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十萬戶人家,其中十到十五歲的就有近萬人,乞塔德目前並未全部要求入學,但一半人還是有的,這是他的根本,投入僅次於軍隊和工礦。


    十三歲入學,十五歲畢業,也就是說,每年就有近一千五百學生進入到軍隊、工礦業、文官係統,每個係統可以吸納近五百人。


    由於乞塔德極為重視工礦業,該係統吸納的人員實際上從今年開始就高達八百人,每年八百人,足以讓他迅速培養起一支有著後世小學文化水平,懂得文字和算術的龐大優秀工匠或者技工隊伍了。


    其中的佼佼者才有資格進入特魯琴學院學習,五千人每年最多隻有五百人,其中又隻有一半夠資格進入相當於後世初中水平的學院學習,而由乞塔德親自一一輔導,最多達到後世高中水平的隻有十人左右。


    這也就不錯了。


    這十人中,最多有一兩個有足夠天賦可以繼續跟著乞塔德學習大學裏的粗淺知識,五年下來,大致能湊夠一個接近後世大專水平的學校師資了。


    乞塔德在後世看穿越小說時,見到人家動不動就將那些歐洲的著名科學家比如牛頓等或綁架或哄騙到中國,現在看起來實在是癡人說夢。


    等到五年後,他有了更多的人口,有了自己真正的大學,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到了那時,他也才二十七歲而已。


    眼下的他人口、財力、軍力初具規模,按照常理來說他應該盡早將形同獨立的和碩特部、杜爾伯特部完全統一起來才是,但一想到準噶爾的形勢,他最終還是放棄了。


    他曾熟讀過大清與準噶爾汗國的戰事,也大致知曉決定性的戰役就在最近幾年,但到底是哪一年自然不可能知曉,隻能先派出密探探查。


    由於他的努力,這兩年,特別是今年,周圍的勢力漸漸有將以前的土爾扈特汗國改稱為特魯琴汗國的趨勢。


    對於這一點,乞塔德倒是樂意見到。


    土爾扈特,雖然不像前世的蒙古大軍那樣暴虐,但也差不了太多,對於強大的俄國、波斯、奧斯曼自然不敢隨意招惹,但對於與他們相當或者弱小的部族那肯定是滿滿的強者姿態。


    別的不說,自從部落遷到此處後,與臨近的小玉茲部落就戰事不斷,幾乎沒有消停的時候,雙方互相劫掠對方的牧戶和牛羊早就是家常便飯。


    故此,乞塔德一統土爾扈特和小玉茲,倒是讓這種戰亂有停歇的跡象,對於普通牧戶來說實際上還是有利的。


    這是因為,被擄掠過去的牧戶一般是會當做牧奴來使用的,而牧奴是輪不到普通牧戶的,隻有部落的貴酋才有資格擁有。


    對於普通牧戶來說,他們隻有搶劫對方財物的份兒,而在大草原上,普通牧戶能有多少財物?


    桑坤,這位前薩雷卡梅什人的“大汗”、圖蘭朵的弟弟如今也畢業了,與其他遊牧部落的王子都生的威武雄壯不同,他卻顯得有些文弱,自從讓戴青接管了部落後他就一直在城裏待著。


    上天是公平的,某一方麵不行就會在另一方麵較為突出,桑坤就是這樣的人。


    原本乞塔德還想讓他作為自己的親衛曆練一番的,後來發現他對這個完全不感興趣,反而在數學、匠藝上興趣濃厚,最終還憑著自己的真才實學成了自己的親傳弟子,這倒是乞塔德的意外之喜。


    吉達雖然聰明,但也就是領悟力強,動手能力也強,但論起創造性,他還是不如桑坤。


    桑坤現在才十六歲,但已經是乞塔德須臾離不開的重要助手了。


    在乞塔德親手給他的第一台成型,經過核定大約有三馬力的的蒸汽機擰上最後一顆螺絲後,剩下的活計就交給桑坤了。


    馬力,這個名詞對於牧戶出身的弟子來說倒是容易理解得很,乞塔德之所以一開始選擇了三馬力的水平,自然是為了將自己的機床從真正的馬匹中解脫出來。


    有了蒸汽機作為穩定的動力源,他一台機床就隻需要一個人就行了,而不是需要一個師傅帶著好幾個徒弟使用,徒弟們根據師傅的指令,費力地轉動機床,如果是使用畜力,則動力的輸出又極其不穩定。


    於是,他就能將核心的工匠解放出來,分布到更多的工坊裏去,這是另外意義上的提高效率。


    給蒸汽機配套的鍋爐早就造好了,煤炭也是現成的。


    於是,他對桑坤說道:“好了,這是第八台試驗用的蒸汽機了,八台機器出產、試驗的過程你都參與過,現在可以獨立帶人操作這台機器了”、


    “你可以從特魯琴學院工學分院挑選十個人與你一起試驗,記住了,連上機床一起試驗,然後詳細記錄下耗水量、耗煤量、密封件的損耗程度、每一道工序所需的時間、出產率、成本”


    “連續試驗半年再說,最後將上述數據穩定下來”


    等桑坤興衝衝地出去了,他對自己新任的親衛隊長、表弟色可色那說道:“準備一下,明日一早我們去阿克托必”


    這位色可色那,原本他想讓他畢業後繼續迴到自己的部落的,以為今後一統和碩特部奠定基礎,後來準噶爾人的事情讓他改變了主意。


    與桑坤不同,這位和碩特部的王子依舊喜歡縱馬馳騁,學業也就是馬馬虎虎,乞塔德便讓他接替巴圖成了自己的親衛隊長。


    眼下他的親衛隊實際上是一個親衛團,已經有一千人了。


    這幾日,他在實驗室裏泡著時,總覺得有些心驚肉跳,眼下北高加索附近風平浪靜,在得知乞塔德成了新任大汗,又拿下整個哲德烏爾聯盟後,車臣人便將尾巴夾得緊緊的。


    而他們的靠山阿塞拜疆人的大汗阿紮特已經被格魯吉亞人趕了出去,實力也大為削減,沒有能力支持他來對抗特魯琴了,曼蘇爾也知道,特魯琴人也是遊牧出身,可不是按部就班的俄國人,惹急了將其滅了族也是有可能的。


    至於俄國人,對於他們嘴裏的“卡爾梅克人”自然萬分關注,但人家終究是相當自治的汗國,而不是巴什基爾人和喀山韃靼人,而且特魯琴的賦稅也一分不少地送到了他們手裏。


    於是,他們除了提高警惕以外,也沒有再多的心思。


    而且,自從乞塔德上位後,施行的是與以往所有大汗都不同的宗教信仰自由的政策,這讓他們的想法也大大改觀了。


    他們是堅定的東正教信徒,完全相信上帝的力量,進而相信土爾扈特汗國最終還是會全體皈依他們的宗教。


    於是,便隻有東麵了。


    “難道是巴雅爾這廝跑迴來了?”


    按照商隊的說法,準噶爾人截獲他的使團後,並沒有傷害他們,而是將他們拘禁在塔什幹城,巴雅爾還憑著三寸不爛之舌為他們做事,就是不能離開塔什幹城而已。


    而準噶爾人對塔什幹城的管轄有些類似於以前的西突厥人,繼續讓大玉茲的人擔任城主,但己方卻派出了軍隊和監軍,眼下準噶爾人內部一團亂,想必他很有機會逃出來吧。


    再就是諾爾布等人了,他們深入到如此遠的地方,有個三長兩短也是極有可能的。


    聽了這話,色可色那問道:“去多少人?”


    他的意思是走旱路還是水路,乞塔德答道:“三百騎足以,先到拉甘港,然後走水路,眼下我們已經有了八艘大船,一直有三艘停在碼頭,這些船隻每艘也就能夠裝載一百騎”


    色可色那點點頭便出去準備了。


    迴到自己的府邸後,迎頭就碰上了正意氣奮發的賈恩。


    話說賈恩自從跟了乞塔德,整個人就好像變了似的,以往那個以狡黠、美豔著稱的部落貴婦人已經蛻變成了一個職場高手。


    或許與他長期在聖彼得堡與女皇以及一眾女眷打交道有關,在她心目中,既然女人都能當皇上,自己就不能做大臣?


    何況,她這個教育大臣還兼著整個汗國醫務工作的職務,眼下由於乞塔德利用奶牛免疫天花病毒後的創口為廣大部民接種,雖然與後世的疫苗遠不能比,但如今流行於整個歐亞大陸、讓人談虎色變的天花瘟疫在汗國得到了有效控製卻是不爭的事實。


    當然了,這是汗國的秘密,汗國的醫務人員都是在秘密狀況下為牧戶接種的。


    能夠成為汗國的醫務人員,無一例外都是從各大城市畢業的學生,他們都是長春教徒,可是在丘處機真人麵前立下重誓的。


    而對於像各城的行政係統所需的要求擁有醫務、文字、算術、法律功底的基層官員來說,乞塔德已經大量用上了女學生,這讓賈恩的幹勁更足了,有些時候賈恩甚至親自上陣,常年不在負府中,這倒讓乞塔德時時嗟歎不已。


    有些東西是潛移默化的,對於牧戶們來說,他們的境界遠沒有此時中國的農戶那樣閉塞,熟悉了也就好了。


    歐洲也是如此,雖然有名的腓特烈大帝此時正在感歎“歐洲的大事幾乎都是由穿裙子的女人來決定的”(意指俄國、奧地利的女皇),但畢竟引領了風尚不是?


    “如何?”


    乞塔德笑道。


    賈恩說道:“大汗,眼下我國女人從業的比例還隻有三成,但學生數量卻是男女各一半,這怎麽行?”


    乞塔德一陣惡寒,暗忖:“難道女權運動從現在就開始了?”


    便說道:“女子到了十五歲,家裏都催著出嫁了,等成了婚,還要結婚生子,哪有那麽多時間出來做事,三成已經不少了,何況,孩童是特魯琴的未來,她們也需要母親的陪伴和教育”


    賈恩一時語塞,不過她靈光一動,又說道:“不如在各城設立幼稚園,專門照看三歲以下的幼兒......”


    乞塔德趕緊將她阻住了,“親愛的,你就饒了我吧,我們的財力並不寬裕,大頭還要用來負擔軍隊、工礦,哪還有餘力來興辦幼稚園?”


    見她麵麵露慍色,便輕輕攬在懷裏,調笑道:“我明日要出發去阿克托必了,今晚你就好好陪陪我吧”


    賈恩卻一把將他推開了,“想得美,上次生塔娜時差點沒了命,你還想讓我再遭一次罪?”


    說著頭也不迴地就走了,留下一臉懵逼的乞塔德,“娘的,老子還是大汗嗎?都是慣的!”


    塔娜,乞塔德與賈恩所生的女兒,今年兩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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