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地堡壘矗立在地平線上,幾乎與那塞外廣闊草原平行。


    傍晚時分,那賞心悅目的橘紅色晚霞在空中閃動。


    與那躲在雲層中挪動身軀的太陽交相映紅。


    整個天空就像是披上了一層層顏色不一的絲帶,感慨連連。


    廣袤無邊,落日在此處顯得無比淒涼,倒映在唯一的河流上,似有那‘長河落日圓’的美麗孤獨。


    軍堡外邊,是歸來的十幾騎明騎。


    各個騎著高頭大馬。


    膘肥體壯的戰馬一看就曉得平日中悉心照料過。


    披著晚霞的騎兵隊伍在軍堡外停下,堡內人兒連忙放下了吊橋,幾騎快速通過,沒入甬道消失。


    這裏距離沙家莊十幾裏。


    軍堡是由沙家莊的人修建的,故而也叫沙家堡。


    平日中駐守此處的便是百戶傅年。他不僅要管堡內的事情,沙家莊的事也得管。


    “齊兄弟,好些日子不見著,已經升百戶了。”


    傅年並排跟齊風平行,臉上笑哈哈的。就連在戰場上時都沒見著他有這麽開心的笑容。


    當然,傅年說這話的時候,先前覺得自己聲音略大的騎兵臉上驚訝閃現,隨後偷摸看了齊風幾眼觀察對方狀態,似不見對方心情不好,這才放心下來。


    齊風臉上帶笑:“傅百戶抬笑了。”


    “這有什麽好謙虛的 。”


    傅年表現出的豪爽讓齊風一時間難以融入。


    “齊兄弟年紀不大,已是百戶,未來可期,未來可期啊。”


    騎馬進入堡中,傅年跳下馬,一個兵卒上來牽著馬去了馬棚。


    齊風跟在傅年身後,二人一同進入了房內。


    這是一間百戶辦公屋子,傅年平常就在這裏消磨時間,手下是不允許進入此處,今日齊風到來,傅年倒也是不客氣的讓其進入。


    二人進入後席地而坐,中間是一張小桌子。


    傅年坐下就扯開嗓門喊,“六子,吩咐後廚做些好菜,再把吾那壇子好酒拿上來。”


    話語剛落,上來一個年輕兵卒,應該是傅年的親衛,聽到這話的時候顯然有些驚訝。


    自家百戶,平日中總是那番冷若冰霜,那一壇子陳釀也是淺藏許久,上次連千戶大人來都沒舍得開,今日竟為了一個小小年輕……二人就像是久逢故友般。


    六子已經很久沒見到自家百總爽朗大笑的時候了。


    所以答應一聲,便快速下去。


    吩咐後廚的時候,還讓其殺了一隻老母雞。


    堡內的雞禽總共就養了八九隻,一隻紅色的大公雞。


    大公雞是堡內是報曉員,占有名額,是不可隨意殺之。


    剩下的幾隻都是母雞,從沙家莊那邊買來,平日中有了貴客才會殺上一隻後孵化的年輕小雞來充當好食。


    母雞都是幾年以上,平日中更是難得吃上一次。


    齊風坐在屋內,之前傅年邀請時,他本是推辭,可是終難抵擋傅年的盛邀邀約,要是在拒絕,實在是太不給人家麵子,所以齊風這才跟同前往。


    所以聽到傅年要豪華擺席時,齊風連忙阻止,表示吃一些清茶淡飯即可,畢竟後麵還要趕路,雖然不遠,但是若是豪華大擺,實在是有些過意不去 。


    但傅年不覺得,他搖了搖腦袋,“齊兄弟還記得上次讓於吾的韃賊腦袋嗎?”


    “記得。若不是傅百戶及時趕來救援,小子怕已是刀下亡魂,也難以為同伴報仇雪恨。”


    對於這一件事,齊風對傅年心懷感激,一個韃賊人頭而已,他根本就不在意,為同伴報仇雪恨才是目的。


    “那顆腦袋是韃賊部落貴族。是可以加官進爵的。”


    傅年沒有隱瞞,倒是齊風有些不解,“既然能加官進爵,為何傅大人還是……?”


    齊風這話自然是指傅年百戶身份。先前他就是百戶,現在還是百戶,很顯然並沒有加官進爵,或許是中途出了什麽岔子。


    傅年苦笑一聲,“沒給上麵打點。隻賞得了百兩銀子,還被那些貔貅吞了不少。”


    “唉。”


    齊風歎了口氣。這個朝代就是這樣,不塞點好處,什麽事也辦不成 。


    就和中狀元一樣,太監帶著消息迴鄉,怎麽好說歹說也得湊點錢財當個辛苦費,一些事情幾乎已經成了約定俗成的規矩 。


    “算了,懶求得想這麽多,雖然沒升成官,不過至少最後還到手了點兒銀子。”


    傅年大氣一笑,這時候剛好小六將一壇酒抱了上來,剛放上桌子,傅年便是迫不及待的撬開封口,拿起碗給齊風倒上一碗。


    倒上的時候還不忘說,“齊兄弟可有口服了,這酒是俺存了好幾年的陳釀,喝一口你就知曉這酒的厲害。”


    倒滿後,他又給自己倒上一碗,他的親信就站在旁邊,眼睛看著那似如瓊漿的液體。


    “小六,你也拿個碗筷,一起吃吧。”


    傅年看了年輕人一眼,吩咐對方一同吃。


    小六雖然很想但還是連忙拒絕,“大人,屬下就不必了。”


    “你這小子,怎表現得如此拘謹,平日中可不是這樣的,齊兄弟是自家弟兄,不必見外。”


    傅年說著,又笑了笑,看著齊風指了指那個年輕人,笑哈哈的,“我侄兒。”


    那叫小六的年輕人有些羞嚇的抓了抓腦袋,齊風也笑了笑,“一起吧。”


    小六這才坐上,齊風和傅年碰了一杯,碗中酒水,一口下肚,並沒有感覺到有強烈的刺激感覺,倒像是一種陳年,混著一點兒甘草味,方入嘴沒什麽感覺,等味道順著味蕾散開,卻別有一番風味。


    “好酒。”


    齊風情不自禁的誇讚。


    傅年見齊風喜歡,臉上也是笑容滿麵,一旁的小六喝了一口,見二人碗已經空了,連忙端起酒壇倒滿。


    過了會兒,一些菜食也端了上來,尤其是那一盤老母雞肉湯,散發著陣陣香味,勾著三人的饞蟲。


    齊風倒也不客氣,吃著一個雞腿,傅年也是如此,小六或許年輕,有些放不太開,隻盛了一碗湯喝著,傅年咬下一大塊雞肉,嘴角帶油眼睛看著齊風這才好奇問:“對了,今日在此處見著齊兄弟,是要去往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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