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有所不知,逸自幼家貧,每日粗茶淡飯,今日蒙皇室恩典,能見到如此之多的美食,心中甚是激動。然又想到家中寡嫂和年幼的侄女,依舊粗茶淡飯,從未嚐過此等美食,逸寢食難安,不敢獨自享用。”


    知道太後不大喜歡自己,可是薑逸卻不敢怠慢。


    將來真的對采萱有什麽想法,最終還是要通過太後這一關,非不得已薑逸還是不想去得罪太後的。


    隻是麵對太後這擺明了是想挑刺的行為,薑逸自然不會給她機會,果斷的一刀封喉。


    禮孝為大,就算是太後也無法說什麽吧?


    “……”


    果然,這話一說,所有人都不由的為之一愣,太後更是發懵。


    誰也沒有想到,薑逸居然會說出這樣一番話,這要是傳出去,薑逸都足以成為道德模範了。


    家有寡嫂和年幼的侄女,自己吃飯都不安。


    就算是太後,也無法挑出任何的毛病,也不好挑毛病,真要是挑了,反而自己的名聲會受損。


    這讓太後一下子憋悶的不行,後麵想要說的話,暫時也不好開口了。


    天子聽聞此言,不由感歎說道:“明初乃朕之手足,當初曾一起在王叔門下學習。其父子皆為國捐軀,沒能照顧好忠臣遺孤,乃朕之過啊!你這些年過的也不容易,有什麽難處可以盡管向朕提來!”


    太後尚且不知,但是老太師和天子,為了深入了解薑逸,可是仔仔細細的調查過薑逸的所有過往。


    薑逸以前雖然紈絝,但是要說生活真的算不上多好,外出浪蕩,也都是馬陵請他。


    薑逸的能力、才智,天子已經親眼見識過,可以說是極其滿意,現在最看重的就是薑逸的品性。


    如今見到薑逸,獨自吃到美食,都能想到自己的寡嫂和侄女,天子在愧疚的同時,心中更是喜歡的不得了,恨不得立即就認下薑逸。


    隻是他也知道,這件事還急不得!


    違背禮法讓薑逸進入齋戒殿,又破先例,賜他天子劍,這都已將是極大的挑戰了,還不知道這天下會怎麽說他呢,這些都要慢慢的消化。


    而另外一方麵來說,他也感受到了,太後其實對薑逸並不是太滿意,這件事也需要處理!


    家宅尚且不寧,又如何能夠安天下?


    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盡可能的給予薑逸更多的補償。


    薑逸聞聽天子的感慨,當即起身,鄭重行禮說道:“陛下,臣仆無所求,但是臣仆有一建議,還請陛下恩準!”


    天子略微詫異,坐直身子,說道:“建議?你且說來!”


    “洛邑之難已經過去了十四年,然造成的哀傷猶未散去,上至皇室,下至百姓,依舊沉浸在昔日的苦難中。似臣這般身有爵位,尚且生存艱難,就更不要說那些普通的庶民百姓了。


    所以臣仆建議,此次設立官學試點,凡洛邑之難遺孤,隻要年齡在16歲以下,盡皆可以免費入學官學讀書!”


    聽到薑逸這話,天子的心中瞬間掀起一股難言的酸楚、痛苦和憤恨。


    這麽多年過去,那股恨意和痛苦,從未稍減,隻會日夜加深。


    薑逸講完見天子半天都沒有說話,還以為他是不同意,隻好繼續勸道:“雖然十六年過去,朝廷才想到他們,但是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如朝廷能夠照顧到他們,想來這些洛邑遺孤及其家人,乃至整個天下,都必然讚譽天子仁德!而這些遺孤將來學業有成,也會感恩天子,必然會為我大虞效力!”


    “陛下,鳳南伯之建言,大善,老臣附議!”


    涉及國政,老太師也跟著開口附議,同時看向薑逸之時,滿是欣賞和欣慰。


    薑逸雖年紀輕輕,但是思慮之周全,依然具備謀國之能,擔任小宰之事,自己亦可以放心了。


    “鳳南伯真乃朕之肱骨啊!此等建議,朕已有不準之禮!”


    天子終於感歎出聲。


    原以為薑逸是要趁機為自己謀求好處,卻沒有想到,薑逸是為了洛邑遺孤,以及大虞朝考慮。


    最為難得的是,薑逸的這個建議,並不是什麽拍馬屁、搞政績,而是實打實的利國利民。


    天子當即就下定決心,看向薑逸說道:“你既為小宰,策由你出,官學試點也是你在辦理,那這件事也就交給你來負責吧。”


    “謝陛下,臣仆還有一個建議!”


    見天子和老太師都認可,薑逸也是心中大喜,此事一成,那官學試點之事,根本就不是問題,單單這些遺孤,就足以開一所學校了。


    但薑逸心中,還有更為重要的一件事,當即連忙補充說道:“洛邑之難,我大虞朝死傷慘重,臣仆建議在離直道,建立一座紀念碑,以紀念死去的公卿百姓,並警醒天下,牢記恥辱,矢誌複仇!”


    “好好好,這個建議好啊!洛邑之難於朕而言,一直是心中最大之痛,朕愧對天下,卻又無以言說,卿之建言,盡疏朕心中之陰鬱啊!”


    剛才的建議,天子更多的是感慨,但是這紀念碑的建議,卻是天子極為激動和興奮,甚至從桌子前站了起來,激動的來迴走了兩圈,恨不得立即就建成這座紀念碑。


    等稍微平息一下心情後,天子壓抑著心中的恨意,這才又指著薑逸說道:“此事務必盡快落實,今年開春,諸侯朝覲,朕要讓他們一起祭拜所有洛邑死難的公卿百姓!”


    “臣仆必不負陛下所托!隻是~”


    薑逸當即表態,但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臣仆這小宰才剛剛任命,這都還沒上任呢,此事還需要各公卿府衙~~”


    不等薑逸說完,天子就明白他是什麽意思,當即說道:“你手中拿著天子劍是幹什麽用的?朕命你執掌六典,那所有的事情就由你來協調,如阻撓,朕許你以血開道!”


    以血開道?!


    這話說的那叫殺氣騰騰,血腥之氣撲麵而來。


    一旁的姒權父子感覺寒氣直冒,如坐針氈。


    手持天子劍,又有天子特許,那以後這薑逸想要殺誰都是毫無顧忌了,姒家如此得罪薑逸,以後見到薑逸就隻能繞著走了。


    而一旁的太後,在看向身旁的姒家父子後,也是不由的暗歎了一聲,原本想要說的話,也就沒有再說出來。


    這位鳳南伯十六歲能夠得到聖道長河認可,獲封玄聖先師,果然並非僥幸,實在是太過於優秀了啊!


    自己這兩位娘家的子侄,以往也看著不錯,但如今——


    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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