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上高速路,你打算幹什麽?即使我不攔你,你媽也會讓我攔你。”


    瑞文笑著,攬過林螢月,將頭側靠在他的肩膀上,“對,你當時也是這麽說的。”


    鼻端輕嗅著林螢月身上幹淨清新的氣息,這種清新的氣息陪伴著他很多年,讓他冷靜理智。


    缺失的時候,讓他特別容易衝動而為,就像第一次飆高速。


    “我媽是愛我老爹的,即使相隔了十幾年沒有見麵,光憑我爹說他隻有一年性命,我媽就決定迴去陪他。不管那個所謂家族的人如何看待我媽,如何給她冷眼,我媽說,迴去陪他最後一年。”


    我不理解,可我不能反對,我的怒火深陷在身體內,無從爆發。我為我媽覺得不值,等了十幾年,我老爹說無可奈何,她就接受了。


    她的愛這麽廉價嗎?我們十幾年的苦頭難道不值得那個男人多懺悔一下嗎?


    他真的在乎我們母子嗎?


    林螢月將手摟著瑞文的肩膀,拍著他的後腦說,“或許你母親隻是不想再浪費時間罷了。已經浪費了十幾年,他們隻有一年時間了,那是你母親的選擇。”


    “嗯,或許你說的對。不過我當時可沒有那麽好的耐心聽我媽解釋。你當年也說不出這種道理。反正,那天我帶著你衝上高速公路的時候,你也說不出什麽話,即使說了,風也吹散了。”


    你跨坐在我後麵,手環得這樣緊,第一次貼著我這麽近。


    我當時想,要是出了什麽意外,我能和你死在一起,我也心滿意足了。不過很快我又討厭自己,你那麽好,你的人生除了我這個汙點外,順風順水,我怎麽能扯著你離開這個世界呢。


    那是我第一次,開始正視自己對你的感情。在我想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我發現你是我唯一的留戀。


    我狂飆在高速公路上,我不理解我媽對我爹的感情,卻在同一時候,稍微有點理解我自己對你的感情。


    你在後座叫我冷靜,你可以陪我走下去……


    那天,我就停在這裏,就在這個地方,同樣的夜晚。


    你說過:如果我不要命,那麽從此以後我的命就是你的。


    “可是你騙我。”瑞文抬頭,望著林螢月。


    林螢月沒有迴答,反而問道,“你母親三年前是怎麽走的?”


    她是抑鬱症走的,我老爹最後活了兩年多,最後的時間我媽都陪著他。我考上了大學,一直沒迴家,沒有見過我老爹幾麵 ,一直是媽在大宅陪著他。


    “你母親十幾年在廟宇街這麽辛苦都熬過來,她會是生出抑鬱症的人嗎?”


    “她自從我老爹走後,一直還在大宅住著。”


    “瑞文,”林螢月托起他的頭 ,看著他的眼睛問道,“難道你聽到抑鬱症沒有一絲懷疑?你母親那麽堅強守著你等了十幾年,才住進你老爹家幾年就抑鬱症走了?你從沒懷疑過這個事情的真實性?”


    瑞文仿佛第一次聽到般,眼神呆呆地看著林螢月。


    “你老爹走後,你有迴去見過你母親嗎?”


    “嗯,去過,老爹的大宅,她笑著說過得不錯,在那裏陪著我爹過完最後的日子,她自己也很平靜。”


    林螢月輕輕搖了搖頭,“瑞文,你母親過得好不好,不是聽她說,而是靠你自己的觀察。你一點也沒有發現嗎?那,你母親什麽時候決定寫遺囑把她名下的東西都給我,你知道嗎?”


    瑞文再度搖頭,“我不關心這些,她知道我喜歡你,給你也是很正常的。”


    林螢月皺眉問道,“你真的是瑞文嗎?我認識的他,不是一個會對家人視若無睹的人。”


    瑞文盯著他反問,“我從小時候就認識你,等了你五年,你問我是不是真的?我有讓你陌生到這種程度嗎?”


    林螢月搖了搖頭,“貝洛爾家族就是你爹的家族嗎?”


    “你連這個也查到了?”


    “不是。”林螢月跨上摩托,朝瑞文伸出手,“鑰匙給我,我帶你迴去,我迴去見你父親的家族。我需要了解一下。”


    迴去的路上林螢月沒有讓瑞文繼續狂飆車技,相反是他開車,平穩地迴到了市區。


    路上,他思考了很多。


    晚飯是兩個人一起吃的,不過,飯後,林螢月單獨迴到了事務所進行調查。


    夜深的事務所,暗沉得有些嚇人,上到三樓,打開電腦,連上網絡,林螢月把今天內聽到的所有人物的生平都挖了出來。


    雖然記憶沒了,但是,電腦技術仿佛是肌肉記憶一樣,並沒有消退。


    月上中天,螢亮的月色掛在天邊,月光從窗外透進來,灑在窗旁邊的沙發上,透出一種淺淡冷清的光芒。


    完成了資料搜集的林螢月揉了揉肩膀,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休息,考慮著先在辦公室的沙發上對付一個晚上,明天早上再去找瑞文。


    不知道什麽時候,他似乎又陷入了半夢半醒之中。


    聽到皮鞋輕叩地麵的聲音,有人推開了他辦公室的門,誰在夜深還過來?


    “螢月?怎麽不跟我迴家呢?”有人輕輕幫他按摩著頭頂和太陽穴,在迷糊當中,他依舊能夠認出來是瑞文的聲音。


    林螢月費勁地拉開已經合上的眼睛,扭頭想看身後的人一眼,卻隨即被抱著,耳朵淌過一點冰冷的嗬氣,“夜深了,跟我迴家好麽?”


    搖頭,盡管想著搖頭的動作,但是林螢月不確定自己是否真的已經搖頭,又或者站在身後的人是否看到了呢。


    “哎,螢月為什麽就不能好好地聽話呢?”身後的人歎了一口氣。


    盡管聲音很像,但是,瑞文不會這樣說話。


    跟他在一起的時候,瑞文從來不用他聽話。


    “是嗎?”身後的人聲音抬高了一些,“那還真是遺憾了。我還是喜歡聽話的小孩。”


    “你是誰?”


    “螢月,螢月,醒一下,跟我迴家,在這裏睡著會著涼的。”林螢月被一陣搖晃推醒。


    睜開雙眼,依然是一臉關切望著他的瑞文。


    “剛才隻有你在這裏?”


    “隻有我有你辦公室的鑰匙,你還想是誰過來?還是,你以為我是誰?”


    瑞文搖晃著手中的鑰匙,略微無奈地問林螢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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