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材販子每日旅途奔波,風吹日曬皮膚遠比申九幾人粗糙的多。


    申九隻得找劉公公取了路引給守門人看,現在劉公公身旁的隨從死的死,丟的丟,隻剩下了申九和小離兩人,申九隻得跑前忙後做了親隨的活。


    豈料守門人看都沒看路引,嬉皮笑臉道。


    “幾位一看麵相就知道非富即貴,跟這幾個販子混在一起進城,莫非是犯了什麽事兒潛逃?”


    嗬,申九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這廝是想敲詐勒索,他從腰帶裏摸出來二兩碎銀子手心朝下遞給軍士。


    軍士收到銀子後臉上反而沒了笑容,冷冷說道。


    “這點碎銀子是打發要飯的嗎?”


    剛剛從月華寺秘境裏的沁陽城攻防戰中殺出來的申九,見多了生死,心態不知不覺間有了些許變化。


    隻覺瞧對方不爽,欲一刀解決了這廝,這世上沒有什麽是一刀砍過去不能解決的,如果不能,就再補一刀。


    於是他神色一凜,語氣也不善了起來。


    “爾等城門吏拿幾個銀錢差不多得了,還要獅子大開口貪得無厭?真當自己是權勢滔天,澤州地界全由你說了算?”


    那索賄的軍士被他這麽一說,呆立當場,心想這人氣焰囂張,莫非是大有來頭的人?


    旁邊的另一位軍士鄙視他道。


    “兩句話就把你唬住了?真有背景的人能跟著這幾個賣木材的混在一起?還就這麽幾個人?”


    索賄軍士一聽也對,戲文裏聽說過什麽達官顯貴微服私訪的,現實中哪兒見過那種事,況且眼前這年輕人尚未及冠,哪個貴公子少爺出行前後不得跟著幾十個伺候的人,家裏長輩能放心出門?


    八成就是個土財主家的傻兒子。


    “既然不配合我們執行公務,那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索賄的漢子大聲嗬斥道。


    “眾位軍士把這幾個來曆不明犯上作亂的人拿下。”說話間幾個守門的軍士露胳膊挽袖子就要上來抓申九。


    站在後麵無辜的劉公公看著這一幕,開始懷疑此次帶申九同來的正確性了。


    這小子雖說偶爾有點鬼點子,但是大多數時候是個惹禍精呀,明明能用錢擺平的事為何非要發生衝突?


    又想讓我用司禮監的身份救他?這次休想!


    劉公公開始擺爛,垂目低頭不語。


    誰知申九麵不改色說道。


    “好大的膽子,你們知府老爺見了我尚且禮讓三分。”


    聽聞此言,撲上去的幾名軍士倏地停下了手中動作。


    劉公公眼皮一跳,這小猴子裝腔作勢嚇唬人的本事見長。


    眾位軍士大眼瞪小眼,心中不信,卻又不想上前當出頭鳥,萬一是真的呢。


    申九笑吟吟說道,“你們大可不信,把我綁了,看看知府老爺會不會砍了你們腦袋。”


    幾人聽了一驚,這麽嚴重的嗎?打板子都解決不了嗎?這小子難道是知府老爺的私生子?


    那也不至於砍頭吧?難道是。。。幾人臉色蒼白,莫非是。。。


    他們想到一個答案,澤州知府老爺姓蕭,正是蕭貴妃的族叔。


    有著這層關係,憑他們接觸的到的尋常達官顯貴,對他們家知府老爺還是輕易不敢得罪的。


    這小子氣焰囂張,莫非是蕭家的人,或者是蕭貴妃的人?


    申九自然早就知道這澤州知府的來路,所以才這般有恃無恐。


    老子是蕭貴妃最寵幸的小太監,這澤州可不就是咱的娘家嗎?


    要在這被你們這幫狗腿子敲竹杠了,可就太丟人了吧?


    申九幾句囂張話讓澤州城守門的軍士停下了抓捕他的動作。


    但這幫老油條每日見識的各色人等都有,還不至於被一個年輕人三言兩語就蒙蔽過去。


    他們並不想得罪背景深厚的達官顯貴,也不想被當做傻子輕易嚇唬住。


    幾個軍士低頭小聲商議片刻,打算派兩個兄弟押送申九他們去知府衙門。


    倘若申九說的是真話,正好護送有功。


    倘若是假話,哼哼,當場要他好看。


    於是兩位軍士半陪同,半押送帶著他們進城往知府衙門走去。


    申九東瞧瞧西看看這澤州城,比沁陽城又大了一些,街頭熙熙攘攘行人走動。


    路上問小離關於這澤州城的情況,別看人家一介女流,打小在宮裏頭的焉支司長大,沒出過京城,對澤州情況還知道不少。


    焉支司真的隻是個培養女奴的機構?怕不是培養女間諜的吧。


    皇室出身的安樂郡主不知道是怕說的太多被發現端倪,還是她也不知道太多,總之是在一旁靜靜的聽著,並不搭話。


    澤州,乃是河東屏障,三晉門戶,河朔咽喉,扼守太行山要地。


    由於其險要的地理位置,為山西東出河北,南下中原的門戶,所以在軍事上一直有著極為重要的地位。


    從古至今,幹戈迭起,硝煙不散,為兵家必爭之地。


    小離忽的偷瞄了劉公公一眼,嘴巴動了動,欲言又止。


    申九多有眼力見,立刻低聲說道“小點聲說,咱不讓別人聽到。”


    隨後附耳過去。


    小離垂下眼簾,小聲說道,“也沒什麽說不得的,朝中大人們因為這事在聖上麵前吵過很多次,隻是奴婢身份低微無權置喙此事。”


    安樂郡主終於不甘於做個小透明了,語氣雖平淡卻帶著一股顯擺的味兒說道。


    “我也聽說過,就是大臣們上奏不可將澤州分封給皇室,防止宗室作亂,聖上認為此等要地不給皇室駐守才是取亂之道。”


    劉公公畢竟歲數不大,又不是老眼昏花,在一旁聽到了幾個年輕人的談話。


    “黃口孺子,妄議朝政。”哼了一聲,倒沒製止他們。


    十來歲的少年,年輕氣盛,正是朝氣蓬勃的時候,想象中自己指點江山,意斥方遒。


    很快幾人穿過城中筆直大道和川流不息的人潮,抵達了知府衙門。


    守城門的軍士走上衙門台階,跟知府門衛低聲耳語了片刻,門衛連忙進去通傳。


    不多時,府裏麵出來一位書生打扮的中年人,頭戴方巾,一身灰布長袍,留著一綹小胡子。


    估摸著就是知府的師爺,隻是不知道這世界叫不叫師爺。


    這人聽說眼前這幾位口氣大的很,怕是京城裏蕭家的人。


    於是他帶著三分謹慎笑容可掬的探問道。


    “不知幾位貴人可有印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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