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棠笑了笑,突然伸手指著一套石榴紅煙羅裙,道:“姨母看這套衣裙如何?我看表姐今天穿的便是這般亮眼的顏色。”


    康宜郡主還待要感慨幾句,立刻就被雲棠的話將注意力放到了衣裙上。


    確實是顏色差不多、繡花和款式都比較接近了,別人不一定會看出來鄭杏雨換了一身衣裙。


    康宜郡主立刻露出滿意的笑容,點頭道:“那就這套吧。”


    選好了外麵穿的衣裙,裏麵穿的就容易了,以鄭杏雨能穿為主要選擇結果。


    很快,康宜郡主就選好了一整套,訕笑道:“五百兩銀子,這次姨母絕對不跟你拉扯價錢,迴頭就讓人送來。”


    雲棠點頭。


    康宜郡主表情有些別扭地又開口道:“棠兒,今天多謝你,萬幸有你,不然……”


    “姨母不必介意雲棠做了什麽,倒是表姐那邊還有得姨母操心的了。”


    提起女兒,康宜郡主有些頭疼,又有些期待地看向雲棠。


    “棠兒,你會相術,你表姐與秦……”


    “姨母,你還是趕緊將衣物都送過去吧。”雲棠突然催道。


    “還好我那湖並不深,表姐也未真正淹下去,頭發散了些,還好頭上簪子沒有掉,不然我真不知能賣什麽簪子給她。”


    她的首飾都是她喜歡的,貴重的,還有許多是各家送的,她可不願意拿出來賣。


    康宜郡主見她不願意繼續說,又想到秦世子一直避見自家女兒,什麽態度也是明確的,她心底歎了口氣,便讓丫環拿上衣物匆匆過去西屋。


    西屋後麵是淨房和浴房,卻並未對客人公開,鄭杏雨若非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雲棠也不會給她使用自己的地方。


    康宜郡主早早就來過的,知道雲棠這屋子格局,她又自持長輩身份,自然是這屋走那屋也不覺得拘謹。


    浴房熱氣彌漫,康宜郡主身邊一個丫環、誠王妃身邊一個丫環,這時在伺候鄭杏雨沐浴。


    鄭杏雨自己的丫環剛才已經跑迴來了,康宜郡主在西間讓她跪下,審問她為何讓小姐單獨在湖邊還落了水。


    那丫環一臉害怕又委屈地小聲解釋,是小姐讓她去馬車那裏拿更換衣裙到棠風院。


    這要求並不奇怪,但她拿了更換衣裙迴來在園子裏就聽見別人議論小姐落水了……


    於是她趕緊跑去湖邊,才知道小姐已經讓護國長公主送迴棠風院了,於是她又跑迴棠風院來。


    鄭杏雨的包袱裏不但帶了兩身更換衣裙,連內裏一應衣物和繡花鞋都有。


    康宜郡主看著這些準備之物,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今天這場落水就是自己女兒算計好的,隻等著秦明宇將她從水裏救上岸,肯定最後是要送到棠風院的。


    就算秦明宇不能送,最後她身邊的丫環或是府裏的丫環婆子也會將她送到棠風院。


    這樣她的丫環早已將替換衣物拿過來,她就能梳洗之後換上了。


    準備還挺周全。


    康宜郡主沒想到她會使出這麽拙劣的計謀,真是氣笑了。


    雲棠在廳上聽見了丫環的解釋,便在西間屋門笑說了一句:“既然表姐自帶了衣物和鞋子,姨母不用花五百兩買我的衣物了。”


    可惜了折現的機會。


    實在是七師兄給她做的衣物實在太多了,她又時常著男裝,還要穿道袍,真是穿不過來。


    就怕擱久了她又長個頭了……


    但鄭杏雨都準備這麽齊全了,她也不願意再賣這身衣物了。


    康宜郡主有些尷尬,但五百兩銀子也著實不少,她還想攢錢再買三顆凝玉丹呢。


    於是念頭很快轉過彎兒,順著雲棠的話無奈道:“真是白折騰你了。”


    “無妨的。”雲棠笑了笑,就讓紅錦和青羅將那一整套衣物拿迴東屋,五百兩的事就算了了。


    浴房,鄭杏雨醒來後喝了一大碗紅糖薑茶,就泡在熱水裏了。


    她怎麽也想不通,她都那樣了,為何秦明宇卻能神色冷靜地站在岸上?


    明明那次他如天神下凡救了她,這次卻如此無動於衷?


    難道他就不怕別的男子下水救她,壞了她的清白?


    想到秦明宇最後竟然隻是喊了幾聲“來人啊!有人落水啦!”她就心痛得無法唿吸。


    明明她那麽可憐無助地喊著“明宇哥哥救我……”


    在丫環的催促下,鄭杏雨迴過神來,想到母親剛才那壓抑著怒火的目光,她咬了咬唇,拿帕子擦了一把眼淚。


    前麵西間裏,康宜郡主已經問不出什麽來了,便讓丫環起來,拿了她們自己準備好的衣物繡鞋去了浴房。


    康宜郡主迴了暖閣,有些煩惱地坐下也不說話。


    這裏已隻有誠王妃和老陳國公夫人還在,其他王妃、世子妃和夫人們都在鄭杏雨去沐浴時便識趣地離開了。


    至於她們有沒有聽見鄭杏雨迷糊中喊出的那句話,就不好說了。


    老陳國公夫人見沒有外人在,便低聲問康宜郡主怎麽迴事,康宜郡主將丫環的解釋大略說了一下。


    而後歎氣道:“這死丫頭自己在作妖,今天恐怕讓人看笑話了,還好棠兒及時將人弄迴了這裏,不然怕是什麽名聲都碎一地了。”


    她說的自然是湖邊不少人看見鄭杏雨落水唿救,卻無男子下水救人的事。


    不管救與不救,都是顏麵掃地的事。


    尤其還涉及到秦明宇。


    雲棠坐在前廳座榻上,看著一名一等婆子領著府醫匆匆走進來,來到前廳廊下便止了步。


    隻有那一等婆子進來行禮,稟報道:“小道爺,府醫到了,不知鄭大姑娘現在可方便問診?”


    “她無事,府醫可去暖閣見王妃。”雲棠開口。


    這本來就是誠王府的府醫,在誠王府常駐的,進內宅見主母是常有的事,便也沒那麽多顧忌。


    府醫連忙拱手表示領命,但沒立刻邁進門來,而是等一等婆子先行稟報,得到誠王妃的允許,這才走進暖閣。


    根據康宜郡主的描述,府醫說隻是受了些驚嚇,開張壓驚安神、驅寒溫養的方子迴去自行抓藥就行。


    很快府醫離開再迴前院去待命。


    至於這方子要不要現在抓藥?康宜郡主拿不定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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