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興隆帝的意思,既然沒有人因為此事而傷了性命,那下毒之事便不再追究了。


    殿內的眾人對這個處理結果也都滿意,可他們卻好像忘了一件事,四皇子無故失蹤的事情該怎麽處理。


    因為身份背景的關係,二皇子和三皇子一直是朝堂權力鬥爭的最中心,雖然此時尚家已經覆滅,但長久以來的習慣,還是讓他們把注意力全部放在了兩人身上。


    而四皇子則是一直被所有人忽視的對象,甚至很多朝臣都未曾見過四皇子,周圍的人也幾乎都不提起他,久而久之,四皇子便習慣性的被所有人忽視了。


    這次依舊不例外,隻有鄭治在最開始的時候提了一嘴,可兩方人辯論了一番,便選擇性的把四皇子消失的事情又忘了。


    眾人拜服,興隆帝揮了揮手,看似已經累到了極點。


    “臣等告退!”


    等諸位大臣都離開後,常德突然才想起了什麽,一邊伺候著興隆帝一邊小心問道:


    “聖上,他們好像忘了一件事吧?”


    興隆帝像是沒有聽見一般,未理他,直到常德等了一會兒準備離開時,興隆帝這才說了一句話。


    “所有人安好便可,安好便可。”


    聲音很小,仿佛是在說夢話,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常德聽了聽,心裏歎了一口氣,這皇上的病情是越來越嚴重了,真不知道還能堅持多久,四皇子的事情還是不提了,反正他隻是一個總管太監,自己的兒子失蹤,連皇上都不急,他跟著急個什麽。


    等常德出了門,興隆帝又睜開了眼睛,望著被風吹動的紗帳,心裏默默為李沅清祈禱著平安。


    不是興隆帝也忘了四皇子的事情,而是他已經知道四皇子去了哪裏。


    慈皇後把李沅清送出宮後,便派人通知了雷澤,讓他告訴興隆帝四皇子已經安全出了皇宮,畢竟可以瞞所有人,也不能瞞孩子的父親。


    起初興隆帝還有些疑惑,不知慈皇後為何要這樣做,可在得知今日宮內發生的事情後,便明白了慈皇後的用意,李沅清在宮裏確實太過危險,自己雖然能幫他擋住明槍,可卻擋不住暗箭,他此時又沒有自保的能力,暫時離開皇宮倒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慈皇後雖未告訴他把李沅清送去了哪裏,但他相信慈皇後的決議,絕對會把他送去一個安全的地方。


    興隆帝與慈皇後雖是夫妻,卻隻有夫妻之名,未有夫妻之實,兩人之間的關係更像是知己,雖不親密,卻彼此信任。


    兩人的結合也是利益和權力之間的取舍,有諸多無奈,如果說在朝堂以上,興隆帝最信任的是烈千程,那後宮之中便是慈皇後了。


    眾人出了養心殿,皆有些心事重重,其中最沮喪的該是二皇子李沅乾,他感覺自己是被冤枉的,不應該受此責罰。


    “舅父,舅父。。。”


    李沅乾緊跑兩步追上秦誌,秦誌轉頭看了他一眼,沒好氣的問道:


    “何事?”


    “舅父可不可以再跟我父皇去辯解一下,那毒藥真不是我下的。”


    秦誌瞪了他一眼。


    “要說你自己去說,去解釋一下你為什麽要送兩位皇子殘羹剩飯。”


    “我,我,我隻是。。。”


    李沅乾有些理虧,要不是秦誌幫他解了圍,他現在早就該威嚴掃地了。


    秦誌見他吞吞吐吐的,又是歎了口氣。


    “唉,沅乾呀沅乾,舅父一直在幫你,可你也要爭氣呀,這三個月便聽聖上的,在宮裏禁閉三月,性子收一收也不錯,不要再有什麽過分的舉動,不然我也幫不了你。”


    見秦誌麵帶失望之色,李沅乾也知道這次算是栽大了,雖然不是自己下的毒,可也是因為自己的囂張行為,讓有心之人利用了,這才給自己帶來了麻煩。


    “是,是,我會檢點自己的行為,剩下的事便要勞煩舅父了。”


    秦誌點了點頭,看李沅乾現在恭敬的樣子,應該是知道自己錯了,就希望他能真正的得到教訓。


    “行,剩下的事情就交給我了,關於到底是誰下的毒,你不可再查了,明白嗎?”


    李沅乾眼角抽動了一下,趕忙迴道:


    “是,我知道了。”


    看著李沅乾離開後,秦誌又是搖頭歎息一聲這才往宮外走。


    剛來到太和殿外,就看到張正生站在一處台階上望著遠處,好似是在欣賞風景。


    秦誌緊走幾步來到張正生身邊,也背著手眺望起遠方,天青雲淡,萬裏晴空,倒是一個好天氣。


    “秦尚書,你應該明白,二皇子不是一個好選擇。”


    秦誌微微皺了一下眉頭,隨即笑了笑道:


    “哈哈,張相的意思下官可聽不懂。”


    張正生也不願像他那樣裝傻,繼續道:


    “二皇子昨夜所行之事,即便毒不是他下的,他在百官之中便也算失了德行,你我同朝為官這麽多年,官場的事情都心領神會,聖上的病你我也都看到了,如果真讓他得了大位,你覺得這大豐會怎樣,你我會怎麽樣,天下黎民又會怎麽樣?到時候怕就不是送一頓殘羹剩飯的事情了。”


    秦誌見張正生今日果真是想肺腑詳談,便也不再裝糊塗。


    “張相,此地可是宮內,你未免有些膽大了吧?”


    “就是因為在宮內,我才敢跟你肺腑之言,我張正生為國為民,絕未有私心,太和殿內龍椅可為證。”


    張正生雖說的義正言辭,但在秦誌看來完全就是假模假樣,但既然他想聊,那便敞開天窗說。


    “張相,如若按照你的意思說來,何人是好選擇,五皇子嗎,他可還是一個小兒,大豐要的可不是傀儡。”


    張正生皺了皺眉頭。


    “那也不能要昏君吧,小兒尚可塑型,以後未必不是明君。”


    “哼,以後,以後的事你我都不知,我可不會把我秦家的命交到你手裏,如若你在此等我隻是為了這個,那便沒有什麽好說的了。下官告辭!”


    見秦誌轉身要走,張正生趕忙又道:


    “等等,既然你我對此都各有打算,便各行其道,看誰能笑到最後吧。”


    “哼,這是戰書嗎?”


    “是也不是,還請秦尚書好自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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