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荒山上琢磨了一下午,對於第一次發現灰霧通道的地方,他已經準備好了。


    此刻也是按照預想,很是麻利的將他們帶到了一塊亂石之上。


    “你的動作似乎很熟練,是在心底預演了很多遍了麽。”王成峰突然冷不丁的說道。


    而江雲麵色並沒有多大改變,這套路他在戚九姝身上吃了一次,這下哪裏還會再上當,隻是摸著腦袋尬笑了兩聲,卻沒有解釋。


    而王成峰仔細看著江雲的反應,心底有些狐疑。


    從一開始,江雲一直冷著臉王成峰就知道這家夥是在想要隱瞞一些東西了。


    不過也正如他之前所言,他並不能讀心。


    一番言語試探,也沒有試探出來個具體方向,如果是能用早上的事情來當做話術攻擊,倒是或許能夠撬出點東西來,不過現在是他執行公務期間,他必須表現的盡職,一些莫名其妙的的言辭對他之後的仕途不利,特別是在這個關節點,這點子輕重緩急他還是能掂清的。


    心底念頭轉了兩圈,最後王成峰還是決定求穩。


    這突然出現的什麽灰霧通道顯得有些詭異,現在水正是最渾的時候,適合身板硬的下場。


    他一個巡檢指揮使身板還不夠硬。


    在情況未明之際,衝的太猛容易死的快,此刻還是先隻做好一些本分工作為好。


    心底抱著這個念頭,又站在那怪石之上張望了一圈,見沒什麽發現,便留下一人在那位置蹲守,隨後丟下江雲迴了荒山。


    而江雲見到王成峰離去,心底終於鬆了一口氣。


    轉頭迴了小木屋,給自己煮了一鍋黑米飯,黑米飯上麵悶上一些老臘肉。


    那邊再起火烤上一隻血獸。


    血獸是前天從哪些莊戶手裏收來,沒吃完的,在醬料裏麵醃的時間有些長,口味有些重。


    不過就著黑米飯和老酒,倒是也還不錯。


    飽食了一頓,江雲望著周邊黑洞洞的荒林,心情不錯,不過也有一些害怕。


    他怕待會進小木屋睡覺之後,會有另一個戚大富出來。


    而懷著害怕的心情,江雲在木屋前坐了許久,最後還是進去睡覺了,一覺到天明,第二天從木屋出來,伸了個懶腰,吃過幹糧,然後就去巡邏了。


    一切都像是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


    不過荒山之上已經封禁,亂石灘哪裏也不讓靠近了,黑鴉林哪裏也一樣。


    江雲要巡視的崗位一共就那麽點,這一下就相當於不用巡視了,心中有些膩歪,然後江雲就找了個角落窩起來靜靜的修煉。


    修煉累了就在崗位上走走,散散步。


    和以前沒什麽兩樣,唯一的區別大概就是巡邏路線被刪改了一些。


    就這樣過了極為枯燥的一天,到傍晚江雲往小木屋走的時候,就發現又有新的隊伍來了。


    似乎是戚家的隊伍,在裏麵他看到了戚九姝那個女人。


    似乎已經鬥過一場,江雲遠遠的看到地上似乎有血跡,不過不多,應該沒鬧的太慘烈。


    想了一下,沒敢靠過去。


    迴到小木屋,照舊美美的吃了一頓,然後在小木屋前坐了許久。


    小木屋裏麵似乎有人來過,門被打開,裏麵的東西也被翻找過,江雲不知道是誰,也不知道他們是抱著什麽樣的目的進來的,他唯一知道的是進到屋子裏的不隻是一波人。


    心底有些害怕。


    在木屋前坐了許久,最後迴到木屋睡去。


    第二天,依舊是天光大亮,江雲這才睡眼惺忪的從木屋走出來。


    眼眶有些發黑,連續兩天沒睡上好覺,會這樣並沒有什麽好奇怪的,他也不知道這樣的日子還要持續多久,心底稍稍有些煩躁。


    吃過幹糧,照例去巡邏了一圈,巡視過程他見到那些人已經搭建起了臨時住所。


    儼然是一副準備長期駐紮的態勢。


    中午,狗腿子劉成過來,江雲給了他一張藍票,讓他帶一些日用品過來。


    劉成一如既往的唯唯諾諾,而江雲望著這家夥離去的背影心底在思索這樣的日子什麽時候能結束。


    晚上,血獸終於吃完了,黑米果也沒剩下多少,不過江雲不打算進小世界拿。


    靜默的吃過一頓。


    及至夜深,依舊是在有些害怕中,進到小木屋睡著。


    第二天,從小木屋出來,他的黑眼圈似乎更加嚴重了,不過精神頭還行。


    中午劉成帶著一堆日用品過來,因為心情不好,江雲請他一起吃了一頓飯,他想找人說說話,排遣一下心中的情緒,這樣對他心理狀況會好一些。


    他需要保持一個好狀態來應對後麵或許會到來的事態。


    他預感也就是這兩天,後續的大部隊就要到來,到時候這一帶就會變得很熱鬧起來。


    事實上,今天上午他去巡視的時候,就目睹了一場對峙。


    遠遠的江雲就見到那氣氛很凝滯。


    似乎馬上就要打起來了一般。


    因為不敢過去,江雲獲知的情報不多,昨天他看到了那周修鋒,那家夥帶著白彩圖和他的幾個同僚正在和人交涉著什麽,還有幾個不認識的麵孔,但是對方並沒有理會他。


    隱約的,江雲知道自己這是被排斥在外了。


    原因江雲大概能猜到。


    或許是因為先前開小灶的時候,沒給他麵子的緣故,不過也可能是有其他的原因。


    這種被排斥在外並不是什麽好事,幹活不需要你,好事自然也沒你的份,到了背鍋的時候,大家一商量,扣你頭上不是正好。


    心情有些煩悶,渾渾噩噩又是過了一天。


    到第二天,果然又來了幾隻隊伍,氣氛越加的慘烈,江雲走了一圈,甚至被盤問了好幾次。


    到下午,江雲縮在小木屋出,沒去巡邏。


    反正巡不巡邏都一樣了。


    以前是不出事,職責所在,江雲出去散散步,現在是出了事,他也不敢管,也管不了。


    索性就眼不見心不煩了。


    到晚上,江雲隱約聽到兵兵乓乓的動靜,似乎是那些人打起來了。


    第二天,眼圈黑的厲害的江雲猶豫了一圈,還是去巡邏了,到這時江雲才發現附近又多了很多新麵孔,而且陣營劃分似乎也清朗起來了。


    戚家應該是和另一個勢力一起占了黑鴉林,荒山被官府的人占了。


    亂石灘上魚龍混雜,江雲也有些看不出門道,遠遠看過去,似乎既有官府的人,也有白鷺鎮那些大戶的人,也有戚家的人,還有新來的勢力。


    黑鴉林和荒山上開始出現一些簡陋的木屋,而亂石灘上則是隻有一些人在遊蕩。


    大部分人江雲都不認識,也看不出來曆。


    當然,這些人有一個統一的特征,那就是麵上都是一副煞氣濃重,生人勿近的樣子。


    江雲沒敢靠太近,都是冷著一張臉,遠遠的望一眼,然後就繞路而行,他身上穿著製服,在被盤問過幾次之後,漸漸的過來盤問他的人就少了不少。


    日子也就是這樣一天一天過去,湧過來的隊伍人手逐漸趨於平穩,地盤也相對開始穩定。


    在搶完地盤之後,這些人便開始了基建和巡查日常。


    江雲像是被遺忘了一般。


    預想當中,過來盤問他的人,除了那天的王成峰之後,就沒有了。


    江雲在過了一陣提心吊膽的日子之後,漸漸的平穩了下來,開始了每天走一圈就迴到木屋,吃飯睡覺,修煉的日常當中。


    在這般當中,時間晃眼就過去了一個月。


    一個月的時間,那些湧過來的勢力把周遭翻了個底朝天,最後自然收獲近乎沒有。


    之所以是近乎,是因為這些人居然在泥沼地發現了一種毒蟲,灰斑牤。


    這是一種長得像是有點醜的泥鰍一般的毒蟲。


    這種毒蟲毒性一般,隻能毒死開脈境往下的武者,不過其毒腺囊體能夠熬練出粘性極佳的膠塊,是製作弓箭的上品之選,如果那泥沼環境好一點,或許也能算的上是一個還算不錯的資源點。


    不過就目前依著那泥沼的條件來看,就是一個雞肋般的存在。


    而長時間沒有收獲,那些人漸漸的也有些坐不住了,江雲也再次被找了過去。


    問的問題自然是他第一次見到那灰霧通道時候的場景。


    而經過一個月的自我催眠,江雲現在已經完全相信自己在兩個月前在亂石灘見到過一個灰霧通道,並進去在裏麵摘了一些黑米果出來。


    甚至他還從小木屋裏麵找出來一些幹扁的果殼來進行佐證。


    為了秘境的事情,縣裏來了一個中年男子來主持事態,隱約從幾個同僚口中得知。


    這個叫長官姓唐,是合炁境界的大佬。


    而從表麵上看,這唐主任隻是一個相貌平平無奇,看起來像是一個有些嚴肅的普通人,身上也沒有什麽官威,又或者強者的氣勢之類的東西。


    江雲被叫去問了幾句話,這唐主任聽了他的謊言也隻是點點頭,然後就放他離開了。


    看樣子應該被他騙過去了。


    而在被這唐主任盤問過幾句之後,江雲的日子再次恢複了寧靜。


    新來的隊伍都帶著自己的人手,江雲融不進去。


    而他原本的圈子,白彩圖從頭到尾都是一個馬上就要退休的老家夥形象,就好像那天帶著人找他說什麽合作的人不是他一樣。


    幾個同僚在忙著舔周修鋒的屁股,一天天都很忙的樣子,有時候去簽到的時候都見不到人。


    到現在江雲倒是有些明白自己不是被排擠了,而是幾個同僚舔的太兇。


    明白了這一點,江雲自然沒有跟著去舔的想法。


    他才栽了一個跟頭,正想著老實的找個地方舔傷口,傻了才跟上去湊。


    繼續著被排擠在外的日子,時間漫長又轉眼即逝。


    一晃眼,又一個月過去。


    眼看著就要入冬了,那些湧過來的隊伍素質終於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下降,夏主任走了,他一個合炁境界的大佬不可能一直呆在這荒郊野嶺當中,其他勢力也是如此。


    來的氣勢洶洶,走的悄無聲息。


    和先前那些來的悄無聲息,走的時候掀起波瀾的探測隊格外不同。


    直到江雲放消冬假的時候,那一帶還在堅守著的,似乎就是幾個化炁境的倒黴蛋了。


    當然,還有一些雜兵自然是不用提。


    作為雜兵中的一員,江雲在寒風當中悄無聲息的離去了。


    一輛破舊的馬車,江雲抱著行囊,踏上了迴家的行程,悄無聲息的走,隻有白彩圖拍了拍他的肩頭算作是踐行,雖然江雲很不喜歡這種意味不明的動作。


    但他終究不能阻止其他人喜歡這樣做。


    迴家的路很長,一路走走停停走了有八天還是十天才到地,到的時候父母正等待莊子路口。


    入冬之後沒了農活,一邊又念著兒子,他們便老往這莊子路口走。


    從馬車上下來,看著站在路口老仇柏下的老父母,江雲心中不禁生出一股暖意。


    ‘似乎變年輕了一些’江雲看著老父母心底想到。


    一陣寒暄,江雲便更加清晰的感覺到了,父母的精神頭確實比去年他走的時候要好不少,想來是他走的時候留下的那罐天元液的作用。


    有些高興,旅途上的辛勞似乎也被清掃掉了不少。


    老父母見到江雲也顯得很高心,一個勁的在哪裏噓寒問暖,連老父親也難得開口說了兩句。


    而江雲自然是一陣好話。uu看書ww.uukshu


    隻說自己在那邊過的很好,俸祿不錯,還有福利待遇,工作也不累。


    莊子的變化依舊不大,從路口走進去,入目的盡是熟悉之感。


    一路說著,迴到家中,就發現家裏添了些物件,雖然依舊難掩破舊,但終究少了些清寒氣息。


    到晚上,飯桌上的肉食也明顯比去年豐盛了些。


    家裏的日子在變好,江雲想到。


    畢竟不再需要供養江雲,省下一筆開支,加上他留下的天元液滋補,身體變好,自然能幹能多的活賺更多錢來改善生活,日子越過越過也是正常的事情。


    晚飯過後,老父母抓著江雲的手在哪裏絮絮叨叨著,像是有說不完的話。


    裏麵大都是些雞毛蒜皮的事情。


    說莊子裏麵誰家成婚了,誰家病死了一頭豬,誰家的兒子爬樹從樹上栽下來,摔死了。


    絮絮叨叨,江雲隻聽著。


    這一說直說到那油燈豆點燈花開始明滅不定。


    見著時候不早了,江雲想了一下,將一張綠票拿了出來,交給了父母。


    這還是年初他在路上賣的那一盒血骨粉得到的三張綠票,到現在還剩下一張多一點。


    畢竟他一邊有俸祿,雖然要抵債,但是還是會發一些,加上那福利,平日裏呆在崗位上又沒有什麽要花銷的地方,近十個月過去硬是沒花掉多少錢。


    這世界兒子賺了錢拿來孝敬父母是很常見的事情,勸了幾句,老父母就將收下了錢。


    雖然錢有些多,但他們也隻以為是兒子有出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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