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羌們到冀州,主要有三條路。


    一條路是魏郡西邊的涉國,有一條通往並州的山路。


    南匈奴以及並州胡羌,就是從涉國這條山路進入冀州的。


    另一條是常山郡西北角上有一條山穀,名曰白徑穀。


    西鮮卑部落步度根,就是從白徑穀率軍進入冀州的。


    最後一條路是軻比能南下的路,這條路沒什麽特別的,徑直南下便可。


    當胡羌們誤以為邢盛大軍殺到,狼狽逃出鄴城後。


    兵分三路。


    匈奴人已經並州的羌人往涉國山路去了。


    步度根率眾進去常山郡後,往白徑穀去了。


    軻比能則率眾直接北撤。


    他們原本準備趁袁紹病亡,在中原撈點好處。


    但沒想到邢盛動作這麽快。


    隻能狼狽迴逃。


    當然,他們心裏是不甘的。


    不過有道是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現在中原還沒有平定,他們相信,終有一天,他們還可以趁亂南下劫掠中原!


    ——


    鄴城城中。


    袁譚恭恭敬敬將邢盛迎進了袁府。


    事到如今,袁譚雖然沒有跪下請降,但實質上,已經默認自己降了邢盛了。


    “邢司空,我願率軍北上追擊胡羌。”


    雖然邢盛說胡羌們逃不掉,但怎麽逃不掉,袁譚並不知道。


    他向邢盛請命追擊,一來是想邢盛表示自己的誠意,二來也是想完成自己父親的遺願。


    邢盛喝了一口茶水,搖了搖頭。


    “胡羌的就交給我吧,你有更重要的事。”


    袁譚不明白。


    眼下還有比追擊胡羌更重要的事嗎?


    不滅了胡羌,終究是大禍患!


    “請邢司空明示。”


    邢盛:“你的兩個弟弟似乎還在逃跑是吧?”


    袁譚點了點頭。


    邢盛又道:“袁公尚未下葬,他的兩個逆子卻在逃跑。”


    “你身為長子,難道沒有責任把他們抓迴來嗎?”


    袁譚沉默了。


    他又何嚐不想把兩個置他於死地的弟弟抓迴來,但在民族大義麵前,他覺得自己應該先去追胡羌。


    “邢司空,我軍在邯鄲還有數萬兵馬。”


    “如果能和邢司空的兵馬合兵一處追擊胡羌,定能殺他們個屍橫遍野!”


    袁譚的話,讓邢盛有些出乎意料。


    沒想到這哥們能有如此覺悟。


    這一刻,邢盛倒是有點欣賞袁譚了。


    不過邢盛已經安排好了,確實用不著袁譚。


    “你應該知道胡羌們都是從哪來的吧?”


    袁譚點點頭。


    邢盛笑道:“現在涉國山間的路已經被我的人切斷,匈奴人和羌人想迴家,得先問過我是否同意。”


    “另外常山白徑穀已設下伏兵,步度根想迴家,恐怕隻能躺著迴去了。”


    “至於軻比能,如果命好,可能能逃迴去,但命不好的話,撞見高覽,不死也得掉層皮!”


    聽到高覽的名字,袁譚眼中閃過一絲尷尬。


    高覽曾是他們袁家的大將,現在卻成了邢盛的大將。


    邢盛繼續說道:


    “所以你的任務,就是去抓你的兩個弟弟迴來。”


    “至於怎麽處置,你自己看著辦吧。”


    既然邢盛都已經說明白了。


    袁譚也隻能遵命了。


    不過對他而言,未能追擊胡羌完成自己父親的遺願,終究有點遺憾。


    袁譚下去後,許褚典韋請命了。


    “主公,您在鄴城稍作休息,我們去把胡羌首領們的頭顱取來!”


    邢盛笑道:“讓我稍作消息,你們還擔心我搶你們的功勞嗎?”


    “一起去吧。”


    ——


    冀州和並州之間,是巍峨的太行山。


    從鄴城迴並州,最近的路是涉國山間一條路。


    這條路上,有一座石頭城,名叫毛城。


    原本毛城是被匈奴人把守的,但現在周倉卻站在城牆上。


    當匈奴人和並州羌人馬不停蹄趕到毛城,準備休息一下的時候,迎接他們的是一陣箭雨。


    周倉嘴笨,也沒有廢話,射了幾輪箭後,直接拎著鐵錘率軍衝了出來。


    大山裏響起震天響的喊殺聲。


    胡羌們見生路被堵,也全都舍生忘死廝殺。


    可惜的是,他們麵對早有準備的邢軍,衝了數次,都被頂了迴來。


    “大王,此路不通,趁追兵未至,我們趕緊撤退吧!”


    “我知道一條小道,向南直通黑山。”


    “或許我們可以向黑山大王張燕求救!”


    現在的張燕,依舊占據黑山一帶稱王稱霸。


    雖然名義上他被大漢朝廷詔安了,但實則還是過著山大王逍遙自在的日子。


    在過去一段日子裏,張燕一直率軍在並冀司隸三地之間劫掠。


    袁紹也曾派軍共打過他。


    但由於張燕身在大山中,對大山非常熟悉。


    袁紹進攻,他就退。


    即便被袁紹找上門,也能踞險而守。


    當袁紹撤退後,他還可以率軍追擊。


    聰明的張燕,利用地形,像打麻雀戰一樣,在黑山稱王稱霸。


    誰也不服。


    匈奴王的軍師便是看中了這一點,想讓匈奴王向張燕求救。


    匈奴王見毛城被占,自己突圍無望,也隻能聽軍師的建議了。


    “撤!”


    “全軍撤退!”


    匈奴王率領全軍在大山中南撤。


    周倉追擊十裏,擔心中了調虎離山之計,便迴到了毛城。


    等邢盛趕到的時候,匈奴王已經消失在大山中。


    “他們往南去了?”


    從周倉口中得知情況後,邢盛略一沉思,便猜到匈奴王去哪了。


    “張燕是嗎。”


    “要是你夠聰明的話,就應該把匈奴王綁到我麵前。”


    在毛城等了兩天,不見動靜。


    邢盛笑道:“看來我失算了。”


    “這個張燕並不是個聰明人。”


    邢盛給周倉留了五千人,讓他繼續駐守毛城。


    自己帶著許褚、典韋,率八千人,往黑山而去。


    ——


    大山裏的路很難走。


    即便是邢盛有足夠多的探子,也花了兩天時間才趕到黑山。


    正當邢盛舉目四望,搜尋張燕大本營可能在哪的時候。


    山路一頭傳來馬蹄聲以及喊殺聲。


    不一會,一個手持九環大刀的大漢,騎著紅鬃烈馬,率一幹裹著頭巾的毛兵,出現在邢盛麵前。


    “吾乃黑山大王張燕。”


    “哪個是許褚,可敢與我一戰?”


    出乎邢盛意料的事。


    張燕一上來就找許褚。


    看架勢,似乎是想跟許褚單挑。


    被人挑釁,許褚自然不慫。


    直接躍馬而出。


    “小小毛賊,也敢在你許爺爺麵前叫囂?”


    “你要戰。”


    “許爺爺便賜你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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