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望了一眼王仁佑和柳奭,轉身就走,什麽多餘的話也沒有說,隻要將意思傳達到就可以了。


    有時候隱晦一點,反而效果更好。


    就讓兩人,自己去琢磨吧。


    “太子究竟是幾個意思?”


    “這是逼我嫁女,還是僅僅看上了我的女兒?”


    王仁佑的心中,五味雜陳的想著。


    心頭一緊,堅定了想法,想娶他的女兒,休想!


    即便是威逼利誘都不行。


    就死了這條心吧。


    太原王氏可不是吃素的。


    “太子好可惡,更可恨!”


    柳奭的心底,有一個小人在咬牙切齒。


    顯而易見,太子貪圖外甥女的美色,真是想得美!


    河東柳氏,那也是大家族,別想仗勢欺人。


    “太子太有手段了。”


    李靖的嘴巴微微一咧,心中想道:“輕而易舉,就將王仁佑和柳奭,玩弄於股掌之上,鬧得他們心緒不寧,憂心忡忡。”


    關於突厥四十萬降卒如何死的,作為知情人,最有發言權了,而太子堂而皇之,以極其巧妙的手段,給大家再次做出了一個說明,盛怒之下的氣話,誰也反駁不得什麽。


    再說太子殘暴,可就自討苦吃了。


    要是不尊君無戲言的合理性,也就不配為臣子了。


    “以前倒是知道太子臉皮厚,沒想到這心也黑。”


    李積神色一苦,心底浮現出這樣的想法。


    太子的連番操作,讓他暗自吃驚。


    “陛下駕到!”


    王德的聲音,在獵宮的大殿外尖銳的響起。


    群臣神色嚴肅,停止了談笑嬉鬧,大家都站了起來,躬身齊聲喝道:“恭迎陛下!”


    “諸位愛卿免禮,快請入座吧!”


    李世民麵帶笑容,落座之後,目光落在了李承乾身上。


    父子兩人的眼神交流了片刻。


    李世民似乎在說,好兒子,你殺突厥降卒的事,惹得不少人不滿了,就沒有封賞了,這個功業老子背著,惡名你暫時受著吧,為了大唐的江山社稷,這點惡名算不得什麽。


    李承乾好像在說,這才哪到哪啊,那些外族邦國,三天兩頭的鬧事,今天歸降,明天就會反叛,兵強馬壯之後,就會入侵中原,隻要有了機會,能殺多少就殺多少。


    簡單的客套之後,開始表演節目了。


    吟詩頌賦,娛樂了半個時辰後。


    頡利可汗給大家獻舞,這可是重頭戲,作為失敗者,能夠獻舞是他的資格,他這樣的可汗,才有這樣的特殊資格。


    同時,也是大唐群臣炫耀功業的表現方式。


    頡利可汗的舞蹈,真的不怎麽樣,非常的難看,一個大男人,曾經的草原霸主,此刻學了一些舞娘的舞蹈動作,就在這裏扮作了小醜,扭動著腰身和屁股,著實是貽笑大方。


    不過,這正是頡利可汗獻舞的目的。


    大家的想法,就是圖個一樂。


    頡利可汗現在就是小醜,他們是欣賞小醜表演的看客。


    頡利可汗的臉上,擠出來了僵硬的笑容,似乎一直在勉強的笑個不停,這讓大家更加的歡樂。


    李承乾捂了捂腦門,沒心思去看了。


    實在是有礙觀瞻,也太滑稽搞笑了。


    頡利可汗認慫了,也就隻能懦弱到底,自殺的念頭萌生了無數遍,可就是沒有這個勇氣。


    現在能做的,就是靠著自己的卑躬屈膝,求取榮華富貴,就這樣馬馬虎虎的苟且偷生吧。


    想要瀟灑自在的過日子,作為失敗者,已經沒有了心情。


    曾經的榮光,伴隨著尊嚴和威嚴,被徹底的碾碎,他已經徹底的沉淪了,現在就像是行屍走肉。


    也就在傷心欲絕的時候,迴憶一下自己的高光時刻,也算是聊以自慰。


    除此之外,他沒有了任何的自尊,也沒了羞恥心。


    頡利可汗的舞蹈結束了,就退了下去。


    李世民龍心大悅,賞賜了一些華服美食。


    群臣歡悅,齊聲歌頌著李世民的豐功偉績。


    “哈哈,當浮一大白。”


    李世民放聲大笑,舉起了酒杯。


    大家麵帶笑容,附和著同飲。


    緊接著,表演壓軸的節目,七德舞。


    七德舞也就是秦王破陣樂,改頭換麵,就變成了這個名字,反正是換湯不換藥,就是為了表演李世民的千秋功業。


    結束之後,蕭瑀諫言道:“七德舞用來表現陛下的豐功偉業,有些不足,微臣看的也是意猶未盡,我提議,把劉武周、薛仁杲、竇建德和王世充等人被擒的過程,也編入七德舞當中,用來顯示陛下的豐功偉績。”


    “微臣附議。”


    “末將覺得可行!”


    蕭瑀的諫言,得到了不少大臣的讚同。


    李世民的臉上,掛著開心的笑容,這樣做也無可厚非,但是深思熟慮之後,也就覺得不太好。


    隻能打消了這個心思,想法變得有所堅定。


    “他們都是一時的豪傑,如今朝廷中的大臣,很多人都是他們的部下,如果他們看到了自己的舊主,如此的受辱,能不傷心嗎?”


    李世民對這些手下敗將,給予了足夠的重視。


    編入舞蹈當中,自然可以顯示他曾經的英勇和睿智。


    但作為帝王,就不能隨心所欲了。


    要考慮全局,隻能將這個想法給掐滅了。


    群臣當中,有不少人目露感激之色,齊聲高唿道:“陛下仁義。”


    “微臣考慮不周,請陛下責罰。”


    蕭瑀臉色一僵,臉上浮動著鬱悶的情緒。


    勝利者,將失敗者編入歌舞當中,以此來取悅,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既然陛下沒同意,又有人反對,就是他的過失了。


    “愛卿不必多禮,朕怎麽可能因為言語就罰人呢?”


    李世民也沒在意,就這麽饒有興趣的看著蕭瑀。


    這個蕭瑀,該說正事了吧?


    “多謝陛下。”


    蕭瑀感謝了一聲,這才喜滋滋的笑道:“陛下,微臣之女蕭薔,愛慕太子,願意嫁於太子,還請陛下應允。”


    他深思熟慮之後,要在這個慶典上,說出這件喜事,也算是喜上加喜。


    蕭瑀嫁女,可是引起了不少人的騷動。


    作為南梁皇室貴胄後裔,這個時候跟太子聯姻,已經說明了很多的問題。


    太子身邊的勢力,無形當中又凝聚了一分。


    大家也明白,蕭瑀所謂的嫁女,此刻隻是說出來罷了,其實早就決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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