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間的會談結束後,今川義元笑道:“家中一些重大事情,你不是直接執行的,卻是下命令的,其他12歲的準家督,不,包括各種原因下能成為家督的,比起你手裏的權力,可小太多了。”


    “我的那些想法,操作得當的話,就說你們覺得能不能讓今川家強大起來吧?”今川義真繼續保持著飄了的狀態。


    “能,絕對能!對了,之前你不是覺得自己手底下沒有家臣,隻能用竹千代的人嗎?跟我來,我給你找了可以做你家臣的人。”說著今川義元打開了房門,對著門外說道:“朝比奈大人,替我招待好他們,淺井大人,前頭帶路!”


    “嗨!”*2


    淺井政敏頭前帶路,今川義元父子跟著往二之曲輪而去。


    “我要有隻屬於我的家臣了?”


    “算被官吧。”


    “是什麽人呢?”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很快,今川義元父子就望見了在這片山另一個山頂平台的二之曲輪上,已經有些人在等候,於是加快了腳步,而淺井政敏則告退不再向前。


    今川義真望著二之曲輪,說道:“這裏確實稱得上易守難攻啊!”


    可能爬山確實有些累,今川義元在冬日依舊扇起了折扇,他自信道:“但還是被你爹我打下了。”


    “你不是就下了道命令,主要指揮其實是太原雪齋大師做的吧?”今川義真問道。


    “啪!”又是一折扇,“就你多嘴!”


    ……


    “老身遍照光尼。拜見今川治部大輔、今川上總介義真。”


    今川義真麵前的是一個看起來比他祖母壽桂尼還要衰老幾分的老尼姑,在她身後是幾個應當是她侍女的老嫗,更後麵是幾十個比今川義真大一些,但絕對超不過二十的青年農夫。


    在向今川義元父子行完禮後,遍照光尼走到今川義真麵前,仔細端詳起來,把今川義真看得有些不自然後,歎了口氣道:“到底不太像,但你這個真,老身認了。”


    “嗯?”今川義真沒明白對方什麽意思,也不知道這個遍照光尼是誰,隻是以一個晚輩對老者的禮儀迴了一禮。


    遍照光尼沙啞的聲音傳出:“老身背後的年輕人,都是你爹當年保下來的支持良真一方的武士家中幼童,尤其是我福島家的,本來,他們作為叛亂者的後人,能有人赦免活下來就僥天之幸了,可是老身不甘心,還是教他們讀了點書,識了些字,別的地方他們去不了,隻能迴今川家麾下做個被官,不知上總介大人是否願意收下?”


    聽到“福島家”時,今川義真就被嚇出一後背的冷汗,然後他看向今川義元,這老尼姑是……


    今川義元應該是猜到了兒子的猜想,於是一臉陽光地對兒子點了點頭,換成別的東海道少年估計就要被這個魅力100分的“東海道服小皇叔”給帥死,而今川義真則冷汗淹沒腳麵……


    “福島家……?”今川義真囁喏出聲。


    “怎麽,上總介大人看不上那些和你父親對陣過的人的後人?還是說上總介大人在害怕什麽?”老尼姑嘶啞卻有些尖厲的聲音繼續傳達到今川義真的耳朵裏。


    “我的兒子怎麽會害怕呢?你說對吧?龍王丸,你就收下那些人作為你的被官如何?”今川義元不等今川義真反應過來,直接替兒子同意道。


    “那老身便替孩子們感謝上總介大人的仁慈了,老身告退。”老尼姑躬身行了一禮後便帶著幾個老嫗一起離開,隻剩下幾十個青少年。


    “誒?!?等……”今川義真壓根兒來不及說同意或反對,直覺告訴他這就是便宜老爹在坑或者說警告自己……


    那一大群青少年衣著並不算好,甚至在這冬日還不能實現真的保暖,他們看向今川義元父子的眼神中有農民對上層武士的畏懼、有普通人對陌生人的冷漠、有貧苦人對衣著光鮮群體的羨慕……


    當然,某些稍大一些的人,今川義真都能看出他們在竭力隱藏自己的恨意——20歲不到一點,“花倉之亂”結束,自家長輩全部陣亡或者切腹時,他們中有的已經五六歲了,能記得一些事情了,那麽知道麵前那個中年帥大叔其實是自己的殺父、母、叔、伯、兄、祖等各種親戚的仇敵,就不足為奇了。


    出於安全考慮,今川義真打開了係統,一眼望過去,武力方麵基本在50-60之間,最高者58,距離係統認為的60分壯年農夫都有一點差距,就這樣的武力值,不結成槍陣的情況下,今川義真有自信在不開掛的情況下和便宜老爹聯手全部給挑了,開了掛的話,今川義真有實力讓葉梨福島家真的滅族!


    【係統:臥槽,你這是進了仇人家老窩了?你麵前這群人眼中你的魅力都會不同程度下降,低的扣2.3點,高的扣20多……】


    今川義真看向便宜老爹今川義元:“你是說,他們會是我的被官?”


    “嗯,你的第一批家臣被官從這裏麵挑至少50個,你自己要樂意,全部都收也行,反正扶持錢是從你整出來的產業裏出,每個人3貫的扶持錢完全沒有壓力。”今川義元對兒子說道。


    “你是說,我要收……”今川義真還沒說完,今川義元就大步離開呆瓜兒子,走到那群青少年麵前。


    “我是今川義元,因為我的命令,你們的父兄乃至祖輩都被人殺得一幹二淨,或者不得不切腹自盡……”今川義元的話,讓那群血氣方剛的青少年恨意進一步高漲,有幾個年紀稍微大些的,今川義真已經可以看到他們攥緊拳頭,指甲已經給自己掐出血肉……


    “西卡西!也因為我的命令,你們活了下來,我還派人定期送些糧食過來,不然你們想活到現在,還有點餘力讀書學算數,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群青少年也不是傻子,今川義元這麽一說,恨意也稍減了一些。


    今川義元繼續說道:“這是亂世,我不得不殺你們的長輩,但同樣的,如果我不殺你們的長輩,他們就要殺我,殺支持我的武士們,我,沒有選擇!同樣,這是亂世,下克上很普遍,你們作為農民,想要報仇是不可能的,但是你們如果願意成為今川家少主的家臣被官,那麽你們將有可能晉升為高層武士,甚至真的向今川家複仇,所以,做出選擇吧,有誰願意成為我兒子今川上總介義真的被官?”


    今川義真聽著這些話,楞楞地看著便宜老爹,這老爹可真便宜啊,自己這身體是他親生的……嗎……?


    那群青少年的目光齊刷刷指向今川義真,眼中有不屑,有憤怒,有從父輩轉移來的仇恨……


    今川義真定了定神,作為一個可以自稱“百柱菩薩”的存在,他又怎麽可能接受被這麽一群人如此看著?


    在今川義元結束講話後,今川義真大步向前,高聲說道:“你們就感謝今川治部大輔吧,我可沒他那麽仁慈,竟然還能留下你們這群人的性命,還讓你們有機會讀書識字?”


    今川義真抽出自己背後的一直一彎兩把鐵鐧:“看到這把有些彎的鐵棍了吧?它是在一場大火中變彎的,那場大火中,五井鬆平家和他們的郎黨,一族兩三百口人,連壯年武士帶老弱婦孺,不是死於大火,就是死於我聚攏的軍隊。”


    “畜生!”青少年中怒罵今川義真的聲音此起彼伏。


    今川義真渾然不顧,把直鐵鐧直接插入土中,高聲迴懟道:“五井鬆平家先要殺我!我隻是想活著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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