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聽明白,她隻知道這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太子若是提前知道了,定會想出諸多藉口阻止小姐進宮拆穿他要把秦若接迴京城的計劃,還好此時他不在。


    等太子迴府時師琴月已經端正的坐在家中安安分分的習字了。太子迴來的時候正看到她奮筆疾書,湊上前環住她的腰身在她脖頸上細細密密的吻著,她的筆都快拿不住,趕緊捧起紙塞到太子眼前:「殿下看我今日習得字。」


    他一蹙眉,旁邊的小春幾乎要撅倒,不知自家小姐是哪裏來的勇氣將那篇半個時辰趕出來的字拿給殿下看。


    「怎麽練了那麽久還沒有半點長進?」


    她一抖,似乎迴到了從前被娘親打板子逼著練字的時候。


    察覺到懷中人的緊繃,他嘆口氣,執筆握住她柔若無骨的手寫,皚如山上雪,皎若雲間月,是卓文君的《白頭吟》。屋中旖旎的氣氛蔓延開來,下人都悄悄的退下。誰想他卻放開她的手,沉聲道:「我就坐對麵看著,你把這字帖重寫一遍。」


    師琴月大驚失色,狠了狠心轉身湊上去親他,還是繼續親親吧。


    事實證明太子確實沒有她娘親狠得下心,見她難得如此主動,便從善如流的繼續剛才未完的事,字帖便被擱置一邊。


    一直折騰到深夜,兩人躺在榻上,師琴月困得很,偏生太子在她耳邊叨吧叨吧,還伸出手來撥她的頭發:「你今日進宮同父皇說了什麽?」


    她欲睡未睡,沒有理他,卻覺得一雙手在掐她腰上的軟肉,生生掐的她清醒了。她心頭火起,他應該知道自己沒有說秦若的事情,要是說了太子怎麽可能還讓自己安然無恙的躺在這裏。


    「還不理我?」


    覺察出那雙手有向上的趨勢,她被迫開口:「聖上就是聽說我病了看看而已,還問我你身上的傷好了沒有。」


    「哦?」太子的聲音自她頭頂傳來,「我怎麽聽說父皇還說了些別的,唔……」


    她就知道皇帝身邊有他的人!聖上不過是隨口提了幾句他們二人成婚至今尚未有子嗣,要她務必養好身子,這都被他知道了……


    師琴月迅速捂住了他的嘴巴,手下的人卻笑起來,笑得她掌心麻麻的隻好放開他,那人卻笑得越來越大聲,笑得整張床都在顫。她覺得丟了麵子,恨恨的扯過被子惡聲惡氣道:「睡覺!」


    晨起時太子說今日帶她去市集上逛逛,她搖搖頭說今日要去寺廟。


    「去寺廟做什麽?」


    「昨天入宮時,娘娘說紫雲山上的廟求子最為靈驗,讓我得空去拜一拜。」


    太子的眼神驀然變得幽深,她卻恍然未覺,接過他手中的藥碗一飲而盡。


    今日於她而言是個重要日子,她特地從梳妝匣底翻出那支許久不戴的簪子,挽了個簡單的發髻,挑了件樸素的有些簡陋的裙子。太子問時,她言之鑿鑿的說,穿的素淨才顯得出她求佛祖的心誠。


    紫雲廟她去過許多次了,有為了求大哥在戰場平安的,有為了求二哥考取功名的,有……為了求與一人姻緣的。


    但她今日特地沒有走慣常走的那條道,擇了條後山有些陡峭的小路,這路人跡罕至,深一腳淺一腳的泥與露水將她的裙擺弄的有些髒了。小春心疼的替她提著裙擺問為什麽有大路不走。


    她嘆了口氣:「今日是他母親的忌日,他慣常今日會來紫雲寺的,我怕遇著他。」


    小春不明白,就算是碰著又如何,隻是默然點頭攙扶著她往前走,身後的一個人影卻一頓,目光複雜的注視著她遠去的背影。


    自從他設計師琴月知道秦若一事害的她高燒不退,謝璟臣便打定主意不再靠近她。這才換了條後門的小路,卻沒想到二人之間的默契讓他們避無可避的碰在了一塊。


    他自高中榜首便投靠了宣王,他自知同太子之間素有嫌隙不可能被重用,不如投靠宣王,宣王野心勃勃,幾年來從未放棄對太子之位的覬覦,他隻有取得了宣王的信任,才能提前知道她可能麵臨的危險。


    去南城正是因為他知道宣王會在南城對太子下手,也是他通知了太子的侍衛趕來相救,可去到廟中那些侍衛隻顧著救太子,無一人關心不知所蹤的太子妃,看到廟中隻有太子一人,他腦袋轟的一聲炸開,不管不顧的隻身一人上山去救她。


    他原本也想讓她什麽都不用知道,繼續當個高高在上的太子妃,他自會想辦法護她周全,可是太子要將秦若接迴京城,必會威脅到她,他必須讓她知曉。


    他也知道自己設的局匆忙,自己投靠宣王的事也瞞不過太子,但他知道師家對於琴月而言有多重要,他寧可自己被她誤會,也好過看她一無所知的麵對即將到來的秦若。眼看著她和太子日漸親密,他沒有把握師琴月還能相信自己空口無憑的話,這才出此下策讓她親耳聽見真相,卻沒想到惹得她如此傷心。


    她的衣裙為何如此單薄?自兩人上次南城一別,她似乎瘦了不少,是因太子而神傷嗎。他不是故意害她傷心,隻是太子將人藏的極好,靠他一人無法阻止秦若進京,他又不能讓宣王知道這件事,免得以此來對付太子,她是太子妃,他不能讓太子真的出事,隻能靠這種拙劣的法子提醒她。


    本想下山尋個客棧待她走了再上山,可是瞥見她發間那根銀白色的簪子,還是鬼使神差的跟了上去,如果連說話都不能,那跟著她遠遠的看上一眼總歸不算逾距了吧。他看著師琴月跪在蒲團上,瘦弱的身軀不斷的磕著頭,無比虔敬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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