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塔德帶著親衛團出發了。


    他們坐船來到了金角灣碼頭,然後從那裏上岸了。


    站在伊斯坦布爾的城牆上,可以清晰地見到他們——那上麵已經有紮波羅熱軍的一個旅,並占據了通往碼頭的城門。


    從上麵看去,這個團的人幾乎都一模一樣,都沒有攜帶馬匹,一色的新式軍裝——1775式。


    鐵灰色軍大衣,鐵灰色大簷帽,高幫皮靴。


    不過,與以往還是有些不同。


    每個人的胸前都有一個鋪滿了前胸的子彈袋,子彈袋呈長方形,一共有五個。


    步槍顯然也是新式的,比以前的短一些,全部上好了刺刀,與以前的隻有三發子彈,每打一發還要拉一下槍栓的步槍不同,在其槍管與扳機中間還有一個長方形物體!


    這就是彈倉了。


    每個彈倉能裝五十粒子彈。


    看起來很像後世的自動步槍,但囿於特魯琴現有的實力,實際上還隻是能夠自動上彈、退彈的半自動步槍。


    以乞塔德的見識以及現在特魯琴的實力,弄出自動步槍並不是難事,但囿於他們現在還不能大量生產子彈的實力,若是一股腦將自動步槍、衝鋒槍、機槍弄出來了,對於子彈工廠的能力將是一個嚴峻的考驗。


    故此,經過深思熟慮,乞塔德還是選擇了半自動步槍。


    可以連續發射就已經是逆天的存在了,何況每人胸前還有五個彈倉,加起來就是兩百五十粒子彈,由於每一粒子彈仍需瞄準發射,足以應付一場持續時間不超過一日的戰鬥了。


    另外,每人腰間還掛著四顆手榴彈,一把類似於後世鏡麵匣子的手槍,手槍裝有二十粒子彈。


    連自動步槍都不想讓其提前麵世,自然不用說機槍了,但這一次著實關係重大,弄不好就會雞飛蛋打,一旦乞塔德陷入險境乃至身亡,在其他人看來帝國不會受到很大的影響,但乞塔德並不這麽認為。


    他才是這個帝國不可或缺的,正是由於他的存在,帝國才取得了突飛猛進的發展,否則以土爾扈特人在那片狹小的區域能夠取得如今的成績是不可想象的。


    乞塔德自己也不想提前掛了,他才四十七歲,還有更為美好、宏大的前景等著他呢。


    水冷式馬克沁機槍五年前就弄出來了,但一直隻在親衛團裝備,一共隻裝備了十挺,加上冷卻用水,一挺這樣的機槍共重六十斤,加上備用水、備用彈藥,需要兩個班的人來伺候它。


    一箱子彈一千發,每挺攜帶了十箱,一共是一萬發。


    另外,一半的士兵還攜帶了裝載步槍子彈和手榴彈的小木箱,每個重二十斤,由一名士兵提在手裏。


    乞塔德穿者打扮與其他人一模一樣,在抵達索菲亞大教堂之前,這樣做也無可厚非,若是自己為了凸顯帝國皇帝的身份騎在馬上,或者穿著專門為他設計的獨一無二的軍服,路上被外城的狙擊手命中就劃不來了。


    屆時,哈米德一世完全可以不承認該狙擊手是他的人,而是獨狼式的個人行為,雖然結果還是一樣,但吃虧的還是特魯琴。


    按照之前的約定,他與約瑟夫二世會同時進入外城,此時,整個伊斯坦布爾的居民都隻能關起門來窩在家裏,不得擅自外出。


    這樣的近衛軍在一開始挑選兵員時,乞塔德就考慮到了一點。


    那就是身高,他的身高是一米七八,於是,幾乎所有的近衛團士兵都是這個標準,他還有幾個與他麵目相近的替身,實際上就是他的貼身護衛,當他們走在隊伍中間時完全分辨不出來。


    對於這一場會晤,乞塔德的擔心遠大於高興。


    別的不說,奧地利人的進展如此迅速就大出他的意外,而約瑟夫二世尋常是不會親自帶兵的,但這一次他竟然親自來了。


    難道是從異教徒手裏為基督世界奪取淪陷了上千年的土地讓他煥發了所向無前的膽氣和魄力?


    顯然不是。


    但正如乞塔德之前所想的,若是能夠借此機會將潛在的敵人全部識別出來,那是再好不過。


    他顯然也是有b計劃的,在他心目中,但凡有人對他不利,他的迴擊將是雷霆萬鈞般的,絕對會讓整個世界目瞪口呆。


    既然有人想陷害自己,就不能從政治的角度去考慮事情了,必須讓敵人付出代價,就算事後站在整個世界的對立麵也在所不惜。


    何況,事情遠沒有他想象的那樣嚴峻,法國目前某種思潮泛濫嚴重,國王之位岌岌可危,他絕對不會站在人種、宗教的立場上來摻和此事的,雖然沒有了拿破侖,但危及法國國王的危機並未解除。


    而他,才是唯一能阻止這場危機的人選。


    沒有之一。


    這件事他已經向法國國王路易十六明裏暗裏說過,相信他不會不明白。


    還有葡萄牙,自從那場幾乎毀了整個葡萄牙海岸線的大地震、大海嘯過後,原本風光無限與西班牙並駕齊驅的國度便陡然成了歐洲二流國家。


    這些年,若不是有乞塔德以及他的帝國斷斷續續以貸款、人才支援的方式維持著,他隻能成為英國人的附庸。


    至於其他國家顯然都是站在他的對立麵的,這也好理解,以前蒙古人大舉西征時,整個歐洲也站在他們的對立麵,但那又如何,如果不是因為蒙古大汗貴由突然死亡導致其西征中斷,沒準整個東中歐都會變成他們的領土。


    過去用著原始武器的蒙古人都能做到這一點,有著代差武器、大量人口的特魯琴帝國就做不到?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不過,在戰略上藐視敵人,不意味著就什麽也不做,絕對要在戰術上重視敵人,料敵從寬也是乞塔德一直以來所提倡的,何況還是非常時期?


    除了一個團的精銳士兵,以及劃時代的武器裝備,乞塔德對自己也做了特殊安排。


    包括他在內,圍在他身邊的十個人的軍大衣都是特製的,一種十八世紀特魯琴工業水平下的防彈衣,無非是在裏麵加了一層細密的錳鋼絲網,中間夾著一層厚綢布,這樣的防彈衣對於特魯琴的子彈也有一定的防護力。


    對付起可能的米尼彈以及仍在大量使用的圓形彈丸的防護力肯定在百分之九十以上。


    拾階而上來到外城城牆麵前時,連乞塔德也不得不驚歎它的高大。


    這可是東羅馬帝國時代都建了起來的城池啊,城牆高達十二米,平均厚度超過五米,與東方某大國包磚夯土的方式不同,他們采用的全部是打鑿的整整齊齊的大理石。


    紅雞蛋混合石灰作為黏合劑的方法羅馬人顯然也掌握了,十二米高、五米厚的城牆就是這樣用一塊塊方石粘合在一起,這樣的城牆對於後世的火炮來說自然不值一提,但對於十八世紀的敵人幾乎是不可攻破的。


    當然了,你如果抵近用烏爾班巨炮那種變態的東西自是另說,不過他的前提依舊是海量的攻城士兵。


    對於特魯琴人來說,炮彈重達一百斤,炮管口徑達二十三厘米的巨炮若是不停地轟炸,隻要時間允許依舊可以做到這一點。


    對準一處城牆反複用穿甲彈轟擊,估計三天就拿下了。


    但乞塔德是一個完美主義者,他不允許這樣的偉大建築出現破損。


    否則,以他的實力,硬橋硬馬也拿得下。


    一行人很快走到護城河前麵的浮橋上,駐守這一段城牆的旅長看起來也是憂心忡忡,他並沒有發現乞塔德,但團長吉賽音走在前麵,他對著吉賽音說道:“要不我部再加強一個團開過去?”


    吉賽音之前顯然已經得到了乞塔德的叮囑,便道:“算了,陛下有嚴令,我這一個團足以應付任何事項了”


    穿過包著鐵皮,裏麵用堅硬耐腐蝕的橡木板製成的大門後,一行人就進入到了外城。


    奧斯曼人顯然沒有使用歐洲人那種錯綜複雜的棱堡式結構,大門對著的就是一條直通軍堡的大街,大街上鋪滿了曆經千年,已經磨得光滑閃亮的石板,石板顯然缺少維護,有些依舊牢牢地粘在地上,有些卻已經鬆動了。


    無論是歐洲人還是奧斯曼人,對於有著強烈宗教象征意義的花紋十分熱衷,雖然石板可能曆經千年,但點綴其中的特殊花紋卻不時在更新。


    對於奧斯曼人來說,將以前羅馬人的東正教圖案換成伊教的並不難。


    甫一踏入外城,遠處高高的、有著巨大穹頂的索菲亞大教堂就躍入眼簾了——索菲亞大教堂的穹頂高達五十五米,加上尖頂,六十米是有的,按照後世的標準,那就是二十層樓高!


    大街上一個人也沒有,不過奧斯曼前來迎接的人已經到了,正是上次前往楚風港談判的哈米特和奧爾加,自有吉賽音與其交涉,站在乞塔德的角度,從縫隙裏也看到了哈米特似乎正在尋找著自己。


    “到時候你會見到的”


    他也聽到了吉賽音的迴答。


    在二人的帶領下,一千人排著整整齊齊的步伐朝著內城方向走去。


    大街長約兩裏,寬約十米,兩邊的房舍密密麻麻堆在一起,不時出現小巷子,但都是空無一人。


    整個城市似乎被按了暫停鍵,徹底靜謐起來了,除了風聲和他們這支隊伍行走時發出的整齊的踢踏聲。


    伊斯坦布爾的冬天遠比克烈特暖和,典型的地中海式氣候,眼下上空烏雲密布,眼瞅著就要下雨了。


    陰沉的天空,靜謐的城市,讓一切看起來是那麽詭異。


    但近衛團整齊的踢踏聲很快就擊碎了這種詭異,讓幾乎所有的人都振奮起來。


    沒多久,內外城之間,位於內城護城河外側的軍堡就出現了,然後整個內城城牆也迅速躍入眼底。


    內城城牆比外城還高一些,除了地勢較高的原因,君王所在、俯視眾生的念頭未嚐不在曆任蘇丹的心中浮現吧。


    一行很快跨過了浮橋進入到了內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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