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瓊、李寶和崔宗伯三位族長,臉色一個比一個難看。


    “太子下個月十五,與我孫女大婚。”


    王瓊臉色陰沉,胸中怒火洶湧。


    “是啊,這確實出乎了我們的預料。”


    李寶咬了咬牙,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


    “陛下怎麽不按常理出牌呢?”


    崔宗伯氣急敗壞,“如今的王媛,沒有了王氏嫡女的身份,還被家族除名,身上背上了汙名,這樣的女人,即便是世家大族也會敬而遠之,怎麽陛下就沒有嫌棄呢?”


    “這確實是個問題,讓人難以捉摸。”


    王瓊苦笑道:“按道理來說,我孫女的處境將會一落千丈,可繼續當太子妃,也太奇怪了。”


    “王族長,王媛已經不是你的孫女了,這是天下皆知的事。”


    “以後說話,還請注意一下分寸和立場。”


    李寶的語氣有些意味深長。


    “哎!”


    王瓊苦澀感慨。


    這是事實,誰也無法改變。


    要是王媛出宮了,肯定就沒地方可去了。


    王家為了臉麵,也會對王媛有所照顧。


    但以前所能享受到的一切待遇,將不再擁有。


    “唯今之計,我們該怎麽辦?”


    崔宗伯臉色鬱悶。


    “隻能看著了,還能做什麽呢?”


    李寶無奈的說道:“陛下輕飄飄的一個反擊,反而將王媛捧為了掌上明珠,讓我們的算計,全部成了笑話。”


    “讓我糾結的是,陛下還讓王媛當太子妃,王媛何德何能啊?難道太子,真的就一見鍾情了?”


    崔宗伯的臉上陰晴不定。


    “這些無聊的話題,就不要談了。”


    李寶悶聲道:“陛下讓我們,如期參加太子與王媛的婚禮,口諭都傳到了,這事該怎麽辦?”


    “我也接到了陛下的口諭。”


    崔宗伯說道:“陛下都發話了,敢不參加嗎?”


    “看來是躲不過去了,要是找借口推辭的話,隻能更加的麻煩,再說了,陛下的話不敢不從啊。”


    李寶有些苦惱。


    王瓊的臉色難看到了極致。


    崔宗伯注意到了,“王族長,你怎麽了?”


    “看來我們來長安的情況,陛下都掌握了。”


    王瓊捏了捏拳頭,“可我沒有接到,參加婚禮的口諭。”


    “怎麽會這樣?難道是陛下忘了?”


    崔宗伯臉色一斂。


    “有可能是故意忘了,沒錯,肯定是這樣。”


    李寶搖了搖頭,“據我得到的消息來看,滎陽鄭溫、範陽盧子達和清河崔懿,陛下都下達了聖旨,也讓他們如期來參加婚禮,不得以任何借口敷衍,即便是快要死了,也要出席。”


    “陛下下達了旨意,沒人敢違背了。”


    崔宗伯苦笑,“五姓七望的族長,快要聚齊了,要不是出現了這事,我們不可能聚在一起啊。”


    “這麽說,我們還沾了陛下的光?”


    “這讓人多憋屈啊。”


    王瓊猛拍了兩下桌子。


    “李族長身為皇室宗親,所能得到的消息,就是比我們靈。”


    崔宗伯感歎了一聲。


    “可能有什麽用呢?”


    李寶自嘲一笑看向了王瓊,“王族長連參加婚禮的資格都沒有了,偏偏跳過了他,這就是陛下的警告啊,顯然陛下已經不滿了,要讓我們收斂一點。”


    “侮辱,這就是赤裸裸的侮辱。”


    王瓊大吼了起來。


    “行了,小心氣壞了自己的身子。”


    “這樣也好,也不見心不煩。”


    “畢竟王媛不再是王家的人了。”


    “陛下鑒於我們的表現,不管怎麽敲打,那都是理所應當了。”


    崔宗伯相當的無奈。


    “哎!”


    王瓊哀聲長歎。


    “讓我生氣的是,我們想要求見陛下的願望,始終沒有實現,陛下把我們視而不見,也不召見我們,也太不近人情了。”


    李寶對此事耿耿於懷。


    “這是陛下,不屑於見我們。”


    崔宗伯笑道:“誰讓我們,不遵從陛下的心思呢?”


    “可不管如何,陛下如此的冷漠,一點也不仁義,這也不成體統。”


    李寶臉色一沉,“這對於我們來說,並不是好事啊。”


    “事已至此,就不要奢求著求見陛下了。”


    王瓊目露憤怒,“望族之間的婚姻聯盟,一旦名存實亡,將會貽害無窮,中書侍郎李義府,禮部尚書許敬宗,為自己兒子求娶我王家女子的書信,已經傳到了我的手中。”


    “什麽?這兩個諂媚的混蛋,竟然想著落井下石。”


    李寶神色氣憤。


    “蒼蠅專叮有縫的蛋呐。”


    崔宗伯嘴角一咧。


    對於李義府和許敬宗,這兩個小人的卑鄙行為,顯然是為了討好陛下,這才加入到了打擊望族的陣營。


    他們也無法有效的反擊。


    隻能任由這兩個跳梁小醜蹦躂了。


    這個時候明目張膽攻擊的話,也是跟陛下作對。


    所以,也就不敢有任何的行動,都顯得小心翼翼。


    朝中的大臣當中,對他們這些望族不滿的人大有人在。


    他們抬高了自己的身份,以聯姻鞏固起來了高高的階級。


    看著他們落難,很多人應該會歡慶鼓舞。


    “早知會有今日,我不該將王媛從家族當中除名。”


    王瓊有些後悔。


    不管是王有容,還是王媛,都是他王家的嫡女。


    為了鬥爭,都做出了極大的犧牲。


    可最後的結果來看,沒取得任何的便宜。


    太原王氏一直在衝鋒陷陣,付出了很多。


    “要是沒有王媛的犧牲,我們怎麽可能會知道,會是這麽個結果呢?”


    李寶輕唿一口氣。


    “我們自作聰明的反擊,現在來看就是一個笑話。”


    崔宗伯憂心忡忡,“我擔心,所謂的婚姻聯盟,恐怕會徹底的消失。”


    “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李寶垂頭喪氣的說道:“我們手中的微末權勢,與陛下相鬥的話,那是自不量力,不堪一擊。”


    他們已經清晰的認識到了這個殘酷的事實。


    麵對皇權的威脅,沒有絲毫的反抗力。


    要是天下不穩,有烽煙四起的征兆的話,若是帝王敢這樣做,那就是在找死。


    他們有著足夠的自保手段。


    還能讓帝王乖乖的屈服。


    可現在的情況,不是這樣啊。


    天下承平,皇權如煉獄籠罩在他們的頭頂。


    誰要是敢不識趣,那就是自掘墳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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