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旭東拱手迴了禮,突然又想到了什麽,愕然道:


    “神醫之徒?那幾年前救吾兒性命者可是你?”


    方道子點頭。


    “正是在下。”


    聽到如此迴答,烈父烈母均是麵具感恩之情,多了幾分敬重,一齊向著方道子又行了一禮。


    “神醫妙手迴春搭救吾兒,烈某在此拜謝。”


    方道子趕忙上前扶住二老,有些不好意道:


    “伯父,伯母勿要行此大禮,這不是折煞在下了嗎。”


    烈旭東趕忙向著烈母道:


    “快,備些好酒好菜,今日定要重謝恩人。”


    “對,對,我這便去吩咐下人,還請恩公稍候片刻。”


    烈母麵露微笑,趕忙帶著侍女離開了廳堂。


    “老爺,我去幫夫人籌備。”


    齊伯也欲離開,卻被烈千程攔住。


    “齊伯稍等。父親,方兄恐不能在此久留,還請父親見諒。”


    烈旭東見烈千程語氣嚴肅,便知事中有因,也未多問,向著方道子又拱了拱手。


    “既是這樣,烈某便先記下此恩,等來日再重謝。”


    方道子有些無語,本以為能吃喝一頓,卻沒想到烈千程替他迴絕了,不過,他倒是也沒往心裏去,畢竟烈千程家人團聚,自己在這裏確實有些不妥。


    “伯父言重了,方某確實還有些要事去處理。”


    烈千程又道:


    “齊伯,勞煩你準備一架馬車,從後門把方兄送出去。”


    “好,二公子放心,我這便去準備,方公子,這邊請。”


    方道子又向烈旭東行了一禮便跟了上去。


    烈千程又看了南河一眼,南河會意。


    “侯爺,我護送他迴去。”


    “好。”


    三人走後,烈旭東才皺眉道:


    “你怕他路上有危險嗎?”


    “早朝之事,父親該已知道了,兒迴來恐怕會樹敵良多,還是謹慎一點的好。”


    烈旭東點了點頭,重新坐迴了椅子上。


    “雖隻過了兩三個時辰,今日早朝之事便已傳遍萬京,以後怕是要更亂了。”


    “兒自知,但也無奈,兒迴萬京便是來攪動風雲的,不亂,兒又如何動手呢。”


    兩人相視無言,都點了點頭。


    這時,一身穿差服的男子從廳外走了進來,看到烈千程後滿臉的不悅。


    烈千程淡然笑了笑。


    “大哥,可是剛從衙門迴來?”


    此人正是烈府大公子,烈千程的胞兄烈千帆。


    “嗯,外麵都在傳你迴來了,我便迴來看看你會不會迴這裏,沒想到還真來了這裏。”


    麵對此人的無禮,烈千程倒是也沒在乎。


    “謝大哥掛念。”


    “哼,我可沒掛念你,就是想看看你還記不記得這個家。”


    烈旭東瞪了他一眼,眉頭緊皺喝道:


    “你怎般說話呢,他雖是你弟,但也是聖上親封的一品軍侯,你一個京都府衙門無品的捕頭,怎敢與他這般說話!”


    烈千帆也不相讓,指著烈千程道:


    “他一別就是三年,連封家書都未有,迴來後便攪得這萬京城不得安寧,我還懷疑為何前些日子讓我們嚴查死守,原來便是要查你。”


    “混賬!口無遮攔,你想害死全家人嗎!千程領焱麟軍千裏馳援渝州,剿滅蠻族,還大豐太平,竟被你如此這般說,你心裏還有沒有國家,有沒有這個家!”


    烈千帆也自覺話有些重了,向著烈旭東拱了拱手。


    “兒話確實有些重了,還請父親見諒。”


    言罷,轉身便要走,卻被烈千程攔住。


    “大哥,今日母親籌備了酒菜,我們兄弟喝上一杯吧。”


    “哼,不用了,我還有差事要辦,就不在家吃了。我一個無品的衙門捕頭怎敢與武威侯同桌吃飯,豈不僭越了。”


    “今日隻是家宴,未有官職之分。”


    “那也不行,我是當差的,自要聽令辦差,比不了侯爺清閑,可差人做事。”


    “你!。。。”


    烈旭東拍桌而起,剛要發作,烈千帆卻已推開烈千程快步走了出去。


    “唉。。。你大哥要是有你三分穩重就好了。”


    烈旭東歎氣坐迴椅子上,烈千程卻滿不在意,看著烈千帆離去的背影自語。


    “也怪不得大哥,是我太鋒芒畢露了。”


    烈旭東早些年在朝廷中本也是身居要職,身為兵部左侍郎,可謂位高權重,可自烈千程被封為武威侯後,便隻得辭官迴家。大豐律例中有一條為豐太祖親定,武侯一門永掌焱麟軍兵權,但每任武侯其家族內便不可有人再擔任朝廷官職,此舉是為遏製武侯權柄,使其不能在朝堂建立家族勢力。


    一人位列高位,眾人便隻可默默無聞。烈旭東辭官後,倒是沒有什麽怨言,畢竟自己的兒子成為一品軍侯,可謂是榮耀滿門,隻是其家族內便無人再有出人頭地的機會,烈千帆便是這其中最大的犧牲品。


    武揚侯在篩選少年將領時,烈千帆年紀輕輕便身為軍內偏將,本也是前途無量,可參加選拔時卻未被武揚侯選中,反而選中了其弟烈千程,烈千帆雖是嫉妒,但也無奈,後憑借自己能力及其父在朝中的影響力,一路升至副選參將,本以為可大展宏圖,卻因烈千程被封武威侯,烈旭東辭官,自己在軍內職位也是一降再降,最後被開除軍籍,成為了白身,但因其能力出眾,後被京都府尹看重,委任了衙門捕頭,卻比之以前也差之千裏,心裏便極為不悅,一直認為是烈千程斷了自己的前途,這才對烈千程極為不滿。


    這時,一個身穿紅色長裙的少女從遠處跑了過來,看起來活潑可人,青春靚麗,滿臉的喜氣洋洋。


    “二哥,聽下人們說你迴來,我還以為他們在騙我,沒想到你真迴來了!”


    看到這個妙齡少女,烈千程有些惆悵的麵容立刻充滿了笑意。


    少女一下便撲進了烈千程懷裏,無比的幸福。


    “我就知道二哥肯定能迴來,二哥,你是不是又打了大勝仗?”


    烈千程寵溺的低頭看向懷中少女,滿臉的溫柔。


    “沒想到小語都長這麽高了,比以前還漂亮了。”


    “那是當然,我再過一年就十八了,也算是大人了。”


    “你還知道快十八了,一個馬上出閣的女子怎麽還是這般沒大沒小。”


    “父親,我才不出閣呢。”


    少女衝著烈旭東吐了吐舌頭,繼續紮在烈千程懷裏。


    “唉。”


    烈旭東無奈的搖了搖頭,但也是滿臉的寵愛。


    這位紅衣少女便是烈府的三小姐,集萬千寵愛為一身的烈千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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