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挑第二擔糞,剛走過大槐樹不遠,一個用輕紗蒙麵的畫峰女弟子背著雙劍等在路中央。


    之所以能一眼判斷出對方是畫峰來的,是因為對方捆發髻的飄帶上滿是畫字繡紋。


    這種繡紋三院都有,無峰院的繡無字,畫峰院的繡畫字,與劍峰院的繡劍字。這三字都是各按個人喜好繡在某處。


    當然,農經弟子因為服裝太好區分了,唯一是短袖套衫和短褲管套褲,所以沒有繡這種字樣。不過,因為天熱與為了幹活方便,許多農經弟子就直接穿著短袖套衫和短褲管套褲。


    吳怪梅感覺對方衝自己來的,所以自覺將糞桶安靜擱好了。


    “喂,前麵那位畫峰師姐,你的身材已經很好了,所以,能不能把麵巾摘下來看看?”吳怪梅興奮說道,“我從小有一個夢想,想像地主那樣擁有三妻……!”


    對方忽然打斷說道:“你可是叫吳怪梅的無峰師弟?”


    “正是師弟!”吳怪梅答應一聲後,問道:“請問畫峰來的師姐尊姓大名,來找師弟所為何事?”


    “畫峰蕭小曉,特來領教一二!”對方說道。


    但沒等蕭小曉有動作,周圍幾處樹梢上出現明顯動靜,四五個巡山的農經弟子聞風趕到,站在上麵方便觀看下方。


    吳怪梅看到其中一位正是蔡東西師兄,所以衝他抱拳再朝其他師兄移動示禮一下。蔡東西與眾師兄在樹梢上抱拳一下,明顯不打算打斷他倆的模樣。


    “畫峰蕭小曉見過諸位農經師兄!”蕭小曉抱拳客氣一聲道。


    “蕭師妹請便!”蔡東西答複一聲,轉口對吳怪梅提醒道:“吳師弟,蕭師妹是畫峰去年收到的天才,去年剛來就一舉奪魁該年春季季比頭名。她的情況跟你有點相似,都是在外因緣際會獲得機會觀看了一份碑文。據師傅們合計後認為,她有幸看到疑似消失多年的《影經》了。目前在陽陰縣內修《影經》的寥寥無幾,但都是名聲響當當的人物,所以,請吳師弟小心了。”


    吳怪梅太知道《影經》的地位了,所以感覺瞬間頭大了。魂仙的癲仙前輩認為《影經》不該流出來,甚至將其中一塊碑點化成碑仙,讓帶著另一塊被到處躲藏。


    “蕭師姐,能否容師弟打探一句?”吳怪梅問道。


    “請問。”蕭小曉答道。


    “既然師姐疑似學《影經》的,我今日未帶法寶在身,自然是不敵師姐的。但我對《影經》略有耳聞,是南山窟內極難找到的一份經書。”吳怪梅詳述一番後,才問道:“所以,我想請問師姐是怎麽找到的?”


    之所以他這樣問,是因為知道《影經》被魂仙一脈據為己有了,後來都是前輩提攜晚輩去學。為此,他才有點擔心大水衝了龍王廟,怕蕭小曉是己方布置的另一枚暗子。


    “師弟一定要問清楚嗎?”蕭小曉忽然奇怪一問。


    吳怪梅敏銳感覺到什麽,反問道:“是否是當我不堅持問清楚,你就情願不迴答了?而我堅持要問清楚的話,你則會詳細說出來對嗎?”


    蕭小曉點點頭後,答道:“我家住在連接大陽河畔的一條支流上,有一個老爺爺常在溪澗旁釣魚。那兒很靠近陽陰縣邊界了,僅有我家在那兒以打獵和打漁為生。父母白天一塊出去打獵或打漁,我則一個人在家玩耍。後來,我就在家附近看到那位老爺爺了。那位老爺爺閑得沒事就教我練劍,然後還看他用來當座位的一塊碑,以及看他背上的紋飾。等我長到16歲的時候,他讓我家父母劃著船到江流城去,說我的父母再呆在陽陰縣邊界很可能遭大禍,而讓我到陰陽門來投山門。至於我學的是不是《影經》,那位老人家從未提過什麽。”


    吳怪梅明白蕭小曉可以算碑仙的弟子了,所以扯謊說道:“師姐,我偶遇過那位老人家,可以算是故人。所以,請師姐呆會手下留情。”


    “師弟不必憂慮,同門比拚是為共同提升,並非你死我活的爭鬥,自然是點到為止的!你的季比報名過早,自然在三院馬上傳開了,又剛好與年前大火的一個名字重名,所以我才想來看看究竟。失禮了!”蕭小曉話音剛落,無數化影已經從各個方向朝吳怪梅欺近而來。


    吳怪梅知道《影經》的底細,由《影經》所化的影子個個形同本人,可以一塊朝目標出擊。所以,吳怪梅一邊遁地躲藏,一邊生一念長出一棵不顯眼的小樹。


    這個辦法是他與韓香對戰過後領悟的,認為《影經》的缺陷該是忌土。


    不一會,蕭小曉的聲音響起來:“吳師弟,雖然你躲地下讓我攻擊不到,卻也沒有比試的意義了。”


    “師姐,我與學《影經》的交過手,目前隻能找到這種暫避鋒芒的方法。我擅長的是《禦經》禦五相屍鬼,但今天確實沒有帶法寶嘛!”吳怪梅不要臉說道。


    他既沒學什麽《禦經》,包括與五相屍鬼不算駕馭關係,僅是通過夢帶玉形成的一種契約夥伴。


    “意思是讓我改日再來囉?”蕭小曉收劍後問道。


    “歡迎再來,歡迎再來!”吳怪梅從地裏出來,連連說道。


    在樹梢觀戰的眾師兄轟然笑開。同時大概覺得礙眼的該離場了,所以緊跟紛紛瞬移而走。


    “師姐,但我也先提醒師姐一聲。”吳怪梅說道,“因為我進山門學藝了,所以將法寶讓其他人帶著的,出去不一定馬上能取到。顏山師傅讓有時間去畫峰看看季比場地,所以,我拿到法寶後去找師姐如何?”


    “如此甚好!”蕭小曉附和道,“到畫峰後,直接去女弟子駐地女君山叩問山門,報上找畫峰蕭小曉即可!”


    “記下了!”吳怪梅表示道。


    蕭小曉背後一劍出鞘,緊接變為一柄劍身變大尺寸的飛劍懸停空中。蕭小曉瞬移到飛劍上去,抱拳一聲告辭。緊接,她如同一道流星遠去。


    “哇,真是瀟灑!”吳怪梅情不自禁說道。


    “哇,真是花癡!”方楠的聲音忽然響起,“我真是替李天鳳和小姐不值!”


    “不是的呀!”吳怪梅辯解道,“我小時候有一個夢想就是想成為地主擁有三妻四妾,滿打滿算還差3個!如果連兒時的夢想都完不成,這人的一輩子還能有什麽出息?”


    “你以後再叨咕小時候的夢想,我天天畫圈圈詛咒你!”方楠忽然惡狠狠說道。


    “這種小孩子把戲有用嗎?”吳怪梅不相信什麽,問道。


    “當然有用了!”方楠答道,“在陽陰縣的衰神像財神一樣靈驗,隻要用筆在你臉上畫圈圈許願。我敢保證讓你很快尿急尿頻,再過不久就像秋天被打霜的茄子。”


    這時吳怪梅看見糞桶猶豫了,很想馬上到傻子鎮找孔雀和黎學友,又覺得不能總無法滿額挑糞,猶如做事虎頭蛇尾。


    “方楠,先迴山野居放鴿子,讓孔雀和黎學友下午等我去一趟。”吳怪梅決定說道。


    “要迴就迴去,還跟我說幹嘛?”方楠不解問道。


    “我的意思讓你自己迴去,發完信再等我倒完糞迴來。這挑一半的肯定不能丟這裏呀,不然明天萬一下雨要滿出來了。”吳怪梅答道。


    “你把話一次說完不好嗎,非得讓我猜一下?”方楠抱怨道,“如果讓我費力猜心思的話,那本姑娘可不會客氣什麽,隻會往對自己最有利的一麵猜!”


    “出來,死迴山野居。再發信,然後等總籌大人迴來。現在夠清楚了嗎?”吳怪梅盡力吐字更清晰說道。


    “再見!”方楠丟下一聲,順著樹蔭瞬移走了。


    另一邊,吳怪梅則挑著糞繼續前行。等他到達奮石處倒掉糞,旁邊顯形出一個劍峰弟子。


    “哎呀,有完沒完呀!”吳怪梅不由抱怨一聲,“這才報名幾天呀?真是欠考慮了!”


    “無峰師弟不必太憂心!”來人說道,“同門師兄師姐一般來兩個,為畫峰一個與劍峰一個。在下劍峰柳飄絮,主修劍峰最少修的《雷經》。因為沒有非常大的理想,隻講究適合打架鬥法,不追求將某門學到極致,並以期從中悟道,所以其它的學得非常龐雜。既然是同門師兄弟較量,特此提醒一下所學。輔修鬼修門的幻術,凡術迴旋飛鏢,也擅長布符陣與《禦經》。其中所禦的就是7把飛鏢,且剛好能布最拿手的北鬥七星陣。”


    鑒於柳飄絮師兄介紹了自己的方方麵麵,所以吳怪梅也禮尚往來。


    “師弟名字不提也罷,相信師兄肯定知曉了。”吳怪梅說道,“師弟暫修《變經》,不過修法稍微獨特點而已;輔修《禦經》,但法寶暫時不在身上,如同老虎無牙了。剛才,另有畫峰師姐蕭小曉也來挑戰了。她念我未帶上法寶,所以讓我在來日帶上到畫峰走一趟。”


    這時柳飄絮說道:“師弟的意思也是擇日囉?”


    “不瞞師兄,師弟之前有點依賴法寶。也正因為這點缺陷,所以才願意從挑糞開始築牢根基。”吳怪梅坦言道。


    “也罷!”柳飄絮忽然這樣說道,“這裏有一對提醒符紙,煩請師弟拿去一張。待他日師弟方便請點燃就好,好通知我馬上從劍峰過來!如果另挑場地的話,將地點寫在符紙上再燒掉。”


    “這樣不耽誤師兄時間嗎?”吳怪梅客氣問道。


    “不耽誤的!”柳飄絮答道,“不出意外的話,我在下半年要代任劍峰訓導官。那位訓導官與我相熟,要求代任幾年讓雲遊人間一迴。我從今年開始就跟隨他學習,從而幾乎全是自由時間了。”


    這時吳怪梅說道:“那恭敬不如從命了!”


    “師弟,先告辭了!”柳飄絮告辭一聲,瞬移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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