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尹天浩見到了柳氏的四弟,柳四郎。外形上和祝龍差不多,就是比祝龍更粗獷了一些。不過一開口說話,著實令人不喜。


    “你怎麽這麽晚才迴來,你知道俺都等你兩天了。”柳四郎氣哄哄的。


    尹天浩看其一點也不客氣,也裝傻道:“這位是誰啊,你在問我嗎,我好像不認識你。”


    “你……”


    “天浩不是不知道你來嗎,你生什麽氣啊。天浩來,俺給你介紹下,這是俺四弟,也是你四舅。”


    “哎呦,原來是小四舅啊,你早說啊,你應該一進門就說,我還以為這誰啊,我沒認出來。都說女大十八變,這男的也是,變的我都認出來了。”尹天浩說的也是實話,這柳四郎他見過兩三次,模樣確實和以前不太一樣,要說沒認出來那是假的。


    尹天浩的一番操作,跟原來的平靜疑問截然相反,熱情的讓柳四郎的脾氣也不好發。隻能氣鼓鼓的說道“那現在開始做豆腐吧。”


    “還不行,這做豆腐,這黃豆還需要泡,原來不知道你什麽時間來,所以沒泡,泡時間長了這豆子就壞了,現在天氣暖和,現在泡到後天早上就可以”


    “那趕緊泡上,別廢話了,”柳四郎督促道。


    “好,那四舅就去泡吧,泡十斤豆,別多了或者少了。”


    “還得俺泡?”柳四郎大聲的問道,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尹天浩。


    “當然,你不上手,怎麽學得會。”


    “姐,俺……”柳四郎求助的看著柳氏。


    “聽天浩的,你來不就是為了學做豆腐嗎?不上手你學不會咋弄”


    柳四郎極不情願的在柳氏的極力幫助下完成了。


    後天一大早,尹天浩就起來了,這柳四郎也一反常態,起得很早。看了看豆子,確實泡的非常好。尹天浩指著豆子說道:“看看,豆子泡成這樣就可以了,夏天時間短,冬天泡的時間需要長一些。”


    把水倒了,提著豆子去了王富貴的糧鋪,他那裏有石磨,雖然是磨麵的,但磨豆子也湊合。


    幸虧是在王富貴這磨的,沒想到這石磨花費了一個時辰,比電磨的效率差的不是一點半點。磨好之後的豆漿由祝彪和柳四郎拎著迴家。柳四郎本打算不拎,看了一圈,發現如果自己不拎,隻能給柳氏拎了。


    迴家之後把豆漿倒在大鍋裏,燒開。這豆漿和牛奶差不多,極易糊鍋,而且開的時候特容易於鍋。在快開的時候,尹天浩掀開鍋蓋準備好勺子。就在開的那一刹那,立馬破開了那層沫沫,用勺子溜了幾下,然後滅火,把沫沫溜幹淨。“四舅快把這些豆漿都倒進那甕裏”


    尹天浩給饞嘴的祝靈兒舀了半碗豆漿,祝靈兒喝了一口就不喝,說是苦。這大鍋煮的豆漿自然有些苦味,那是因為糊鍋,不放糖的難喝至極。


    “其他好學,主要的就是這鹵水點豆腐啦,看好了。”尹天浩快速的攪動豆漿,然後將鹵水快速的一滴一滴的滴進去。“這鹵水豆腐很考驗經驗,這多一滴豆腐就老了,少一滴則嫩”


    “你看現在豆腐基本有成型的趨勢,這時候不管是嫩了還是老了都不能再去管了,甕上蓋個東西,需要靜置一刻鍾。”


    過了段時間,尹天浩掀開雙篦,看著豆腐知道自己失手了,老了。鹵水豆腐和石膏豆腐,酸內脂豆腐完全不一樣。自己老家一般就是這三種,各有各的優缺點。聽說南方有一種發酵淘米水做出來的豆腐又老又硬,而且出的豆腐還多,不知真假。不過尹天浩在首都買過兩次,覺得口味不符合自己就沒再買過。


    尷尬的笑了笑“老了,點老了,你看這都出了這麽大的水”尹天浩指著剛剛用勺子舀過的地方。


    將半成型的豆腐裝在裝有濾布的木容器內,然後將濾布包好,上麵放上木板,木板上在放一塊石頭,壓水。石頭剛放上去,水就嘩嘩的外流。


    “這壓多長時間你自己掌握,壓的時間短,豆腐都是水,百姓不愛買,老的話,自己就不賺錢。四舅迴家做的時候可以多嚐試幾次,找到合適的時候可以畫條線,以後壓倒那條線就可以。”


    正說著尹天浩突然看到祝靈兒正拿著鹵水葫蘆在玩,心裏咯噔一下“別動,這鹵水有毒”。


    聽到有毒,祝靈兒嚇得手裏的葫蘆掉在了地上,鹵水撒了一地。


    柳四郎聽到有毒,嚇得一激靈“有毒,這豆腐還怎麽吃,這不是要毒死人嗎?”


    “沒事,鹵水這毒和其他的毒毒性不一樣,隻要不喝就沒事。尤其是它點過豆腐後,毒性就沒了,所以吃豆腐沒事,喝鹵水要死人的。所以鹵水要好好地放,千萬不能讓孩子或者不知道的人喝了。”


    “原來是這樣”


    眾人心有餘悸。


    中午的時候,豆腐出來了,除了有點老,別的都還行。尹天浩用大蔥燉了一塊,十分好吃。下午的時候給大姑家送了一半,這石磨和牲口不能白用啊。


    迴來的時候大姑送了些糯米。


    第二天柳四郎就走了,臨走的時候把豆腐容器拿走了,反正留著也是沒用。


    過了十來天,柳四郎就把容器還了迴來。聳拉著臉,一副愁容。


    “四郎,怎麽還迴來了?家裏做了新的了?”


    “不是,姐,你別問了。”


    “咋,看你這樣子不是沒學會吧。”


    “不是,你弟又不是傻子,怎麽學不會呢。而且俺做的比天浩都要好。”


    “那你愁眉苦臉的幹啥呢。”


    “誒呀,做得好,就是賣不出去,一天也就買個半方,剩下的第二天全壞了。”


    “你怎麽這麽笨呢。不會少做點啊。”


    “行是行,不過忙活一天就做那麽點也掙不到錢啊,累死累活的,還不如種地呢。費心。不做啦”


    “好,不做就不做吧,反正家裏的地也種不完。姐給你下碗麵條去,吃完了飯再迴去”柳氏說道。


    “不吃了,俺這就迴去。”


    受到打擊的柳四郎,不過柳氏的挽留,飯也沒吃,直接迴家了。


    “這孩子,再怎麽說也得吃了飯再走啊。”


    “受打擊了唄。不過你家四郎也不是幹買賣的料,受不了這苦。”祝彪說。


    “受了受不了都得讓他試一下,否則他可不甘心,折騰一下也好,希望他能沉穩下來。”


    “你說的也對。”


    話說人都在麵館幹活呢,尹天浩跑哪去了。這不是葡萄下來,又拿著葡萄獻殷勤去了。


    要說這葡萄從漢朝傳入,至今有幾百年了,按理說這葡萄應該傳的大江南北遍地都是,其實不然。這葡萄在尋常百姓家依然不常見,甚至一些富貴人家也沒有,到底是和原因導致的,尹天浩也有過猜想,一是交通不方便,不利於傳播。二是這葡萄流行於貴族,尋常百姓見了也不認識。三百姓是唯糧食是從,像那些蔬菜瓜果根本不會刻意去種,就如這祝家莊一樣,要不是尹天浩從地主王家搜刮,還過著那蔬菜不能自由的生活。


    尹天浩去得時候,孫曄不在,玉芷爺爺說是拉著幾個孫子瞧病去了,看著陣仗,能出動老爺子的,身份地位應該不低,而且病情也不容小覷。


    看著尹天浩就進去,三爺爺說道“這小子就知道拿著三瓜兩棗哄騙俺們芷兒。”


    “別說,俺都是挺看好這小子的。再說你咋知道人家就拿了三瓜兩棗。”


    “俺看見了,青乎乎,圓不留丟的,肯定的青棗啊”


    “你呀,人家來了就是,還管人家拿的是啥,就是空手來,俺也高興。”


    閑話兩句就被來求診的人打斷了。


    孫家是醫藥世家,底蘊深厚。為了孩子的學業,請了一個老夫子,姓李。尹天浩來的時候他們正在授課,屋裏不僅有孫家的孩子還有其親戚家的,人非常多。看著其中一個年齡最小的,流著哈喇子,搖頭晃腦的跟著夫子讀書,尹天浩就覺得可愛。算算時間點,也該下學了,果不其然,過了不大一會,就下學了。


    尹天浩一眼就認出了人群中的玉芷。隨著一聲聲的唿叫,引來一片笑聲。由於出汗,一絲絲秀發沾在額頭上,甚是好看。直到一身影堵在尹天浩眼前,尹天浩才反應過來“你怎麽又來了?這才幾天啊。”


    “嗬嗬,六十三年沒見,當然想來了。”


    “你是想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還是你了解我。”


    “油嘴滑舌。走,迴屋啦。”


    玉芷突然扭頭對尹天浩說道:“一會見到母親,不要胡言亂語,否則不理你了。”


    “嗯,保證。”


    ……


    “伯母好”


    “誒呦,天浩來了啊。好些日子沒看見你了,怎麽吃飯了沒,我讓廚房做些。”


    “吃過了。我吃飯來的,剛來玉芷就下學了。”聽尹天浩的話,玉芷母親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這小子每次都踩著點來。


    “那喝杯水吧,天熱。”


    “謝謝伯母。不過這天也是,都出伏了,還這麽熱。”


    “誰說不是呢。以後你呢別拿東西來,空手就行。你看看累的滿頭大汗。”“玉芷,把你的手帕拿來給天浩擦擦汗。”伯母喊道。


    “不用不用,坐會自然就落汗了。”喝了兩口水,汗出的更多了。


    玉芷換好衣服,出來,給尹天浩一塊手帕。“謝謝”


    尹天浩擦了擦,擦完一看潔白的手帕,變得髒兮兮的,趕緊收了起來。


    “手帕還我”


    “現在不行,手帕髒了,等我迴去洗幹淨了再還你。”


    玉芷小臉一紅試著搶了一次,被尹天浩躲了過去。


    “天浩想洗,你就讓他洗吧。你手帕又不是這一塊。自己再那一塊不就好了,沒必要搶這一塊。”


    “伯母您說的對。”


    “你能來看芷兒我是非常開心的,你們多相處相處,日後感情會越來越好。這樣將來我也放心。”


    “芷兒,快看看,天浩帶來什麽好東西。”


    “蒲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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