵!


    ”


    說完李總旗解下自己的令牌,朝著外圍大力擲出。


    隻見令牌在火把照亮的夜空中劃出一道極高的弧線,正在朝著遠方飛去。


    沒想到一道黑影淩空竄起,隨後一道半月閃過,令牌被當空劈成了兩半。


    當下的場景一下就變得微妙了起來,所有人都被“定”在了院子裏。


    黃小石的頭皮也麻了,他看到了在當下最不想見到的兩個人:【毒】和【狂】。


    那天,黃小石套著天龍教教徒的衣服,和【毒】與【狂】算是對了幾招。


    雖然過了幾個月,但是黃小石知道,自己的技能無論是雞爪功還是殺意拳,辨識度實在是太高了,隻要自己一出手,必然會被認出。


    現在,黃小石隻要敢出手,隻需要【毒】或是【狂】大喝一聲:“你原來是天龍教的人!”


    黃小石苦心經營的人設立馬崩塌,瞬間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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