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


    漠北草原,浩海如煙,牧民牧羊禦馬高唱著這首民歌。


    這是一首從南北朝時期就廣為流傳的歌謠——敕勒歌。


    素有歌唱北國遼闊,壯麗之景象。


    說的就是現如今的漠北。


    也就是瓦剌,韃靼所處位置。


    韃靼是取自於明朝對其的蔑稱,原本的名字叫蒙古。


    不過現在這些都不重要,因為在下方草原石林中,有一名約摸著十八九歲的少年正在逃命。


    這名少年穿著被棱角刮破的胖襖,額頭上大汗不止,左手一直捂著腰間,每用力奔跑,殷紅的液體就從手指縫隙間滴落。


    他受傷了。


    可既是如此,少年也不敢停歇片刻,在他身後是三名全副武裝兇神惡煞的韃靼士兵。


    三名韃靼士兵一直不緊不慢的跟在齊風後麵,好幾次要追上又停下腳步。


    怪異的行為舉止並不代表對方要放過齊風。


    齊風很明白這些韃賊脾性,本大可直接一矢了結了自己,可奈何對方並沒這樣做,反而故意停住腳步讓自己跑遠再跟上。這等事出反常的行為無非就是為了享受追捕獵物的樂趣罷了。


    低聲罵了幾句,耳畔就傳來“咻咻”兩聲。


    兩支箭矢幾乎是礙著齊風腳後跟射來,剛好抬腳向前了一步,矢釘在了地上。


    麵對此舉,少年隻是稍停頓一下,加快腳步。


    後麵又傳來韃靼的肆笑。


    這樣譏諷得意的笑聲傳到齊風耳裏是那樣的刺耳憋屈。


    自己再怎麽說也是大明邊軍,此刻竟猶如待宰羔羊,成為韃靼人相互娛樂的工具,實在是憋屈羞憤。


    要死也要死得堂堂正正,有所尊嚴!何至於像玩物一般!


    少年上了頭,一股莫名的氣從腹部而起,順著腸道直頂腦門。


    齊風身子猛地一停,旋即轉過身來。


    “狗賊,爺不跑了,來啊!”


    麵對齊風盛怒無措的樣子,韃靼士兵不屑的笑了起來,就像是在嘲笑綿羊也敢獨自麵對獅群。


    這算什麽?


    獵物的臨死一搏?


    真有意思。


    三名韃靼士兵絲毫不理會在那邊咆哮的齊風,轉而竊竊私語。


    他們在決定由誰去解決掉眼前這個讓人躁動,不值一提的獵物。


    評估了威脅程度,一名約摸著一米八的韃靼壯漢走了出來。


    隻見他一臉的壞笑,先是對著齊風比了個手勢,然後怒目圓睜地將一塊事先握在手裏的風化石塊捏碎。


    這是在告訴齊風,殺死他就像是宰小雞般毫不費力。


    齊風看著對方挑釁的模樣,又是幾道無名業火衝上腦門。


    “賊娘養的,要上便上,殺一個夠本,殺兩個不虧!來啊!”


    或許是齊風這般暴躁的模樣激怒了他們,又或許此刻在他們眼中齊風已經不像是待宰的羔羊,再或許是韃靼們覺得厭煩了。


    總之,那名韃靼大漢裹著一股勁風就朝著齊風衝去。


    他有這個信心,隻需要一刀,一刀過後,對方腦袋必跟身體分家!


    “啊哈!”


    韃賊在離齊風兩步外,身子隨之一停穩當站立,嘴裏大叫一聲,舉刀就對著齊風腦袋削去。


    人在麵對生死存亡關鍵時刻,身體會自動激發極大的求生欲望。


    齊風握雁翎刀的右手幾乎是全憑借肌肉記憶,直接快速舉起,在自己脖子外圍形成了一個空擋。


    彎刀“嗆”的一聲直接撞在雁翎刀刃上,除了碰出幾顆火星子外刀刃被巨大力氣砍缺了一小塊。


    齊風忍著腰間疼痛,猛地一腳踹在那大漢身上,想要將對方踹翻。


    大漢像山一樣巍然不動,嘴角露著一絲陰笑,隨後反之一腳踹在齊風胸口。


    這一腳,一時間隻感覺五髒內府都在劇烈的振動,齊風在地上滾了幾圈,一口血從嘴裏吐了出來。


    還不等後者站起,那韃賊便見準時機,又是一記鞭腿橫掃過來,勁風強烈,甚至能讓地上青草傾斜,齊風吃痛同時隻能勉強用雙手在麵前形成個十字阻擋。


    這些韃靼人常年在草原上騎馬,腿部肌肉十分強勁,這一記鞭腿這麽一掃,輕鬆的就讓齊風剛形成的防禦瞬間散架。


    後者因左手臂在前,因此手臂挨到腳力的時候就像是觸到了鋼板一樣,直接鬆散錯骨。


    齊風麵容可怖,硬是忍著手臂肌肉的痙攣疼痛,將雁翎刀向前一個突刺。


    韃賊見眼前人還敢行兇,頓時麵露兇樣殺機顯露,竟一把將刀擋開,隨之趁著齊風難控身形,右手快速的從齊風耳邊繞到腦後,一把掐住後頸大力將其猛地按下。


    幾乎是很快的速度,齊風整張臉就跟青草大地來了個親密接觸,左邊臉直接被磕腫。


    大手用力壓著脖子,被擠迫的感覺刹那間就傳到了大腦中樞。


    後麵兩名韃靼士兵看著眼前這個漢人像是待宰羔羊般被按著,絲毫不能反抗,得意的大笑起來,嘰裏咕嚕的對按著齊風的韃賊說著些什麽。


    齊風腦袋現在一片空白,韃靼說了什麽他也沒有聽到,身體憑借著劇烈的求生意識還在用力掙紮。


    下一秒,充滿血絲的眼睛從透過掉在前麵的雁翎刀身看見了韃賊手中的行刑的匕首已經高高舉起。


    這韃賊子馬上就要割掉他的腦袋了。


    這一刻,不知是從哪裏來的力氣,或者說是絕命下的求生欲望,齊風竟然身體抵土地翻湧起來。


    壓著齊風的韃靼竟然一時無法控製,整個人像是坐在顛簸的馬背,無法找到下手點。


    於是韃賊隻得一隻手拚命壓著齊風亂動的腦袋,另一隻手拿著匕首準備先對著心髒刺一刀。


    可瞄準下手那一刻,齊風右手已經掙脫了他的束縛,直接反身一拳打在了韃賊太陽穴,韃賊一時竟眼前一糊,什麽都看不見。


    等他視線快要恢複,又感覺自己脖子像是被螞蟻狠咬了一下疼痛難忍,之後被咬的地方就開始噗呲、噗呲的在往外飆著什麽。


    他摸了摸自己脖子,是一股溫熱粘稠的東西再往飆。他立馬反應過來,是自己的血,自己的脖子被眼前這個待宰的羔羊劃開了!


    韃賊血噴了齊風一臉,最後看著齊風手裏鋒利的石塊,帶著一臉的惘然,疑惑,不可置信軟綿綿的倒在了齊風身上。


    後麵兩個韃靼見狀,眼中滿是難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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