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隔壁休息室的門外,沈林還沒推開門,就已經聽到屋內傳來女人哭泣的聲音了。


    他並沒有直接推門而入,而是看向了一旁的周雄:


    “去調一下當時的監控,我們得判斷一下,這個女人在臨近休息室時突然發起襲擊,從而自己與高明遠調換的休息室這件事情,究竟是意外還是蓄謀?”


    “那還是我去吧,,行為痕跡分析也算我的專業。”


    一旁的吳向南毛遂自薦,隨後便匆匆離開了此地。


    沈林這才輕輕地推開了門,果然那女人跪在地上一個勁兒的磕頭,嘴裏還不斷的道謝。


    “老天有眼,讓惡人自食惡果,我丈夫他也能瞑目了……”


    聽著女人的聲音,沈林若有所思的皺起了眉頭。


    女人會有這樣的反應,其實並不意外,畢竟女人也能意識得到,這場審判恐怕沒法換來她想要的結果。


    偏偏就是在這個時候,高明遠突然死了,站在女人的角度上,有如此情緒是非常合理的。


    “女士請冷靜一下,有些事需要跟你了解。”


    沈林蹲下身來,盡可能讓語氣顯得溫和一些,避免讓本就情緒激動的女人更加失控。


    女人緩緩抬起頭,淚流滿麵,她看著沈林,並沒有說話眼神甚至還帶著幾分閃躲。


    “當時在即將進入休息室的時候,你為什麽突然襲擊高明遠?”


    沈林也不繞彎子,開門見山的詢問道,對此女人擦了擦臉上的淚水,聲音顫抖的說道:


    “他殺了我丈夫,還一臉無所謂的樣子,換做是你也不能接受吧?”


    女人的迴答沒有任何問題,但是這種沒有經過任何訓練,卻極力掩飾的表情,卻讓沈林意識到事情似乎有些不太對勁。


    “你襲擊高明遠,就是為了趁此跟他換房間,對嗎?


    所以高明遠才會死,而你就是殺掉高明遠的兇手?”


    沈林的語氣加重了幾分,明顯是在嚇唬女人。


    果然女人聞聽此言,眼神裏立馬浮現出了幾分驚慌,但臉上的表情也在無聲地告訴沈林,女人的心理防線還並未完全突破。


    就在此時,吳向南適時的走了進來,來到沈林的身邊看了一眼二人之後,便立刻明白了現場的情況,當即故意放大了聲音,讓女人能夠聽清楚他說的話:


    “組長,我看過監控了,這位女士的確在休息室門前有意襲擊高明遠,但她的肢體反應表明她的目標並不是高明遠,而是借著混亂搶先進入高明遠,原本應該進的休息室。”


    此言一出,女人臉上的驚慌更添了幾分,這也讓沈林立馬加重了語氣,臉色都嚴峻了許多:


    “女士,衝著這一點,我是可以以懷疑你參與謀殺高明遠為由,將你暫時扣押進行審問的。


    但是如果你配合的話,這些事都好說,哪怕你不為自己想,也得為為你孩子想想,對吧?”


    提到孩子這兩個字,女人的防備姿態明顯有了下降趨勢,吳向南見此立馬在旁邊添了一把火:


    “女士,我特別能夠理解你現在的感受,你覺得殺害你丈夫的兇手死掉,也是某種意義上的一種複仇。


    但法律就是法律,這種情況下你是一定要被調查的,而在你調查期間,你的孩子誰來管?”


    沈林和吳向南默契的配合,讓女人的心理防線徹底瓦解,淚水止不住的從眼眶湧出,女人無望地捂住了臉:


    “我是想親手殺了他,但他的死跟我真沒有關係。”


    “那為什麽你要換休息室?”


    沈林加重語氣追問道。


    “我收到了一封信,不知道是誰寫的,也沒看見送信的人。


    之所以換休息室是心裏這麽說的,說如果我想給我丈夫報仇,就按照他說的做,隻需要確保高明遠能進入這間休息室即可。”


    所以還是機關?


    沈林皺起了眉頭對於女人提供的這條信息,沈林當即作出了基本判斷。


    從一開始沈林也不覺得這個女人就是兇手,剛才所說的一切無非就是為了給女人施加心理壓力,從而讓她的心理防線被攻克,能夠說出真相。


    “那封信呢,在哪裏?”


    “在……在家……”


    聽到女人的迴應,沈林立馬看向了一旁的吳向南:


    “小吳,辛苦你一趟,跟他迴去取這封信,隨後直接迴提邢司集合。”


    吳向南點了點頭沈林這才再度看向女人:


    “能夠理解你的心情,但是取完信之後還請你也一同返迴提邢司。


    在你接受詢問的期間,你的孩子我們會派專人看護。”


    女人無聲的點了點頭,隨後便跟著吳向南離開了此地。


    沈林皺著眉頭思索著方才女人所說的話,再度迴到了高明遠的休息室,眼神凝重的看向了四周。


    “組長,怎麽樣?有什麽新收獲嗎?”


    孫淼摘下了手套,朝著這邊走了過來。


    “有倒是有,高文遠是被特意安排進入這間休息室的,隻不過那個女人並不知情,隻是整個環節中的一枚棋子。”


    一邊說著,沈林一邊將方才女人所說的話複述了一遍,隨後接著說道:


    “如果這封信真實存在,基本就可以斷定高明遠,並非死於自殺,而是有人精心設計後的一場謀殺。”


    “可現場並沒有發現任何製造機關的痕跡,高明遠的水杯裏沒有藥物成分。


    實在無法解釋,在沒有其他人接觸高明遠的情況下,他是如何在這個房間裏跳下樓的。”


    孫淼皺著眉頭看向沈林說道,作為痕跡勘探方麵的專家,孫淼更擅長用痕跡來梳理思路,從而形成邏輯。


    但現場的諸多痕跡來看,高明遠都是死於自殺的,但這一點又的確與那封信的存在相違背。


    沈林深深的歎了口氣,若有所思的喃喃道:


    “所以,要想佐證他殺的事實就得先找到兇手是用了怎樣的殺人手法。


    在這間偽密室裏,兇手如何不在場,還能夠控製計劃走向,讓高明遠呈現出一種自殺的假象。”


    說著,沈林的視線看向了窗外,也正是此時,他剛才注意到一直站在窗口許久都不曾發言過的趙雪。


    “趙教授,從進入這個房間之後,你的反應就很奇怪,怎麽了?”


    麵對沈林的詢問,趙雪如夢方歸緩緩地轉過身來:


    “你們,了解風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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