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宗,禁地。


    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拄著一把重劍,坐在一道石門前。


    老人眼睛眯著,仿佛昏昏睡去。


    他叫劍皇,劍宗老前輩,和無名、破軍的師父是師兄弟關係。


    破軍和無名見到他得稱唿一聲師叔,或者劍叔。


    二十年前,破軍和無名去冰窖比武時候,劍皇沒去。


    劍慧使出冰訣功冰凍幾大劍術強者時候,劍皇仍堅守在禁地。


    他是守門人,心中牢記一件事,誰能拿來兩柄鑰匙,他就放誰進去拿萬劍歸宗。


    沒想到一等就是二十年,等到頭發胡子花白,牙齒都要掉光了,無名和破軍誰都沒來。


    這天,終於來人了。


    破軍來了,帶著絕無神和絕心,以及劍晨。


    “劍叔,多年不見,沒想到你還活著。”


    破軍遠遠對劍皇打招唿。


    劍皇睜開沉重的眼皮,老眼上下打量破軍,仔細辨認他是誰。


    二十年前,破軍沒留胡子,如今胡子一大把,模樣稍有改變。


    不過,劍皇還是認出他來,感慨道:“歲月不饒人,歲月不饒人啊,破軍,你也上年紀了。”


    破軍毫不在意形象:“是不比年輕時候英俊了,劍叔,你能記得我我很開心,兩把鑰匙在這裏,這麽多年讓你久等了,請開門吧。”


    劍皇盯著破軍手裏的鑰匙,伸手拿過來,又看了看他身後,問:“無名呢,他沒來嗎?”


    破軍冷冷一笑:“他輸給我,手下敗將沒臉過來,而且,萬劍歸宗不是隻能一個人來拿嗎,規矩是這樣,我沒記錯吧,劍叔。”


    劍皇捋了捋白花花的胡子,不太相信:“你都這麽厲害啦?能打敗無名,他可是咱劍宗百年以來最具天賦的劍術高手。”


    破軍聽到這話,嘴角抽搐一下,感到窩火。


    “劍叔,你看不起我嗎,好歹我是師父的兒子,無名半路加入劍宗,論功力,我比他多學幾年呢。”


    “天賦這玩意,多學幾年也彌補不到呀。”


    “老家夥,鑰匙都給你了,你還囉囉嗦嗦的,不想守規矩嗎,不想幫我們打開門?”


    說話的是絕無神。


    絕無神忍劍皇很久了,從剛才忍到現在。


    絕心比他爹更囂張,“老頭,讓你開門就開門,哪兒那麽多廢話。”


    劍皇皺起眉頭,仔細端詳絕無神和絕心的樣貌,和中土人稍有差異,不禁道:“東瀛人?”


    絕無神道:“東瀛人又怎麽樣?你看不起東瀛人?”


    那個叫陸風的也看不起東瀛人,口中直唿最恨小日子什麽的。


    絕無神鬱悶到現在,又聽劍皇也如此態度,氣不打一處來。


    “老家夥,我命令你立刻,馬上,現在,給老子打開這道門。”


    “老頭子我要是不打開呢?”


    劍皇也是有脾氣的,無故受罵,倔脾氣起來。


    絕無神兇狠道:“你不打開,我把你殺了,自己打開,反正又不是沒鑰匙。”


    絕心搶著出頭:“爹,用不著您動手,對付一個老頭子,殺雞焉用宰牛刀,我來效勞。”


    拔劍要殺劍皇。


    劍皇一點兒也不害怕,不緊張,對絕心道:“老頭子叫劍皇,小娃娃,你在老頭子麵前耍劍,不覺得貽笑大方,班門弄斧嗎。”


    “死到臨頭還嘴硬。”


    絕心舉劍要殺劍皇,破軍立即阻攔:“慢著,他畢竟是劍宗前輩,給他點麵子。”


    劍皇不滿看著破軍:“他們都是你的朋友?東瀛人。”


    劍晨站在最後麵,連忙走上前解釋:“我不是,我沒有,我是無名的弟子,是神州中土人。”


    “無名的弟子?”


    劍皇睜大眼睛,仔細端詳劍晨許久,捋著胡子道:“長得倒是一表人才,就是眼神中有一股嗔怒,沒傳承到無名的正義之氣啊。”


    又說我嗔。


    劍晨心中不服氣,上次在拜劍山莊滴血測試,假絕世好劍也測出他是貪嗔癡三種性格中的嗔。


    然後,他爭奪失利,非但沒搶下絕世好劍,反而被陸風奪走隨身佩戴的英雄劍。


    之後,比武輸給步驚雲,對楚楚一見鍾情,楚楚卻不待見他。


    難道我輸在嗔字上?


    一切都是這個嗔惹的禍?


    “不準說我嗔,誰都不準。”


    劍晨忽然大叫,嚇劍皇一跳。


    絕心在旁邊嘲笑道:“無名的傳人,卻親手對無名下毒,欺師滅祖,老頭子,你說對一點,他沒傳承到無名的性格,本事都沒傳承到,他倆就不是一路人。”


    “什麽?”劍皇不明白發生什麽,但大為震驚,指著劍晨道:“你欺師滅祖,大逆不道。”


    破軍解釋幾句:“我指示他幹的,我和無名必須有個了斷。”


    劍皇終於聽明白,理清了思路。


    破軍和劍晨,以及東瀛人一起合謀殘害無名,得到鑰匙。


    如此說來,比試不公平,算不得無名輸,萬劍歸宗不應該給破軍。


    “不行,你們勝之不武,老頭子不開這個門。”


    “不開是吧,我們自己開。”


    絕心高舉的長劍終於砍下去。


    劍皇往上一撩,打飛絕心的劍。


    順便一腳踢飛絕心。


    “老當益壯,武功不弱嘛,看我不滅金身。”


    絕無神終於出手,身前憑空出現一個半圓氣罩。


    劍皇一劍刺來,狠狠刺在氣罩上。


    打不過,刺不破,連裂縫都沒刺出一條。


    反而被氣罩彈迴去,劍刃倒飛,紮進自己左肺。


    血流如注,順著劍刃流到劍柄,再滴到地上,地上很快一汪血跡。


    劍皇傷得極重,倚靠著牆壁坐下來,歪著頭看絕無神,破軍幾人。


    事到如今,他什麽也做不了。


    絕無神得意走過去,將兩把鑰匙又搶迴來,嘲諷劍皇:“何必呢,我說你何必呢,本來你給我們開門,拿萬劍歸宗劍譜給我們,大家開開心心,非要把自己命玩掉,門還不是要開!”


    劍皇老眼直勾勾瞪著絕無神,忽然……


    噗!


    噴一口血水在絕無神臉上,血水中包含大量口水。


    絕無神大怒,“老家夥找死。”


    一拳頭砸去,將劍皇活活砸死。


    隨手把鑰匙丟給破軍,怒道:“開門。”


    破軍沉默不說話,拿著兩把鑰匙插入對應的鑰匙孔。


    擰半天,發現擰不開門。


    交換過來,再擰,還打不開。


    換個方向擰,仍舊打不開門。


    “怎麽迴事?鑰匙是假的嗎?”


    絕無神父子發出靈魂拷問。


    倏爾,一道冷漠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幾個廢物,還想不明白嗎,鑰匙隻是信物,通關憑證而已,門上的鑰匙孔也是擺設而已,真正開門的鑰匙在劍皇手裏,要不然,他為何當這個守門人。”


    誰在說話?!


    幾人齊齊迴頭,看到陸風,江玉燕和幽若走過來。


    “是你!!”


    絕無神父子,劍晨同時叫道。


    陸風走到死去老劍皇身邊,拔出紮在其胸口處的那把重劍,欣賞的眼光從上看到下,漫不經心說道:“如果我告訴你們,這把劍才是打開大門的鑰匙,你們會不會很吃驚?”


    什麽,劍皇的劍才是鑰匙?


    此語,確實把破軍,絕無神幾人震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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