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螢月很快看完,抬頭問道,“為什麽發這份公告?這張公告,像是在為什麽事情定性。”


    艾菲斯沒有說話。


    林螢月又看了幾遍,才繼續說道 ,“這種事件定性,更像是發生了什麽不得了的大事,在事情發生後做的表麵掩蓋功夫。”


    艾菲斯笑著說,“林二少在人類社會工作過,果然更了解這些文縐縐的說明方式。你說對了,在你走後,議長閣下血|洗了那五族的年輕人,特別是帶頭的那幾個,聽說一個不留。據說霍爾特家族付出了沉重代價,請求停戰。”


    林螢月目瞪口呆地重複道,“血……血|洗?沉重代價……是什麽代價?”


    艾菲斯點頭,“就像你想象中的那個血|洗,聽弗斯科說,光是收拾,他們花了一個晚上。午夜12點血腥氣還飄蕩在城堡裏。他說,這場會議是他參加過的最恐怖的一場。”


    林螢月臉上的表情從驚訝變成驚呆。


    “另外,關於霍爾特家族付出了什麽代價,建議您直接詢問瑞文閣下。目前隻知道,他們沒有參與最後的會議,也不在方案分成中。”


    “這表示霍爾特他們不但沒有在本次會議中得到利益,還得額外付出什麽東西來跟瑞文請求停戰?”


    “是的。”艾菲斯拍了拍的肩膀,“螢月,請勿低估你自己的重要性。”


    林螢月像是還沒有明白,問了一句,“我的重要性?”


    林螢月不懂艾菲斯指的是什麽。


    艾菲斯指了指林螢月放在桌子上的物品,其中一件,就是達爾家族的戒指。


    林螢月迅速紅了臉,沒有迴答。


    艾菲斯捧起紅茶,吹了吹,喝了一口。


    從口袋裏掏出一張名片,“我聽說你目前是在家寫作的作家,但是你以前在人類社會工作過。這家公司是我家族的其中一個公司產業。如果可能,我希望能跟你一起工作。”


    林螢月接過名片看了一眼,“為什麽?”


    “因為我對你能做出那些詳細方案,以及調查的資料很感興趣。”


    林螢月輕笑了一下,自己也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說道,“這不是什麽突出的能力,你去打工,這些東西你都能學會。艾菲斯,你想讓我一起工作的真正原因,是什麽?”


    艾菲斯放下茶杯,看著林螢月望過來的雙眼,他的眼中時不時閃過一些金色的絲線。艾菲斯突然想,他自己知道自己的情況嗎?或者他有曾經觀察過嗎?


    “螢月,你有認真觀察過自己嗎?”


    林螢月聽到這個問題,皺了皺眉頭,仿佛沒有聽明白,艾菲斯問的這個問題是什麽意思。


    “或者說,你身為始睿林家的人,真的覺得自己就是一個普通人嗎?”


    聽到這裏,林螢月輕輕自嘲地笑了一下,“我懂你的意思,我哥這麽厲害,我是比較菜。雖然小時候父親也讓我一起跟著學那些驅魔的技能,體能訓練什麽的,但是,我卻一直沒有太出色的成果和能力。”


    除了,陣法什麽的,他學得比哥好。


    當然,陣法的事情,他從來沒有對家人以外的人提過,他看得懂這個。


    艾菲斯聽到他說的,卻搖搖頭,從上衣口袋掏出手機,打開拍照功能,對著林螢月的臉說道,“你仔細看看自己的眼睛。”


    林螢月接過手機,不解看了一眼艾菲斯,再移到手機屏幕中自己的雙眼上。


    眼睛仍然是淡黑色,比起其他東方人都要淺的瞳色。他正想問有什麽要看的,就聽到艾菲斯說,“再等一會。”


    遇上他又等了一會,突然艾菲斯說,“再看。”


    林螢月看到他的眼睛中飄出一絲金色,似是太陽的光芒。他沒眼花?


    “看到了嗎?” 艾菲斯伸出手,取迴自己的手機。


    “有點……不同的顏色?我沒看錯?”


    “螢月,你沒看錯。”


    “那是什麽?”林螢月眼睛睜著,看著艾菲斯問。但是艾菲斯卻感到他的眼神飄忽,像是想到了其他的事情。


    “我不知道。”在一切未證實之前,不能由他先說。


    林螢月迴過神來,看了他一眼。他感覺到艾菲斯知道些什麽,卻沒有說。


    但是,他也沒有問艾菲斯。


    他在想,瑞文可能知道。因為,他想起來,瑞文房間中的那幅肖像畫。


    他曾經認為那不是他,因為跟現在的他並不完全一樣,至少瞳色有很大的變化,而且整個人的容貌氣質也相差不少。


    但是現在,他不那麽肯定了。


    尤其是,瑞文說過,自己是他選定的人。中間,有什麽他們不知道的事情?


    艾菲斯見林螢月開始出神地想事情,於是,他站起來伸出手,“希望你能答應過來工作。我想跟你學習。”


    林螢月跟他握手,隻是點了點頭,沒有答應也不反對。


    “那我先走了。”


    林螢月沉默地送了艾菲斯下樓。


    等在樓下的伊凡,帶著艾菲斯離開。


    林螢月望了一眼林文深若有所思的表情,心想難道城西方案不順利?


    要不他還是去艾菲斯那邊打工看看,至少可以拿到一些資料,知道一些進度吧。


    在他迴來後,父親並未如他想象中的把他怒罵暴揍一頓,隻是歎了口氣,告訴他,“上去關禁閉。”


    所以他見到林文深看著他,林螢月說,“我上去繼續關禁閉。”


    林文深僅是點點頭,“去吧。記得好好吃飯,身體最重要。”


    林螢月有點吃驚林文深沒有問他任何事,僅是關心他的身體,不禁讓他想到,其實,父親可能並沒有他想象中那麽生氣對吧?


    繼續迴到他的圖書室,林螢月站在床邊,拿出自己的手機,翻開他在議會會議上拍的瑞文的照片,穿著玄色西裝加深紅色領帶,氣勢逼人。


    瑞文對他了解多少?他真的是對自己一無所知?


    如果是,他怎麽畫出那副畫?如果不是,那他究竟知道什麽?


    林螢月有些衝動打電話問他,但是又按下了這種心情。


    即使他想立刻聽到瑞文的聲音,但是他沒有忘記哥對此事的憤怒,父親的避而不談。他雖然一直讓家人失望,卻沒有不尊重他們的想法。


    或許他該跟父親談談,但是,不是現在。


    又拿起那隻黑色的錦盒,他打開,裏麵躺著的那枚古銅色的鑰匙,他想起了,自己可以迴去的隻屬於他們的地方,拋開身份相識時的地方。


    收拾起背包和借閱的一些書,他的公寓鑰匙還在包裏。把錦盒和戒指也放到包裏最裏麵的一層,拉上拉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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