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夫科夫身邊也有兩個黑奴,不過都是身材高大健壯之輩,他們倒不是來自埃塞俄比亞,而是來自阿爾及利亞的撒哈拉大沙漠深處,他們雖然是奴隸,但卻是類似於前世馬木留克的奴隸兵,這兩人抬著一架軟椅,日夫科夫坐了上去,兩個黑奴輕輕鬆鬆就抬了起來。


    對於這一切,薩諾斯熟視無睹,還繼續帶著謙卑的微笑目送日夫科夫遠去。


    等到日夫科夫的軟椅消失在盡頭,薩諾斯這次倒不急著上去了,而是靜靜地等著,沒多久,從他的大船上下來了很多人,從那衣著來看,他們顯然不是奴隸就是水手,都穿著破破爛爛的衣服。


    人數至少有百人左右,一個個扛著大包下了船,然後踏上了石階。


    對於這一幕,碼頭上正在等生意的奴隸們自然有些憤怒了,薩諾斯此時走上前,對著他們說道:“這一批貨物都是貴重物品,馬虎不得,船上還有不少物品,少不了還需要你們幫忙”


    奴隸們自然無話可說,隻得先退到一邊,等著船上的人搬完再說。


    此時薩諾斯才跟著這一百人走了上去。


    走到上麵後,薩諾斯對著海關裏的人說道:“這些東西都是受大維齊爾委托要運到中城去的,我的貨物還要半日後才會上來”


    說著又隨手遞給那官員一個小布袋子,那官員接過手就感覺到沉甸甸的,便眉開眼笑道:“多謝閣下”


    然後隻留下兩個隨從盯著搬運貨物的,自己騎上馬就迴城了。


    來到希臘城後,他們又被擋住了,奧斯曼的行政係統很是奇葩,為了讓像敖德薩這樣的邊境城市自給自足,他們既設置了由中央值直接控製的海關,各地帕夏也在城門處設置了自己的稅務官。


    麵對著敖德薩的稅務官,薩諾斯少不得又是一番口舌以及一個錢袋子,他長期以來都是為蘇丹直接服務的,稅務官也懶得讓人打開大包檢查,揮揮手就讓他們進去了。


    進入希臘城後,在靠近海岸的城門附近一大片宅子都是薩諾斯的產業,裏麵既有舒適的房舍,也有倉庫和馬廄。


    不過這一搬就過去了半日,這一百人來來迴迴進行了好幾趟才搬完,


    此時,留在碼頭上的管家才讓那些黑白奴隸上船搬運,他們有幾百人,又花費了半日才搬完。


    就在薩諾斯來到敖德薩時,一支從阿爾巴尼亞的地拉那出發的同樣隸屬於薩諾斯的船隊經過伊斯坦布爾後駛入了黑海,不過這支船隊並沒有北上敖德薩,而是駛向了塞瓦斯托波爾!


    這也沒什麽,像薩諾斯這樣的大商人能夠擁有眼下的地位,顯然時有著極為敏銳的商業眼光的。


    除了不鏽鋼製品,特魯琴王國出產的刀具、紡織品也有著物美價廉的美譽,雖然此時歐洲各國壁壘、關稅森嚴,市場也幾乎被各國貴族和行會把持著,但薩諾斯依舊有辦法將特魯琴的東西銷往這些地方。


    當然了,按照他與歐洲各國的協議,特魯琴的商品隻能在指定地方,按照指定價格出售,還限定了每一次的數量,他從特魯琴人那裏得到的商品銷到歐洲價格最少要多上兩倍!


    如此一來,歐洲的商品依舊有很強的競爭力,而特魯琴的東西隻能在小範圍流通。


    這是乞塔德沒有辦法解決的事情,就算他與各國國王搞好關係也沒用,因為當地的市場連國王說了也沒用。


    就算如此,薩諾斯往返一趟黑海和地中海東岸,獲得的淨利潤也在五成以上。


    就在這支船隊駛向塞瓦斯托波爾時,從塞瓦斯托波爾港也駛出了一支龐大的船隊!


    是的,這支船隊絕對算得上龐大。


    船隻的數量至少在三十艘以上,掛著奧斯曼和特魯琴的雙重旗幟,並沒有沿著克裏米亞半島的海岸線行駛,而是徑直駛入了風大浪急的黑海!


    ......


    次日清晨,陽光明媚。


    大量的馬車載著貨物駛向了羅馬城,羅馬城是帕夏的駐地,同時也是轄區最高文官、帕夏的文書科普魯律的駐地,對於貨物的檢查自然十分嚴厲,不過這一次薩諾斯並沒有出麵,而是讓管家押著這些貨物直接去了城裏的軍用倉庫。


    阿拉丁、馬吉德已經從布納雷迴來了,還帶著那位諾蓋人的大毛拉阿凡提,當然了,他們顯然得到了渥巴錫已經介入到葉迪部落變亂事件並在奧爾比亞(尤日內)控製了大局的消息。


    這讓阿拉丁十分不安,雖然他一向囂張跋扈,但若是牽連到特魯琴王國,他是不敢自作主張的,隻得派出快船去伊斯坦布爾請示蘇丹和大維齊爾。


    而阿凡提在得到江格爾的事情後也是沉默不語,他也明白了一件事——既然江格爾成了渥巴錫統治之下的大毛拉,而不是阿拉丁以前所說的大酋長,那就意味著自己存在的價值大打折扣了。


    雖然時下阿拉丁並沒有顯出拋棄他的意思,但他也明白留給自己的時間不多了。


    從地拉那運來的東西全部放在一個長約一米五,高、寬都是一米左右的大木箱子裏,鎮守羅馬城的士兵將其中幾個打開看了,裏麵不是火槍就是彈藥,另外還有修理槍械的一些工具。


    這些東西顯然並不是全部從地拉那那裏運來的,船隻中途經過了重鎮歐洲重鎮撒羅尼嘉和伊斯坦布爾,有的是從那裏搬上船的。


    看過幾個後,鎮守城門的士兵便揮揮手讓他們進去了,馬車直接駛向了總督府或者帕夏府,軍用倉庫就在總督府裏麵。


    到了這裏,這些物品至少需要待上一個月才能發放到整個敖德薩帕夏轄區的駐軍手裏。


    對於帕夏阿拉丁來說,他與各地駐軍將領的關係有些類似於中世紀歐洲貴族與騎士們,他是不需要主動將這些東西一一發放下去的,而是需要各地駐軍將領(同樣也是軍事貴族)親自前來領取。


    在領取的過程中,自然少不了層層克扣,比如卡法城的駐軍需要三百杆新式火槍,但阿拉丁往往隻會下發兩百杆,剩餘一百杆則需要駐軍將領用真金白銀購買。


    當然了,如果某地駐軍將領是他的親信,或者平時上供十分殷勤得體,那麽說不定他就會將三百杆全部發放給他們。


    如果是不聽話的,或者平時言語間對他頗有些不敬的,那就是他大顯身手的時候了。


    阿拉丁從特魯琴借來的貸款,也並沒有全部用到尼古拉耶夫的船廠,其中一半進入到了他的私人腰包,雖然身處前線,但他的任期也不會太長,眼看著現在風平浪靜,自己不大肆撈一把也說不過去。


    敖德薩港再次炫動起來,往往來來的船隻,或停靠,或離開,由於沒有完善上的手續,隻要錢給夠了,幾乎任何地方的商船都可以出入,這讓碼頭上的奴隸們生意非常興隆。


    天色晴朗,萬裏無雲,不過黑海上的風浪依舊,由於其兩百米以下的部分幾乎無氧,導致海裏的矽酸鹽分解成硫化氫,而硫化氫又呈黑色,從而讓黑海看起來是一個巨大黢黑的世界。


    當其波浪翻湧時,白花花的浪尖與黝黑的海麵立時形成鮮明的對比,航行在這樣的大海上,若是沒有經驗的人,一開始不發怵是不可能的。


    城市炫動起來後,所有的人都按部就班地活動著,在伊教控製的奧斯曼世界,雖然對異教徒的容忍在此時遠大於歐洲基督教世界,但城裏城外看不到流浪漢,也看不到遍布歐洲的吉普賽人。


    所有的人都在忙著自己的事情,不想也沒有時間看顧自己能力範圍以外的事情。


    當然了,作為這裏的主人,奧斯曼人在希臘城朝向黑海一側的城牆上依舊設置了了望台,了望台上的耶尼切裏正在用單筒望遠鏡觀察著海麵。


    今日負責觀察的是一個從小就被放進耶尼切裏軍營進行訓練的摩爾多瓦白奴後代,長期的封閉式軍營生活讓他幾乎成為了一個機器。


    何時走上了望台,何時觀察,如何觀察,何時歇息,就好像定了鬧鍾一樣毫發無差。


    這日,當他意興闌珊地準備放下望遠鏡,然後在掛在牆壁上的記錄簿寫上“一切如常”的訊息時,遠處的大海上突然傳來了一陣動靜!


    這動靜是他從未聽過的,雖然有些不情願,但他還是再次舉起了望遠鏡。


    “啊......”


    望遠鏡裏出現了一支龐大的船隊!


    不不不,應該說是艦隊還差不多,按照奧斯曼人的視角,這些船隻都是大船,除了巡弋在外圍的少數幾艘快船,大部分船隻的長度都在三十米以上!


    船隻上掛滿了船帆,船帆顯然打理的不錯,一眼望去都是雪白一片,雪白下麵則是暗紅色的船身,最下麵則是黑色的大海。


    藍天、白帆、紅船、黑海,在望遠鏡的視界裏組成了一副多彩的畫麵。


    讓士兵猶豫了一下的是船上掛著奧斯曼和特魯琴的旗幟,當然了,都是雙方國度允許商人們懸掛的某種特殊旗幟,並不是國旗。


    “當當......”


    士兵隻是稍微猶豫了一下就敲響了掛在了望台裏的大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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