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二十六,殺豬割年肉。


    這一天,沒有下雪,大太陽照著白雪皚皚的地麵上,整個新竹村中洋溢著熱鬧,每家每戶都準將家裏養了一年的豬宰殺,過一個豐盛的年,王大爺之前抓迴來的一隻公豬和一隻母豬,王大爺並不準備宰殺,而是跟劉大爺家合計,宰殺劉大爺家養的。


    村中小孩子的嘻笑打鬧聲,遊蕩在一片空地上,嗯,全村人都聚集在了這裏,一排排桌子擺開,每家人都將要宰殺的豬趕到了這裏,眾人的一擁而上,隨著一聲聲的豬叫聲,男人殺豬,婦人也沒有閑著,齊齊上手處理豬,連小孩子和村中的大姑娘都不例外,大家各自負責自家的豬。


    另一邊臨時支起的大鍋裏,煮著一鍋鍋燒開的燙水,有兩個上了歲數的老婦人坐在那裏看火,順便提醒村長的小孩子,不要到這邊玩,許是各家小孩子都被家裏的大人叮囑過,所有大家都很有分寸,知道這裏是危險的地方,大一些的孩子看著小一些的孩子,沒出現什麽意外。


    許願已經先行叮囑了許多果子他們倆,讓他們不要湊到這邊,大人在幹活的時候,小孩子先不要急著湊上去,這會兩人正遠遠站在一邊,跟顧清鳴還有劉小宇那幾個小子盯著大人們殺豬,既害怕又好奇,想看又不敢的看的。


    “阿哥,你說這麽大的肥豬,我們能吃多少噸的紅燒肉啊?”許多十分好奇的扯了扯站在一旁的果子,問道。


    “不知道,但肯定會讓你吃到膩為止。”果子估摸著迴道。


    許多一聽,更加歡喜,有肉吃怎麽可能會膩了呢,等明年大姐抓小豬迴來養,他可要好好養,養的白白胖胖的,爭取養的比今年的還要大,到時候家裏就不缺肉吃了,許多越想,嘴角咧開的幅度就越大。


    另一邊,刮好豬毛被開膛破肚的肥豬被放到桌麵上,豬內髒全部被掏出來,扔到了桶裏邊。


    許願看到那些豬小腸,有了主意。


    內髒收拾一下也能吃,所以大家都沒有將豬內髒扔掉,即使現在滿桌子的肉,但是誰家也沒有嫌棄那些內髒,當許願跟各家嬸子要買豬小腸的時候,都隻覺得驚詫,十分大方的直接收拾幹淨送給了許願。


    “傻丫頭,這說的是什麽話,這點小腸又不是什麽好東西,拿去就好了,還問什麽錢的。”潘阿奶慈祥一笑,朝許願說道。


    “願丫頭,你不會是又想到什麽稀奇的好東西了?”一邊的李大嬸靈機一動,想到什麽,忽然問道。


    畢竟這丫頭鬼點子多的很,托她的福,誰家現在還吃不上飯的。


    “嗯,是有想法,不過還是等我先嚐試一下。”


    一旦做成,這不又多了一樣食譜。


    “好啊,那我們就等願丫頭弄成功了,要是需要幫忙,盡管開口。”徐青在一旁溫和的說道。


    “好。”


    許願點了點頭,繼續弄著手下的豬腸子。


    幾頭豬堆放在這裏,就算是全村的出動都是要費些功夫的,在顧村長的提議下,大家都出了一些米,加上已經洗幹淨的豬肝,豬舌頭,粉腸還加上一些豬肉和生薑,煮了兩大鍋的豬雜粥,午飯就在這裏解決。


    所有人都在說說笑笑,氣氛融洽。


    顧清鳴捧著一個木碗,蹲坐在空地上,惋惜道:“隻是可惜了,阿哥還有叔伯他們都吃不上這麽好喝的粥。”


    “這次吃不上,等顧大哥他們迴來,再煮上就好了。”許多說道,在他的認知裏,他們隻不過就是出遠門驅趕壞壞蛋去了而已,趕跑他們自然就會迴來了,大姐說過他們都會平安無事迴來的,他信大姐。


    許願來到鍋邊,看著冒著熱氣的豬雜粥,觀察一下四周,見沒人注意到這裏,大手一揮,兩大碗的豬雜粥憑空消失在原地,有好東西吃,自然少不了某人,對她來說就是順手的事。


    而相隔千裏之外的顧清寒,正在一處地方巡邏,感受到腦海中的異響,腳步頓了一下,很快恢複正常,再看到是兩碗熱騰騰的肉粥,還有一張紙條,嘴角微微揚了揚。


    阿願,也真是的。


    “幹嘛呢,清寒。”


    李軍勇的聲音喚迴了還在沉思的顧清寒,顧清寒收斂了嘴角。


    同他一起巡邏的是李軍勇,雖然顧清寒的動作很輕微,但並沒有逃過李軍勇的眼神,連忙問道。


    經過一段時間的磨合,原本身上就有功夫的顧清寒以及李軍勇他們,都得到了上頭的賞識,已經免去了簡單的操練,交代了一些簡單但是很重要的任務。


    年關將近,前段時間的安穩已然不再,軍營裏所有人都嚴陣以待。


    今天剛好輪到他和李軍勇輪值巡邏。


    “沒什麽。”顧清寒朝李軍勇微微搖頭,率先邁開腳步。


    顧清寒,家裏殺年豬了,可惜你沒趕上時候,這兩碗豬雜粥給你和李軍勇嚐嚐。


    顧清寒想起了在那張紙條上的內容,抬眼看向遠處,時間竟然過的這麽快麽,這一年事情變化的可真大啊。


    “清寒,今晚我們要不要寄信迴去?”


    李軍勇隱晦道,他有些想家了。


    “看看時機吧。”


    顧清寒並沒有正麵迴答。


    ……


    入夜,天邊再次飄起了雪花。


    許願攏了攏身上的厚衣服,往火堆裏放了幾根木柴,往上邊看,上邊已經吊了兩三塊切好的豬肉,而另一邊則是晾著的一個個如同氣球一般鼓起來的腸子,這是許願用豬小腸處理好後的腸衣。


    許枝看到這已經跟原先的腸子完全不一樣時,但有些懷疑了看錯了眼睛,這到底是什麽神奇的手法, 就這樣那樣的的變成了這個樣子,明明她可是一眼不眨的看在眼裏的。


    許願看到許枝這愣神的樣子,並沒有解釋,說實話她也是按照腦海中的方式嚐試的,她也覺得神奇。


    “阿姐,光這一些,我們和村裏嬸子們就弄了好半天,你說我們以後要是弄成了,這買賣到底是做還是不做啊?”


    許枝覺得麻煩極了,這要不賣出個高價來,那還不如自己吃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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