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鼎順看孫承宗也有惱火的跡象,笑著搖搖手,“孤告訴大夥,南京是一群什麽人,為何他們複叛複降,又覺得自己沒錯。


    錢謙益很有代表性,就以他來說,一會覺得這樣對,一會覺得那樣對,換個環境,馬上就改變了決定。


    不審視自己,反而審視別人,他還會自我催眠,掩耳盜鈴的替自己開脫,用委曲求全來解釋自己的行為。


    身為江南讀書人旗幟,效忠武王卻給魏國公暗中提供消息,效忠南京,卻又想著聯絡北方,若換成東虜打到身邊,他也還是這慫樣,時刻腳踏兩隻船,想著左右逢源。


    歸根結底,這是公知控製輿論後誕生的一種病態。


    他們沒有脊梁,世人皆知,文無第一,武無第二,被私欲控製的公知,一直在追求那個永不存在的第一。


    立身之本就錯了,當然做什麽都是錯的。


    私欲作祟的公知作為高階知識分子,天生矯情、虛偽。


    他們有兩個顯著的特點,聰明、惜命。


    越聰明越惜命,越惜命越聰明,亂世之中,必定複判複降,毫無氣節可言,再加上他們沒有實踐手段,隻剩下一張嘴,弱者才會用這種人,糊塗蛋才會被這種人欺騙。


    一群螻蟻,孤懶得多看一眼。”


    錢謙益雙眼快噴出火了,但他有深刻記憶,完全不敢衝冠一怒。


    眾人好像第一次見識這個狀態的錢謙益,個個一臉鄙夷,連反對的勇氣都沒有,也配稱東林二代旗幟?


    錢謙益沒有受到武王的刺激,反而被別人懷疑的眼神刺激到了,咬牙切齒開口,“殺人不過頭點地,武王竊國,挾軍威而辱人,這樣的人有臉稱為聖人?”


    朱鼎順緩緩喝了一口茶,“錢謙益,老實說,孤懶得搭理你,錢良臣死了吧?挺可惜,你差他太遠,連一個掮客都不如,對於你這種叛國叛民、自私到極點之輩,無需律法審訊,讓你坐在這裏不是你有資格,而是你的使者身份,是不是認為孤顧慮臉麵不會殺使,認為自己性命無憂,有恃無恐?”


    錢謙益眼中瞬間充滿恐懼,好在此時孫奇逢插嘴,“大王所言有理,我們對官場不感興趣,但的確有很多惜命的聰明人,原來他們是禍亂的公知,難以稱為大儒。那敢問大王,如何分辨天下士子是何種人?”


    朱鼎順又喝了一水,淡淡的迴答,“當然是明辨是非。”


    孫奇逢一愣,“聽起來大王也沒什麽好辦法。”


    “答案本來就很簡單,是諸位想複雜了。是非觀,對事物正、反的判斷和取舍,即真知真識價值觀。


    儒墨曾為定義是非而爭執,莊子雲,因是因非,因非因是。認定了‘是’的界限,即同時出現了‘非’的區域。


    但莊子又提出了朝三暮四的著名寓言,對是是非非之爭,不偏不任,不跟著說是說非,甚至以反為用,跟著是者說是,非者說非。


    莊子之所以把是非和之,是因為他定義是者非者之爭,乃意氣為用,如能不再相互對撞,意氣自然會平複,迴到物之本身,無所謂的是,也無所謂的非,一切休乎天鈞。


    這是方外之人對是非的理解,和即道,毫無實踐作用,且誤導法治貫徹。儒墨是非之爭,若不能自悟乃起於有我,是非仍爭辯不休。


    在孤看來,治國是一種純粹的實踐行為,是即是,非即非,若有一天某人說是非糊塗,那此人不是遁入空門,就是居心叵測。


    我有一是非,彼亦有一是非,人人各有一是非。如是人人各有不同的閱曆,各有不同的價值觀,久而久之,我們就會陷進這個思維漩渦,認為是非隻有主觀的是非,沒有客觀的是非,既天下沒有公是公非。


    治國若沒有明確的公是公非,一定是律法的失敗,當朝者的失敗,更是混亂的開始。


    新的律法一定會明確是非,實踐中劃定是非,這才是當朝者最應該做的事,若一件小事都無法裁斷,百姓為是非爭吵,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那是改朝換代的典型標誌。


    讀書人得先讀書,熟知律法,然後明辨是非,準確定位自身,自然前途敞亮。”


    朱鼎順說的很長,也很專業,是非即律法的應用,他們需要好好消化一下。


    孔貞運率先反應過來,語氣頗為沉重,“大王嚴肅推行律法,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這是聖人當朝的標誌,但是非依舊是一種實踐行為,殿下說治國是實踐,那誰是?又誰非呢?”


    朱鼎順點點頭,“孔先生問的很好,但孤先得與諸位說明白,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這是一個偽命題,因為孤的眼裏沒有天子、更沒有庶民,皇帝與百姓都是大明人。


    說聖人當朝的標誌,更是局限性的思維,律法必須承襲萬世,孤代大明百姓永奪天子言出法隨之權,皇帝是律法的化身,公是公非的化身,每一個大明官員出仕前,都必須對最高律法宣誓效忠,即對皇帝宣誓效忠。


    孔先生實際問的是實踐方法,而不是實踐結論,任何人都無法預測未來,孤也無法告訴百姓誰是誰非,自有律法裁斷。”


    “那殿下的實踐方法是什麽?”


    “允許自由組黨,允許議事院代表天下百姓選舉政事院總理,允許總理提議任命副總理,即允許誌同道合之輩在一個特定時間內共同施政。”


    嘩啦一聲,十多人齊齊起身,個個麵露驚愕。


    孫奇逢更是結結巴巴道,“強…強行敵友之分,漢、唐、明,泱泱天朝,其殷鑒也。這…這是大王之言。”


    “孫先生不用緊張,孤所言之黨,與你們理解之黨,完全是兩迴事。朋黨禍國殃民,政黨即代表誌同道合,也代表不同施政方法。


    軍、法兩院必須對皇帝效忠,對律法效忠,不得參與任何政事。但政、議兩院可自由參黨,由天下百姓根據實踐行為來判定是非。


    歸治一件事的最好辦法,不是消除它、恐懼他,而是給它定個規矩,讓律法來審判它。


    最快明年年底,諸位會通過日月山河報了解詳細規則,隻要沒有違反律法,諸位可以公開與孤打擂台,用不著做偷玉璽、立宗室這種遺臭萬年的叛國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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