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執法者不能得到監管,則法製毫無意義。


    監察局其實已經盯上王雲霄團夥很久了,這個混混團夥在去年因為年齡問題逃過了兩次專項打擊,成為漏網之魚,如今更是在南通區新任局長秦向東的庇護和扶持之下,飛快成長為一顆毒瘤。


    在加入特務科成為警局編外人員之後更是肆無忌憚,聚眾鬥毆、私藏軍械、當街搶劫殺人、欺男霸女、強占民宅、可以說是無惡不作,罪行罄竹難書。


    上個月更是打著特務局的旗號攻擊尼德蘭外交領事館,殺死外交人員,造成極其惡劣的影響,讓政府在外交領域處於極其被動的局麵。


    不過俗話說天要使其滅亡,必先使其瘋狂。


    長期以來的包庇縱容終於讓這夥人的自信心膨脹到了極點,居然跑到海濱區,意圖綁架沈家幼女!如此令人發指的惡行已經徹底突破了底線,上級領導終於下達指示,一定要將這個犯罪團夥繩之以法!


    非如此不足以平民憤!


    薑舞陽的心髒劇烈跳動著,幾乎按耐不住自己內心中的興奮之情。


    由於秦向東的庇護,過去那些罪行根本拿不到實際的證據,他拿王雲霄一點辦法都沒有。但這次不一樣了,沈家人主動報案,有目擊證人可以證實,王雲霄團夥不僅擅闖民宅,嚴刑逼供編造證據試圖構陷沈家,更是從保險櫃中劫走上百萬元的巨款。


    他這迴死定了!


    沈家的錢是那麽好拿的嗎?一次上百萬……這個證據一旦做實,不要說王雲霄,就連特務局都得跟著吃瓜落。


    薑舞陽早就看特務局不順眼了,隻不過是一個負責抓鬼的部門,就可以無視國家法度,肆意踐踏民權,把自己當成了天門的太上皇一樣,所有資源都要向它傾斜,一言不合就殺人滅口,殊不知此等倒行逆施之舉,早就已經引起民憤。


    民眾恨不得生啖其血肉!


    若是放在過去,薑舞陽也不敢輕易坦露心聲,隻能忍氣吞聲虛與委蛇。


    但這次不一樣了,他們惹到了沈家!


    就以沈家在天門的地位,在大總統心中的地位,完全有資格與特務局那一群蠹蟲分庭抗禮而不落下風。


    這個時候就需要自己這樣的忠義之士衝鋒陷陣,振臂高唿,百姓必然贏糧而景從,最終還天門以朗朗乾坤!


    薑舞陽越想越高興,臉上的笑容幾乎都控製不住。


    肖珂捂著肚子,莫名其妙地看著他坐在對麵發癲。


    這人前些日子還挺正常的,怎麽突然之間就跟喝了迷魂湯一樣,變得跟神經病似的?


    不會是中邪了吧?


    但他現在也不敢開口說話,隻要一開口就會挨打。


    注意到陳宇光偷瞄過來的眼神,肖珂微微搖了搖頭。


    人不能跟神經病一般見識。


    經過半個多小時的旅途顛簸,監察局調查小組終於趕到了目的地——利馬咖啡館。


    然而現場隻有一個拎著手提箱戰戰兢兢的沈家女傭。


    逐漸開始升溫的太陽,讓薑舞陽腦門上泛起一層薄汗。


    “他們人呢?”


    “你們就帶了這點人過來?”


    沈家的女傭看著薑舞陽,同樣一臉疑惑:“他們有十多個人,全副武裝,你就帶著這幾個人,能管什麽用?”


    “我本就是來履行監察職責,難道他還敢抗命不成?”


    薑舞陽並不認為王雲霄團夥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公然抗命,那就更坐實了他們的罪行。


    至於說以前有當街殺人的前科……那殺的都是普通人,跟我能一樣嗎?我是公職人員!


    不過人家的提醒也有道理,對付這群暴徒不能太過大意,萬一他們狗急跳牆就不好辦了


    薑舞陽在心中略作思考,便借用咖啡館的電話打迴單位,向上級請求支援。


    海濱區的警局也不值得信任,他們自己那攤子事不比南通區幹淨多少,都是國家蛀蟲。


    如果能夠調動軍隊就好了。把機槍架起來,管你什麽妖魔邪祟都要灰飛煙滅!


    “沒有支援?什麽叫沒有支援?”


    放下電話,薑舞陽臉色難堪。


    上級領導居然懷疑他要和王雲霄火並,簡直是莫名其妙,對我就這麽沒信心嗎?


    憑什麽南通區可以調動軍隊,監察局這邊就不能?這可是沈家被人搶劫勒索了呀!如果連沈家陷入如此境地,軍方都能坐視不理的話,那天門上下還有誰的人身安全可以保證?


    大總統執政不過兩年,世道竟已淪落至此!


    不過也不能說完全沒有好消息,通過這個電話,薑舞陽也得到了關於王雲霄一夥的最新情報,他們居然跑到沈誌東先生的公司裏去鬧事,裹挾其律師前往律師事務所。


    這很明顯又要捏造證據,羅織沈誌東的罪名!


    他們到底想要做什麽?是想毀了天門嗎?


    現在眼看著這些暴徒不僅不知收斂,反而行事越發激進。薑舞陽意識到自己必須抓緊時間,趕在對方前麵進行阻攔,否則繼續放任他們如此胡鬧,恐怕就要有不忍言之事發生。


    驅車一路疾馳,緊趕慢趕終於來到律師事務所樓下。


    薑舞陽一跳下車就看到守衛在事務所門口的府兵,二話不說就跳下車來,氣勢洶洶走到門口之人麵前,掏出證件大聲說道:“我是市監察局特別調查小組組長薑舞陽!讓王雲霄馬上給我出來!”


    餜子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撇了撇嘴道:“能好好說話嗎?”


    薑舞陽掏出手槍打開保險對準餜子,厲聲道:“都給我放下武器!束手就擒!讓王雲霄出來……”


    他話還未說完,餜子一抬手就將手中流雲步槍掄圓了照著他的臉砸了過去。


    沉重的木質槍托精準地砸在薑舞陽的嘴上,當場砸斷了他的兩顆門牙,連帶著還沒說完的話也戛然而止。


    “聽不懂人話?”


    餜子一臉疑惑,你哪兒來那麽大的氣性,嘴還那麽臭,早上沒吃早飯,吃的是屎吧?


    見到自家隊長挨揍,調查組其餘成員紛紛掏出武器對準餜子,現場氣氛一時間陷入了僵局。


    “都別衝動,先把武器放下!”


    肖珂從車上下來,按住自己麵前之人的肩膀:“有什麽話坐下來好好說,別動不動就拿槍比劃。”


    “沒事,你讓他們開槍。”


    餜子一臉不屑,就你們手裏這小砸炮,擱這兒嚇唬誰呢?


    “我數三個數,你們要不就把槍扔了,要不就對準我開槍。”


    餜子冷聲道:“別說我沒給你們機會,等我數到三,誰手裏還有槍,我就廢了他!”


    “伱敢!”


    薑舞陽捂著嘴從地上爬起來,怒道:“你敢公然抗拒監管?”


    說完這句話,他就發現餜子臉上的表情變得微妙起來。


    “你這副無恥的嘴臉倒是跟我大哥今天有幾分相像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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