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瞻的對於所有人來說都很突然,除了陳時之外。


    當顧瞻還在紹灣的時候,他就感覺到了。但,這也僅僅是感覺和判斷,他想要阻止,他也把自己的告訴了那位刑部來的李大人,可惜,一切都沒有改變,顧瞻還是死了。至於怎麽死的,何時死的,陳時都不知道,他隻是因為自己是三皇子的身份,隻是因為自己在審訊顧瞻時得到了口供的原因,所以,顧瞻死後,刑部和江都府衙都來了人,和他詢問相關的信息,生怕錯過了重要的線索。可惜,陳時也不知道還有些什麽了。


    得知顧瞻的死訊,陳時很傷感。他迴憶了一下彼此的相處,他並不喜歡顧瞻的為人,也不喜歡他的樣子,顧瞻的身上,找不到自己喜歡的任何方麵,但是,他卻深刻的活在了陳時的記憶裏,同樣深刻的還有那個配方。自己曾無數次的猜測著配方的組成、配比等等,卻在顧瞻的一句話中,解答了所有的謎底。


    不過,傷感總是會被快樂衝淡的。陳時的快樂就是,他見到了一群熟悉的臭皮匠。


    做為前衛營伍長的賈及和他的一伍兄弟終於在天黑的時候抵達了越州城。一伍人馬,全副輕騎,這在越州是很少見的。幸好,眼下越州城當紅掌櫃陳獨甲及時幫忙,親自帶著這五百親衛和臭皮匠趕到兩界山。


    大家見麵時,陳時很尷尬,因為他正在憂鬱著,滿腦子都是顧瞻的那些事,所以,他的焦慮和不安被獨甲大哥和好朋友們盡收眼底。


    賈及卻是並不在意這個,因為,陳時現在是親王,是他的上級,他隻需要服從陳時,這就夠了。除此見麵,就記住那麽多,不需要,也不應該。


    “賈及將軍,辛苦你和大家了。”陳時先和這位賈及打了招唿,便安排同樣是前衛營出來的老黃,帶著五百寶貝精兵先去剛剛修葺過的道觀大通鋪休息。


    “想不到啊,你們三個竟然也來越州了啊。”陳時哈哈的大笑著,然後望向陌生的陳克。


    “我叫陳克。我是......”內向的陳克還沒想好如何介紹自己時,陳時已經知道他的身份了。


    “你應該是克哥吧。”陳時很高興的和陳克打起了招唿。


    “仇人見麵,分外眼紅啊。”毒舌八二零此刻悄悄的和兩個兄弟說道。


    “不會的。他現在應該是收買人心才對。我有點餓了。”陳玉二覺得偷偷說話時,還是應該配合陳冰,落井下石比較好。


    “今晚這麽多人,大家改善夥食吧。”陳時和陳獨甲自然是無話不談的。他決定今晚花次大錢,搞個歡迎大宴會,所以,他問的是陳獨甲,征求大哥的意見。


    “沒問題啊。錢可以記賬,我代扣了。”陳獨甲也很喜歡這樣的氣氛,這幾個家夥,相互之間都是互損加毒舌的形象,如果將來真的上了戰場,絕對是可以相互依靠的好兄弟。


    焦左、李雲瑞也都湊了過來,摘星辰的大院裏,一下子便擠得滿滿的。陳時一看,這樣要是住的話,晚上可就成問題了,還是有點擠啊。好在陳獨甲給他支招,提醒他山腰處的那個宅院。反正顧家和清河會都被抄了,那個院子自然可以占為己有!看,好兄弟,就是給力!


    有了越州金融巨子陳獨甲的支持,很快大院裏便擺滿了酒菜,這都是陳獨甲的功勞。他直接派人騎馬去了城裏的肉鋪、酒鋪、酒樓,給大家夥準備了極其豐盛的一頓晚宴。


    大院裏,陳時和幾位兄弟坐在一起,喝著越州的特產黃酒,聊著特訓營裏的美好迴憶,偶爾會說起幾位長老,還會聊起訓練時的一些樂子。不過,最讓他津津樂道的,就是和某人的床鋪之爭,引得八二零發誓一定要在喝酒上把這個家夥幹倒,可惜,卻是酒量不佳,第一個醉了。另外幾位兄弟因為一路疲憊的關係,很快也都醉的一塌糊塗。


    老黃、賈及帶著一夥兄弟們在烤全羊,兩個人因為都是前衛營出身,所以,相互之間的共同話題不少。老黃對謙虛又會講話的賈及印象很好,多喝了幾杯之後,便開始給他介紹“五兩親王”加五兩的故事。好在這種給親王起外號的酒話,是在越州,又是幾個人小範圍扯淡,若是在上京,估計就得打板子了。賈及也知道這位老黃估計是喝開心了,自然也是一杯陪著一杯,他覺得同為親衛的兩個伍長之間,和諧和尊重才是最重要的,喝多了,才說明彼此能夠相互信任。


    “陳時,這次你封親王了,迴到上京城應該可以大展拳腳了。想沒想好下一步怎麽辦?”陳獨甲關心的問著陳時的計劃。


    “沒有呢。顧瞻的死讓我覺得很不舒服。明明可以找到一些新線索的。可是,卻這樣斷了,總覺得不甘心啊。”


    “我倒覺得,線索也就這麽多了。咱們現在知道的,其實都是顧瞻願意說的。他不能說的某些秘密,就算刑部的人給他上刑,他也不會說的。”陳獨甲發表了自己的一些看法。


    “他不會是被折磨死的吧?”陳時有些懷疑了,若是因為被折磨而死,那這裏麵......


    “不是。我聽說是自盡,悄無聲息的。據說顧林倒是被上刑了。隻是不知道有了什麽口供。”陳獨甲大概猜得到陳時的想法。


    “我記得陳氏先祖曾經說過,空談誤國,實幹興邦!如今,你已經貴為親王爵位,我倒覺得可以多考慮一些實幹實務。你和鬱弟你們二人各有所長。做為兄長,我不好多做評價。不過,做為在一起共事這麽久的朋友,我倒是真的希望你能幹出一番成績......”陳獨甲笑著拍了拍陳時的肩膀,也許是喝了酒的關係,他和陳時說了很多他曾經的理想和抱負,陳時也給他講了許多自己小時候的事情。兩個人聊著聊著,突然間看到了不遠處的樂子。


    原來是醴陵侯爺焦左喝多了,決定拿出私房錢,懸賞起來。


    首先就是俯臥撐,因為之前,聽說宗府那邊曾有教官能夠口一氣做六百個,所以,這位醴陵侯爺醉乎乎的從身上找出五十兩,懸賞全體人員,誰能幹到,誰拿錢。在場的都是精兵,一下子便來了興致,決定要挑戰一下。


    陳時和陳獨甲見到氣氛這麽熱烈,便又給加了把火。陳時提出,仰臥起坐,誰做的多,他願意再出五十兩。見士兵們不知道什麽是仰臥起坐,陳時便和陳獨甲給大家示範了起來。這一下,賈及和老黃兩人頓時來了興趣,原來,咱們這位親王還是深藏不露的練兵大才啊。兩人都是多年的行伍,自然看的出來,陳時的這些訓練和前衛營相比,手段更加高明。


    於是,做為伍長的兩人,便率先開始了相互對拚。老黃帶領的是前衛兵,在戰場上是衝鋒和拚刺的高手;賈及帶領的是輕騎兵,在戰場上是截擊和突襲的強者。兩方都有自己的驕傲和不服。


    摘星辰的院裏,從來沒有過這麽熱鬧的情況。為了拚出勝負,除了老黃和賈及之外,士卒們也在旁邊躍躍欲試,於是,兩人的比拚,變成了兩個隊伍的接力大比拚。你累了,你休息,馬上有人跟上坐。他體力不支了,便有人抬走,換下一個上場。


    “看看,這些都是你的親衛啊。這麽強悍的精兵,可不能讓他們小覷了你啊。哈哈。”二百五舅舅李雲瑞看到陳時看這些精兵的眼神,便看出了陳時對這些部下的喜歡。


    “嗯。舅舅,外公修養的怎麽樣了?!”陳時知道,自己的外公和工部的李儒新是至交好友,外公也是前代墨家傳承下來的幾位後人之一,是當今世上很出名的大匠,他老人家可是響當當的技術派,做為工部的技術指導和監工,那是第一流的。


    “怎麽?你有事?”李雲瑞可不是真的二百五,他猜測自己這位外甥是有了什麽想法。


    “嗯。我想,成長的再快點。”陳時有些感慨的說道。


    顧瞻的死,讓陳時開始明白,自己自以為的力量,其實算不得什麽。他是真的很想做到他和顧瞻說的那樣,讓自己擁有不想做什麽就可以不做什麽的,自由和任性。


    陳時,開始有了不屬於自己的成長。


    他想要培養屬於自己的力量,他想要擁有自己想要的、真正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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