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中的林螢月,如同神祗。


    深金色的瞳孔中,偶有析出一些無法辨別的形狀和光點。如同第一次從螢月的眼中看到這些金色的線條一樣,無法鎖定規律。


    隻知道,很美。


    瑞文不其然地想起他房間裏麵,很早以前畫下的那一幅畫,以及,夢中曾經出現過的林螢月的身影。


    跟如今一模一樣。


    美麗冰冷,強大無匹。高高在上,睥睨世間。


    時光和人世,在他的眼中仿佛隻是虛幻的玩意,不值得他有絲毫動容。連一個正麵的眼神都不配施舍。


    原本圍在房間內的威爾士公爵,以及陸政研都被力量壓製著站到房門之外。


    房間內的天魔兩族人,魔族的隊長被甩到牆角後,連同一眾天族和魔族的部下,都整齊的單膝跪下。


    “參見神衛大人。”


    林螢月坐在床邊,環視一周跪著的眾人。


    “天族隊長起來,繼續監測數值。”


    天族的隊長立刻站起來,兩步走到機器旁邊仔細地監測著數值的變化。


    而他的眼神,不敢有絲毫的越界,隻是緊緊地盯著在機器上。唯恐他的眼神稍有越界,他可能隨時會被處理掉。


    林螢月全身暴漲的力量,讓原本站在身側的瑞文漸漸感到被強力的壓製,無關乎等階,是純粹的想要臣服。


    “跪下。說說你們是什麽人?血族何時竟然可以登堂入室了?”


    林螢月冰冷的聲音響起,眼神掃過麵前依舊站著的三人。


    三人隨即感到強大的力量施加在身上。而言語的力量更是仿佛迴響在腦裏,讓他們不能不服從。


    按照力量的排序,陸政研最早受不了力量壓製,單膝跪下,他也很坦然地向林螢月問好說道:“少爺,我叫陸政研,原本是一個人類,是老爺留給少爺的保鏢。因為少爺陷入了百年沉睡的緣故,所以,我被轉化成為血族,一直陪伴著少爺。我的忠誠、記憶、使命和生命都是少爺的,少爺想要,隨時拿去。”


    接著是單膝彎下,被壓製著非常難受,但是仍不足以讓人徹底跪下的威爾士公爵,他猜測可能是兒子瑞文承擔了大部分的力量壓製。


    他也開口說道,“我叫威爾士,血族。跟你爹說舊識。你爹是人類林鴻軒,但是我看你似乎也不記得了。你本來也是個人類,不屬於天魔界,你說從我們那邊過來的。至於,細節,讓我兒子跟你說吧。我們告辭。”


    伸手扯了扯跪在地上的陸政研。


    陸政研會意,把背包拋入房間——瑞文的手邊後,跟著威爾士轉身離去。


    林螢月看了一眼機器上的數值。所有數值已經突破了臨界點,全都指向最高。他感到體內的力量充盈,腦裏卻是一團漿糊。


    記憶仿佛一堆拚圖,裏麵出現的人物紛繁複雜,甚至,他還感覺到一個魔族的精神體在他的顯意識成深處,這是怎麽迴事??


    他沒有驚慌,隻有層層的怒意和不耐。他上一秒花了大力氣送走了各族,為什麽還有血族剩下?魔族的精神體又是什麽東西?什麽時候魔族的精神力能夠練到有精神體不滅的境界?


    “你們都出去。”林螢月看了一眼依舊低著頭,默不作聲地跪在自己身前,無力的手腕依舊掛在自己身上。


    他有點不解,有點厭惡,又有點不舍。總之,這種解釋不清的感覺讓他覺得煩躁。


    神衛何時會被低等的血族纏過?連天族都不敢無禮。這個血族是誰?!


    天魔兩族迅速退出,離開時仔細帶上門,還用了天族的魔法封鎖。


    房間內就隻剩下二人。


    瑞文沒有驚慌,反而有些高興。


    螢月會好起來。


    他隻是,又忘了他罷了。


    直到林螢月甩開他的手,抬手撕開貼在自己身上的機器接線,然後輕輕將他一腳蹬至地麵上。


    然後,林螢月走到他的身前,一手提起他的衣領,將他甩到牆角。


    “別靠近我。來,說說吧。”


    林螢月站在窗邊,右手習慣性地扶在窗格子上。“你又是誰?知道什麽?”


    瑞文左手扶著右手腕,微微用力將脫臼的右手腕重新正骨,笑著說,“你是我的伴侶,我愛你。”


    林螢月左手突然發力,將瑞文捏住喉嚨。


    缺氧而漸漸暈眩的感覺,對瑞文而言,以前是家常便飯,但是自從他當上地下議會的議長後,幾乎是沒有了這種能翻手之間將自己置於絕地的對手了。


    而這個對手是螢月的話,對他來說又是極其新鮮且興奮的體驗。


    配合著林螢月現在冰冷且狂怒的眼神,絕對是從未有過的體驗,“你說什麽?!我讓你死,非常容易,你剛才應該感覺到,血族的自愈能力在我麵前沒有絲毫的作用。”


    瑞文的頭無力地垂著,隻有極其少的一絲空氣進到肺腑,勉強維持著他艱難的唿吸。


    “嗬,你終於……”瑞文的聲音細得幾乎聽不到。


    “你說什麽?”林螢月側頭,向著他的唇邊靠了過去。


    “你終於比我強大了。”


    瑞文的聲音低沉暗啞,仿佛高興,又仿佛悲傷。


    這兩股洶湧的情緒來得陌生又強烈,一時衝擊得林螢月不知道該做何種反應。


    等他覺得不對勁的時候,右手用力把人甩在地上,“我本來就比你強大!”


    眼睛瞥過地上的背包,“裏麵是什麽?”


    瑞文搖了搖頭,顫抖著腿站了起來,喘息著。一切都力量,在林螢月完全沒有用,他明白了雷德列的死因。


    隻要林螢月想,他的血對於血族就是劇毒;同樣地,隻要他想,他的血同樣也能助他提升力量,穩固等階。


    翻開背包,裏麵是一本用薄膜封著的日記本,當時雷德列送的,林鴻軒早年的筆記;那枚原石化石蛋,又大了一圈;一枚令牌,中間寫了一個陸字,是陸政研的保鏢令牌,已經歸還給螢月,代表螢月隨時能夠支配陸政研。


    除此之外,還有管家阿峰提前準備好的螢月在他的私宅時常用的電腦,筆記本,他喜歡吃的食品。


    瑞文將東西一件件拿出來,擺在桌麵上。


    “我是你的伴侶,這些是我們以前一起做過的事。”


    “閉嘴!你沒資格。”


    瑞文扭頭,扶著桌麵站起來,走到林螢月的麵前,手指挑起他頸項上的黑色項鏈,“這個,是血族贈予伴侶的禮物。”


    林螢月隨即一揮手,在項鏈即將被大力扯斷時,“別。”瑞文按住了他的手。


    “你不是想知道過去發生什麽嗎?”


    林螢月隨即將眼神鎖定在他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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