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河舉著武侯令牌一路暢通無阻來到皇宮。


    此時,興隆帝正坐在養心殿內翹首以盼,他昨日便得到了烈千程的信報,今日該是會審洛同一案。


    常德在一旁小心伺候著,眼神不斷的在興隆帝身上瞄來瞄去。


    他們這個皇上也不知道是怎麽了,今日早上便強打著精神坐了起來,還讓他去刑部傳了口諭,現在又坐在這裏,好像是在等著什麽。


    這時,雷澤從殿外走了進來,手裏還捧著三本奏章。


    “聖上,武威侯派人呈上了三本奏章,是否現在批閱。”


    興隆帝招了招手,常德趕忙從雷澤手中接過奏章交到了興隆帝手裏。


    興隆帝打開奏章一一看完,又伸了伸手。


    常德便把批紅的毛筆遞了過去。


    興隆帝在奏章上寫上“準奏”兩個字後,便又遞還給了雷澤。


    “把此三本奏章送迴去,命三司詳查此案,武威侯督辦。”


    “末將遵命!”


    雷澤轉身出了殿,直接交到南河手裏,又交代給南河興隆帝的口諭,南河便又抱拳離去。


    興隆帝此時才舒了口氣,嘴角帶上一抹笑容,斜眼看了看常德,常德會意,趕忙扶興隆帝重新躺下。


    “老奴許久未見皇上如此心情好了,可是有喜事發生?”


    興隆帝又看了他一眼,突然麵露殺意。


    “常德,你跟在我身邊也有十幾年了,難道不知道什麽該問,什麽不該問嗎?”


    常德全身一抖,趕忙跪倒在地。


    “還請皇上恕罪,我隻是見皇上今日心情好,才鬥膽問了一句。”


    興隆帝並未再理他,隻是擺了擺手,又閉上了眼睛。


    常德畏畏縮縮的站起來,冷汗已是出了一身,看來以後還要謹言慎行才行,他們這個皇上,他也是越發看不懂了。


    南河打馬急迴,把興隆帝批閱的奏章又重新交還給了烈千程,並帶迴了聖上口諭。


    烈千程淡然一笑,向著在座的三司官員拱了拱手。


    “今日事態緊急,本侯多有得罪之處還請諸位大人海涵,既然聖上已有了口諭,那便遵聖命行事吧,還請各位大人盡職盡責徹查此案,本侯也會遵聖命行督查之責。本侯的行事作風,各位大人應該知曉,還請諸位休要讓本侯抓了什麽把柄。”


    烈千程的語氣雖是平淡,卻字字帶著殺機,場上眾人都是默不作聲,也不知在盤算著什麽。


    段純淡然笑了笑,率先一步走了出來,向著烈千程拱手行禮。


    “侯爺放心,下官定會全力徹查此案,還渝州將士一個公平,讓那些貪官蛀蟲無所遁形。”


    他一個寺正都表了態,剩下的官員也不好再沉默,都齊刷刷的看向三司主官。


    鄭治突然大笑出聲。


    “哈哈哈,侯爺做事果然是雷厲風行,鄭某佩服,我刑部必然會盡職盡責,還請聖上和侯爺放心。”


    鄭治此時的心情大好,從心裏徹底佩服了烈千程。


    他雖是投奔了宰相一派,但那也是無奈之舉,比起秦尚兩家,他自始至終覺得張正生還算是個為國為民的人,所以便委身於他,今日觀烈千程此舉,才真算得上真正的大豐柱石,不知不覺中,他的心境已經徹底發生了變化。


    此時,趙真和齊建心裏已經了然,今日會審洛同是假,對付尚家是真,烈千程估計已經與興隆帝謀劃好了,今日便隻是演了一出戲。


    無論怎麽樣,尚家再有錢有勢跟皇上和武侯聯手比起來也不可能是對手,棄暗投明兩個人還是明白的,再說了,他們與尚家關係也不是那麽親密,隻是平時多收了些銀兩罷了。


    “哈哈哈,鄭大人既然都這麽說了,我們監察院自然也會盡職盡責,還請侯爺放心。”


    齊建先開口表了態,趙真也緊隨其後。


    “我們大理寺也不會讓聖上失望,必然把此案一查到底。”


    既然三司主官都已經答應,剩下的一眾官員也便都沒有了意見。


    又過了片刻,三司官員便都陸續離開,烈千程來到洛家父女麵前,拱手道:


    “洛大人,洛姑娘,烈某還有個不情之請。”


    洛同趕忙迴禮。


    “侯爺請說。”


    “今日洛大人雖已沉冤昭雪,可渝州貪汙軍需之案才剛剛開啟,以後恐怕還要勞煩洛大人配合提供證據,所以,烈某想請洛大人也暫時住於我侯府之中,一來方便調查此案,二來可保洛大人與洛姑娘性命無憂。”


    洛同拱手一躬到底。


    “侯爺,你救了小女,又救了老夫,現在還為渝州將士和百姓討公道,此大恩,洛某雖死不能報,從此以後,一切便都由侯爺安排,洛某必肝腦塗地,鞠躬盡瘁。”


    “有洛大人此言,列某感激不盡。”


    言罷,三人便也向門外走去,鄭治快步上前,攔在了烈千程前麵。


    “侯爺,可否有時間與下官聊上幾句?”


    烈千程點了點頭,看向南河。


    “你先送他們上車。”


    “諾!”


    三人走後,鄭治又吩咐衙役退下,此時的大堂裏便隻剩烈千程與鄭治兩人。


    “鄭大人想與本侯聊些什麽?”


    鄭治突然是一躬到底,烈千程一愣,趕忙拱手還禮。


    “鄭大人這是作甚?”


    “下官的脾氣秉性侯爺應當知曉,這幾年我身在朝堂有諸多無奈,雖失了為官之本,但初心尚在,今日下官被侯爺為國為民之心折服,下官隻想請侯爺迴答一個問題,這天下何人能救?”


    鄭治眼神灼灼,麵容剛毅,緊緊盯著烈千程。


    烈千程淡然笑了笑。


    “鄭大人,這天下是萬民的,自是萬民共救,非一人能為,你我都隻會是滄海一粟,能做的便是行自己職責之事,為萬民起效尤。此番解釋,鄭大人可懂?”


    鄭治眉頭緊皺,低頭不語,片刻之後突然笑了起來。


    “哈哈哈,侯爺一席話說得坦然,下官似是悟了,為萬民起效尤,行職責之事,下官受教。”


    烈千程又是淡然一笑,也再未說什麽,轉身便要離開。


    在走到門口時,突然又迴過身來。


    “忘了告訴鄭大人,本侯在刑部大牢內給你留了兩個人,鄭大人可以去問一下,至於該怎麽辦,就看鄭大人該如何處理了。”


    烈千程走後,大堂之內隻剩鄭治,他抬頭看著“高懸明鏡”的牌匾,似有所想。


    “天下萬民,萬民為天,這樣的天下會存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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