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票都是早就準備好的,萬兩大額的銀票用錢袋子裝著也有厚厚一疊。


    雲棠並沒有打開錢袋子去數錢,隻是淡掃了一眼婦人的麵相,便笑著將錢袋子直接攏入袖中。


    “錢貨兩訖。”


    那兩位婦人尷尬地笑了笑,一時間不知如何接話。


    像這樣在外頭一手錢一手貨還是她們親自交易的,實屬頭一次。


    但她們卻不敢表露出任何不滿或是不屑,因為對麵是身份尊貴且地位比自家高出許多的人。


    倆人連忙福了福便告退了。


    而她們剛才交易的一幕卻讓剛走出來的一群婦人看見,立刻想到凝玉丹的事。


    人群裏立刻低聲議論起來,說得最多的還是太貴了,買一兩顆還行,十幾顆吃下去可真是要傾盡家財了。


    但卻有幾個想要購買的婦人默默朝西廂那邊挪動腳步,卻沒跟上那一群說話的人。


    那一群人朝雲棠行了禮,便直接走了。


    雲棠就站在西廂廊下,悠揚地等著。


    她又賣了六顆,說不定這時候九師兄已經賣到二十多顆了呢。


    她以為女子舍得花錢,卻沒想到購買力竟是男子那邊?


    這時,就有四個婦人陸續走了過來,三十出頭到四十多歲的都有。


    雲棠連忙露出和氣生財的微笑。


    這次的婦人看起來沉穩多了,行禮之後就先請雲棠到廂房說話。


    雲棠挑眉,沒有動作,隻問道:“夫人可是有事要說?”


    那提議的婦人頓時老臉一紅。


    “罷了,進來說話吧。”雲棠想著這四人若都買也是一筆銷量,還是鬆了口。


    來到西廂房坐下,四人果然提出要買凝玉丹。


    雲棠拿出四隻瓷瓶,無奈道:“買瓶丹藥而已,怎麽怕人知道嗎。”


    四人臉色齊齊一變,有些蒼白。


    雲棠再道:“放心,這話傳不出屋子。”


    四人這才鬆了一口氣,先前提請求的那沉穩婦人訕笑著解釋:“畢竟也不是誰都買得起的丹藥,還是低調一些的好。”


    另外三人連忙點頭,笑得小心翼翼的。


    明明花了十五萬兩,竟然一個個都生怕被人知道,雲棠也是無語了。


    去繡玉樓花個幾萬兩的客人又不是沒有,還有直接讓人將貨送到府中找帳房結錢的呢。


    稍微有人關注一下就不是什麽秘密了。


    今天她要賣六十顆凝玉丹的事也不是秘密,你不讓人知道,她不讓人知道,最後丹藥都賣給誰了?


    但見四人都拿出了錢袋子,看厚度和卷起來在袋中的形狀,顯然都是十五張萬兩銀票呢。


    銀票付清就行,她管人家那麽多幹什麽。


    雲棠歇了心思,將錢袋子拿在手中摸索了一下,再看婦人一眼,便將錢袋子收了起來,將瓷瓶遞過去。


    四人拿到瓷瓶打開瓶塞立刻聞到一股濃鬱的丹香,立刻將瓶口重新塞好,眼底是藏不住的興奮,臉上笑容更是開懷。


    四人行禮後便告退了。


    雲棠又站在了廊下,想著還有三十六顆,還需要十二位客人。


    閨閣千金是不需要這些丹藥的,低階官眷買不起,剛才來找她的這些夫人都是三品以上官眷。


    她看一眼敞軒那邊的人也都往園子裏去了,便想著要不要去園子裏逛逛。


    這時候已有琴聲隱約傳來,看來這些閨閣千金們以往在宴會上都愛這般找樂子,是她沒待客經驗了。


    雲棠不知道的是,隻有宮宴才會有貴女表演才藝,也不是為自己找樂子,而是表演給皇後和妃嬪們看的。


    有展示才華、獲得宮中貴人喜歡的意思。


    像衛國公府、靖國公府還有燕王府的大宴,就沒有這樣的安排。


    當然,一些高門夫人安排的小宴,還是會有人提議、有人附和就開始各施才華博人喝彩的,隻不過那樣的展示一般都會有彩頭。


    雲棠對此沒經驗,也沒人敢讓她出彩頭。


    貴女們則是想要在護國長公主的宴上一展才藝,同樣是為了博個名氣。


    以後,外麵的人談論起護國長公主府的宴,就會談到她們的才藝,談到她們定然也會談到護國長公主了。


    而且,有了這次的經驗,以後她們也可以找機會再來護國長公主府,甚至借護國長公主府的園子自己辦小宴呢。


    這麽大一座府邸、這麽大一座漂亮的園子,卻隻有護國長公主一個主子在府,想必也會喜歡這樣的熱鬧,到時……


    她們常來常往,不也體麵?


    許多貴女心裏都在打著這樣的小算盤。


    雲棠卻在想著剩下的三十六顆丹藥,是在擺席之前賣完呢,還是散宴之前?


    這時,三夫人領著兩個婦人走進院子,看見雲棠站在西廂廊下不知道在想什麽,三夫人笑著喊了一聲。


    “棠兒。”


    雲棠迴神,笑道:“三嬸,怎麽?”


    那兩位婦人走過來行禮問安,原來是京城受邀的兩位商賈。


    一家是開繡莊成衣鋪的,在各地都有分號,一家是賣各地茶葉的茶行,同樣在各地都有分號。


    都是賺錢生意,雲棠笑著將客人迎進西廂房,兩位婦人很爽快地就掏了錢,拿到丹藥後還試探地問。


    “冒昧請問長公主,這五萬兩的丹藥……以後可還有?”


    雲棠搖頭,笑道:“這三顆是一個月的量,這個月底天機閣應該還有一場拍賣會,買得到就趕緊買吧。”


    她這麽說,那兩位婦人便識趣地沒有再糾纏。


    她們比那些官眷更有錢,但她們不是權貴都沒有機會去到二進院子拜見郡王妃她們。


    還好她們也能來到護國長公主的棠風院,是二夫人和三夫人接待的她們。


    她們一直在等機會提出買凝玉丹的事,剛才眾人都提議去園子裏逛去,她們才向身旁的三夫人開口。


    三夫人一聽是買凝玉丹的,自然不敢怠慢,立刻就領著她們來了。


    又閑談了幾句,三夫人就領著那兩位婦人去逛園子了,雲棠繼續站在廊下等著下一批客人。


    誠陽郡王、誠和郡王領著一群貴婦們也出來了,看見雲棠站在廊下不由疑惑。


    誠和郡王妃突然作剛想起來狀,笑道:“棠兒今天要賣掉六十顆凝玉丹,也不知道還剩下多少?”


    “我母親一來就買了,就怕搶不到貨。”周雅琪俏皮地暴露了慧欣長公主買凝玉丹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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