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遺則嚎啕大哭,就是沒有膽量自刎。


    李承乾頓覺好笑,“身犯抄家滅族的大罪,還敢大言不慚,說自己沒犯死罪?”


    “陛下,臣罪該萬死,可臣不想死。”


    房遺則感覺到自己的褲襠都濕了。


    “陛下就不能,賞我一杯毒酒嗎?”


    他哀求道:“自刎也太痛苦了,我不忍心對自己下手,萬一下手輕了,短時間之內死不了,那不是活受罪嗎?”


    “再說了,為何要逼我自刎?”


    “還請陛下,以國法懲治我吧,不要妄動私刑。”


    “我不想一個人死的那麽孤單。”


    “造反的人那麽多,一起上路也有個伴。”


    “朕意已決!”


    李承乾表情冷漠。


    在他的計劃當中,房遺則自刎謝罪一切就解釋的通了。


    可不能讓房遺則,成為其他人審訊的對象。


    他給房遺愛說了,是房遺則招供在先。


    要是將兩兄弟都審訊的話,到時候他如何知道了荊王造反的事,可就無法自圓其說了。


    “軟骨頭,一點擔當都沒有。”


    李承乾無奈,隻能拉著房遺則的手,讓劍刃割破了脖子,偽造了房遺則自殺的假象。


    做完了這一切,他才輕鬆的笑了。


    隨即吩咐人將房遺則的屍體蓋了起來。


    然後將長孫無忌等人,傳喚到了身邊。


    “房遺則自刎謝罪了,房遺愛入了監牢。”


    李承乾表情無奈,“兩人的認罪書,諸位大人請過目吧。”


    說罷朝著瑞安示意了一眼。


    瑞安將認罪書遞了上去。


    “這這這?”


    長孫無忌大驚失色,“竟然牽連如此之廣!”


    即便是他,現在也匪夷所思。


    對於李元景,再無任何的小覷。


    “什麽?丹陽公主和巴陵公主也是元兇?”


    崔敦禮臉色蒼白。


    皇室成員涉及的太多了,這讓他大為意外。


    “這個荊王,真的是好大的本事,竟然網羅了這麽大一批黨羽。”


    蘇亶嘴角一抽,有些無語。


    “薛萬徹糊塗啊,怎麽也……”


    李積目光一閃,沉默了下去。


    “現在該怎麽辦?諸位大人,可有對策?”


    李承乾象征性的詢問。


    “陛下聖裁吧。”


    長孫無忌看了一眼房遺則的屍體,心底極其冰冷。


    針對陛下的幾次刺殺,都以失敗而告終。


    相信陛下心中的殺意,早就積攢夠了。


    這個時候,肯定不會手下留情。


    詢問對策,這是借他們的手收拾荊王。


    “請陛下下旨,將一幹人犯全部緝拿歸案。”


    崔敦禮大聲道:“刺王殺駕的事情都能幹,相信他們做好了赴死的準備。”


    “是啊陛下,抓人吧。”


    蘇亶輕歎一聲,眼中滿是詫異。


    “此案很大,朕就委派四位愛卿,全權負責此事。”


    李承乾將決定好的想法說了出來。


    “是!”


    長孫無忌、李積、崔敦禮和蘇亶四人,都有自己的心思,現在表情也很複雜,但他們四人,既然都身兼要職,就要履行自己的職責,在這個時候也不敢退卻。


    荊王李元景。


    丹陽公主、巴陵公主以及高陽公主。


    還有薛萬徹和薛萬備兄弟。


    再加上柴令武。


    荊王一堂的核心成員,全部被抓了。


    這件造反大案,調查的非常順利。


    房遺愛和房遺則都招供了。


    也就象征性的審訊了一下,所有人都招了。


    如今人證物證俱全,沒有人反駁。


    也沒有人喊冤叫屈。


    “薛將軍,你怎麽會如此糊塗?”


    李積看著牢房內的薛萬徹,表情相當鬱悶。


    “哎,怪我心誌不堅,這才走上了絕路。”


    薛萬徹苦笑道:“英國公,你要相信,我絕對沒有犯上作亂的野心,實在是丹陽公主和薛萬備,他們都投在了荊王麾下,把我逼上了絕路,我這才誤入歧途。”


    “我要是你,就該劃清界限。”


    李積冷聲道:“也就不會淪落到,這個下場了。”


    “他們是我的妻子和弟弟,我也很冤啊。”


    “唉,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


    “這個時候叫屈,真是不像話。”


    薛萬徹嘴角哆嗦,“相信陛下,一定非常氣憤吧,是我辜負了陛下的厚望。”


    “陛下很失望,恨鐵不成鋼,大罵你愚不可及。”


    “說白了,還是丹陽公主其心可誅,先是拉你弟弟下水,然後又將你拉入到了困境。”


    李積歎道:“陛下的這個姑姑,可真是心狠手辣。”


    “皇室內鬥,倒是把我牽連了進去,有妻如此,我薛家不可能長久。”


    薛萬徹說道:“我也算是陛下的便宜姑父,這下算是一個跟頭栽到底了。”


    “早知如今,何必當初呢?”


    李積惋惜不已,“你的情況,很多的文武大臣都清楚了,大家都唏噓不已,薛家一門七子,都是大唐的臣子,也為大唐做出了重要貢獻,如今成了造反的奸臣,所有的付出都將付諸東流,薛氏滿門,恐怕都會以此遭難。”


    “謀逆大罪,罪不可恕,罪有應該。”


    薛萬徹閉上了眼睛,臉皮輕微的抽搐。


    事已至此,後悔遲了。


    他讓盧文操,行刺陛下的時候。


    就已經深陷其中,再無任何的退路。


    即便是淩遲處死,那也是活該。


    現在身陷囹圄,也就開始了胡思亂想。


    要是當初他六親不認,將妻子和弟弟捉拿,送到陛下的禦前,不僅沒有過錯還會有功。


    可惜,一切都迴不到過去了。


    歸根結底,都怪自己娶的妻子不夠賢惠。


    這才將禍事帶到了薛家。


    自己念及夫妻之情,以及兄弟之義,才迫不得已走上了謀反的道路。


    “薛將軍,你保重,我走了。”


    李積轉身走開。


    暗自告誡自己,以後行事,要多加小心了。


    否則一步錯,就會步步錯。


    薛萬徹的遭遇,就是前車之鑒。


    “英國公,請留步!”


    薛萬徹喊住了。


    “有事?”


    李積轉了一下身。


    “請代我向陛下說一聲,我錯了。”


    薛萬徹隻能服軟,現在就盼著,陛下能夠效仿先皇,也像處置侯君集那樣,不要對整個薛家趕盡殺絕,隻把他這個受惡之徒殺了就行了。


    否則,他可就是薛家的罪人。


    到了地底下,也無法麵對列祖列宗。


    “我知道了!”


    李積大踏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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