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時分,東京城內一片繁華氣象,大街上販夫走卒,來來往往,街邊是各種小吃攤,雜貨鋪,各樣物品,應有盡有,來往的行人或神sè匆匆,或駐足觀看,神態各異。當然這時候最熱鬧的還要算吃飯的地方了,不管在何時,填飽肚子總是最重要的。


    良記酒館在東京城裏隻能說是一家很普通的酒館,但是它的生意卻一直不錯,原因是這家酒館的老板會做人,他從來不會為了幾文錢的事去和客人斤斤計較,客人手頭一時緊張,他都會毫不在意的一笑了之,因此這兒的迴頭客是很多的。還有一點是他從不以貌取人,把那些穿的差的人拒之門外,他真正的做到了笑迎天下客。


    這天,良記酒館又是客滿為患,晚來的人隻好在一邊等先吃的人走後才能坐到位子,急xing子的人隻好另尋他處去吃。


    酒館的角落裏有一位公子模樣的男子正在悶頭喝酒,他的衣著華麗,神態傲慢,一看就知道是有錢人家或者是官宦人家的富家子弟,奇怪的是他身邊並沒有隨從跟隨。他似乎有什麽煩心事,麵對滿桌子的菜,卻看也不看一眼,隻是大口的喝著酒,不一會兒他的臉就通紅起來,看來他是個不勝酒力的人。


    這時,酒館裏的人越來越多了,有些人喝酒喝得興起,興奮的說起了東京城裏的奇聞逸事,那公子雖然酒醉,還是豎起了耳朵。


    “哎,你有沒有聽說梁王府裏發生兇殺案了?”一個滿臉大胡子的大漢壓低了嗓門,小心的看了看四周,神秘的問他的同伴,一個矮小的男子。


    “你怎麽知道這種事的?你不要亂說,小心你的腦袋搬家!”那矮個子神sè慌張,連忙去按那大漢的嘴巴。


    大漢一把推開他的手,得意的說道:“這有什麽好怕的!這件事很快就會傳遍全京城的。你不知道這事吧?要不要我給你講講,**刺激,曲折離奇,聽了你一定不後悔!”


    “唉,其實我早就知道了這件事,正像你所說的現在大街上都在傳這件事,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矮個子歎了口氣,喝了一口酒。


    “哦,你早就知道了?”大漢像遭受了沉重打擊,神態有點不大自然,他似乎不相信矮個子的話,說道:“你說知道了,那你說說到底是怎麽一迴事?說不出來你就是說謊。”


    周圍的酒客聽到二人在談皇室秘事,不由得都豎起了耳朵,有的人端起酒杯假裝喝酒,有的人則在旁邊起哄道:“對呀,快說出來讓大家長長見識,也好當作下酒的作料啊!”


    矮個子被眾人一激,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了,他說道:“其實事情很簡單,但是因為發生在梁王府裏就非同尋常了。”他說到這兒壓低了聲音說道,“你們聽說了嗎?梁王府裏的郡主,有京城第一美女之稱的英蘿郡主被人殺死在自己的**了!聽說被發現時連衣服都沒有穿!”


    酒館裏頓時鴉雀無聲,矮個子心中忐忑不安起來,酒也清醒了一半,這時,周圍的人仿佛被驚醒了一樣,紛紛交頭接耳起來,矮個子這才放下了心。


    旁邊一直在聽的那個公子聽到這兒,猛的一拳砸在桌上,但是他又忽然疼得叫出了聲,酒客們看到他的窘樣哈哈大笑起來,公子臉上漲得通紅,立刻就想站起身來發火,但他又慢慢的坐下去了,原來鄰桌那兩個人又開始在接下去講了。


    “喂,喂,你剛才說郡主被發現時身上衣服都沒穿,說得好象你就在現場似的,是不是吹牛啊?反正這兒誰都不清楚到底是怎麽一迴事!”大漢不大相信矮個子的話。


    “你自己不知道也不能不相信別人說的話呀!”矮個子急了,他猛的喝了一大口酒,臉已經是通紅通紅的了,然後說道,“我有一個親戚是在王府裏做家丁的,是他親耳聽見包大人說的,不,應該是偷聽到的,難道他說的話也有假嗎?我騙了你有何好處?”


    “啊,連包大人也被驚動了。瞧這事鬧的!”大漢這迴相信了矮個子的話,他氣得在桌上砸了一拳,罵道,“不知是哪個該殺的yin賊,郡主那樣天仙似的人物怎麽竟會糟蹋在他的手裏,唉,實在是太可惜了!”


    罵完這一句,他好象又想起了什麽,問矮個子:“你聽說沒有,英蘿郡主還有個未婚夫呢,她死的那晚就是他們訂親的ri子。”


    “哦,你說的就是那個丁尚書的公子嗎?聽說是個花花公子,英蘿郡主嫁給他也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看來死了也是一種解脫啊!”


    “不知道英蘿郡主死了以後他會怎麽樣?”大漢自言自語道。


    “還能怎麽樣?像他這種人身邊女人多的是,少了一個郡主他又不會少層皮的,再說他們兩個又沒有成親,根本談不上什麽感情的。”


    “你說什麽?”一個錦衣公子忽然站在那矮個子麵前,滿臉怒容的看著他。


    矮個子似乎被他嚇了一跳,他看看這公子的打扮,感到得罪不起,猶豫著問道:“你是什麽人?我們談我們的關你什麽事?”


    大漢看看公子隻有一個人,就扯開胸前的衣服,露出胸前的毛來,喝道:“你是哪兒來的?是不是也對這事感興趣呀?感興趣的就坐下來好好聽,別冷不防的打個岔。”


    那公子這時也清醒了,見自己孤身一人,再強硬的話怕是要吃虧,於是他又退迴了座位上去,狠狠的盯著那兩個人。


    “別管他,我們繼續說,怕他幹什麽,他又不是官府的人!”大漢不屑一顧的說道。


    “剛才說到哪兒了?”


    “可憐郡主那麽漂亮的姑娘竟然就這樣死了!真是太可惜了!”大漢連連搖頭。


    “什麽?你還把她當姑娘呢!她早就有了兩個月的身孕了!”矮個子氣唿唿的說道。


    “啊?那你知道那個男人是誰嗎?”大漢十分驚奇,周圍的酒客也紛紛往這邊看過來。


    矮個子見這麽多人注意他,更加得意,他不慌不忙的喝了一口酒,清清嗓子正要說,突然一個人站到了他的麵前,狠狠的盯著他。他急忙住口,抬眼一看,原來又是那個公子!


    “快說那個男人到底是誰?快說!”公子連連逼問道。


    “怎麽著,你也對那個郡主有意,想為她報仇是不是?”矮個子鄙夷的看了公子一眼,說道,“開封府的包大人已經受理了此案,我想也隻有他老人家才能找出真兇了,就憑你?還是迴家歇著去吧!”


    “你!”公子被矮個子這番話給氣著了,他著急的脫口而出,“那包拯有什麽本事呀?他的開封府還不照樣被人來去自如,我看要靠他給郡主洗冤,那不是癡人說夢嗎?”


    眾酒客聽他連包大人都不放在眼裏,都冷冷的看著他,心裏都在驚訝這位公子是哪兒冒出來的,敢說如此的大話!


    “公子這麽說可有什麽依據?包大人斷案如神,你可不能胡說一通啊,要不我們可不答應!”大漢冷笑道。


    “依據?笑話!這還要什麽依據?本公子昨天晚上就-”他忽然發覺自己失言,急忙住口,一看酒館裏的人都在盯著他,那眼神裏什麽表情都有。


    “快說呀,昨天晚上,你幹什麽去了?”


    “跟-跟-你們說了-也不明白,我有事先走了。”公子吞吞吐吐的說完,搖搖晃晃的就向酒館外走去,這時角落裏一個青年悄悄的跟上了他。


    這位公子相信大家都猜出來了,他就是刑部尚書的公子丁義良,自從郡主死後他就一直悶悶不樂,神不守舍,他老是覺得有人在用懷疑的眼光看著他,他感到渾身不自在,心裏煩悶之際,他就一個人悄悄的來到了這良記酒館喝酒,沒想到卻聽到了這些不堪入耳的傳聞,令他大為惱怒,情急之下,差點說出了心中的一個秘密,他怕被人懷疑,連忙出了酒館。


    丁義良走走就jing覺的往後看看,直到他確定沒有人跟蹤他,才放心的來到了開封府旁邊的一個胡同裏,他小心的翻開地上磚塊,從裏麵掏出一樣東西,匆匆的把它塞到懷裏,立起身來向城外方向走去。


    丁義良走到一條小河邊,看看左右沒人,才從懷裏掏出那東西,小聲說道:“挺好的一個玩意,可惜我不能留你了。”說著,他揚手就想把它往河中扔去,嘴裏還惡狠狠的說道,“包拯,看你還有什麽能耐抓到我!”


    不料,他手中的東西還沒扔出去,手臂忽然被一隻大手緊緊的抓住了,丁義良嚇得頭上直冒冷汗,他使勁掙紮,但卻絲毫不動,轉過頭去一看,原來抓他的人是開封府的展昭,丁義良的身子一下子軟了下來。


    展昭奉包拯的命令跟蹤丁義良好久了,因為自從那天在酒館裏聽說郡主出事,他就一直神sè不對勁,先是要跟著去王府,後來到了王府,他也東張西望,慌裏慌張,包拯又想到他發現香囊時也隻有幾個人知道呀,雖然沒有什麽確切的證據能夠證明他和此案有關,但是包拯是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和案子有關的線索的。


    “丁公子,原來是你!我相信你一定有很多的話要和包大人說吧?包大人在開封府正恭候您的大駕呢!”展昭掰開丁義良的手,一看,他手中的東西正是包拯失竊的那個重要的香囊,展昭微微一笑,把它小心的收好,這才帶著丁義良迴到了城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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