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家的錢都不是大風刮來的。


    慕玉明這個人在王雲霄的印象中還算不錯,但要說他具體做什麽生意,王雲霄還真是一無所知。


    做什麽生意能經得起自家閨女這樣大手大腳地花錢?


    隨便買丫鬟,隨便捐款……


    當然人家具體做什麽生意,和王雲霄沒有多大關係,警局也沒有那個精力去追查私人資金的來源和流向。


    他和高山考慮的是——如果人沒有問題,問題會不會是出在錢上?


    大羅教上門敲詐勒索,是為了錢。


    現在這個受害者家屬跑到警局來顛倒是非黑白,似乎還是為了錢。


    人為財死不奇怪,可他們是怎麽知道這筆錢的呢?


    現在的大額資金都直接在銀行裏流轉,不會像過去那樣,拿出實際的銀子,或者開具銀票之類。到底誰兜裏有錢,能不能訛錢,這種事你沒有特殊渠道還真不一定能搞清楚。


    王雲霄打開筆記本:“先查內鬼!”


    “就是他!抓起來!”


    都是自家兄弟。


    “上次那個人是怎麽處理的?”


    王雲霄讓高山把有嫌疑的人單獨叫出來談話,自己拿著筆記本在旁邊盯著。


    不管特務局打這個窩子到底是想要釣什麽王八,警局這邊正常的調查流程肯定是要走的。高山做完這份筆錄之後,就放在他自己的辦公桌上,能夠接觸到的人少之又少。


    每一次無麵者的出現,都意味著一名警員的消失。


    筆記本不顯示活人的信息,但這種無麵者似乎又不害怕火光——準確來說是他在變化成另外一個人的樣子之後,隻要不繼續變型就不會出紕漏。


    這似乎又涉及到了“自我認知”方麵的知識,具體的原理王雲霄搞不清楚,但這個無麵者的暴露,讓他腦海中產生了一些無端的聯想。


    “問不出有價值的情報,就押送到特務局去了。”


    “偵測到無麵者……”


    王雲霄剛剛學會使用這個筆記本的時候,就在警局裏抓出了一個“無麵者”,沒想到這次又遇到了一個,偽裝得相當完美,無論從相貌還是聲音上都挑不出任何破綻。


    但自家兄弟未必就值得信任。


    雖然他知道這是出於保護的目的,但什麽情報都不掌握的話,遇到實際問題也很難進行處理。


    秦向東對此也很無奈,警局和特務局之間存在著嚴重的信息隔離,即使他有辦法從當初那個無麵者口中問出情報,也不一定能夠理解情報本身的價值。


    問什麽都問不出來,特務局那邊也沒有下文,撫恤金都不知道該怎麽批。


    “之前咱們掌握的情報不足,但是秦局你還記得嗎,在你給我的那些檔案資料裏麵,有一個聽起來像是風水師和陰陽先生組成的門派,叫做錯金門。”


    王雲霄對於錯金門這個名字的了解其實早在這之前,也就是時空迴溯之前,在陳燕家遇上的那個叫做冷念的風水先生。


    當時小劉護士給他們講過有關有這個錯金門的故事,但王雲霄聽完就忘了。


    笑死,那都是幾百章之前的事情了,三天前更新的章節內容老子都未必記得。


    第一次遇到無麵者的時候,因為筆記本上的描述非常西式,所以王雲霄也沒有把這兩者聯係到一起去。


    但隨著自身閱曆的逐漸增長,見識到了這個圈子裏麵許多中西結合,土洋混搭的例子之後,再次遇到這種無麵者的時候,王雲霄腦子裏麵第一時間就迴想起了錯金門這個名字。


    “你的意思是說,這個人有可能是錯金門的弟子?”


    經過王雲霄的提醒,秦向東思考了片刻,臉色逐漸鄭重起來:“能確定嗎?”


    “不能確定。”


    王雲霄搖頭道:“據我所知,錯金門的風水師最擅長改頭換麵,混淆天機,以此來趨利避害,抵擋災劫。改頭換麵隻是手段,並不是目的。而我們前後抓住的這兩個人,很明顯就是負隅頑抗的死硬分子,嘴非常硬,看起來就像是被人當做棋子而不自知的亡命徒。”


    “但俗話說得好,同行是冤家。就算他們不是錯金門的人,錯金門對他們也一定會有所了解。否則他們恐怕也沒資格被列入到政府的重點監管名單裏麵了。”


    “有道理。”


    秦向東隻覺得眼前一亮:“這確實算得上是一條線索,不知道能不能找到錯金門的弟子過來協助調查呢?”


    王雲霄攤手道:“錯金門好找,但值得信任的人不好找啊。”


    隱秘結社隻是一個統稱,實際上在那份名單裏的大部分組織並不算隱秘,隻不過普通人平時接觸不到他們所在的那個圈子。


    比如紅燈會,人家隻是低調,又沒打算藏著掖著。你真想找,出門隨便找個胡同口,問問聊天嗑瓜子的大姨,說不定就能找到紅燈會的中層領導了。


    前進教會,名下掌握著諸多輕工紡織工廠,那更是天門市的重要經濟支柱之一。人家的教堂就光明正大地修建在那裏,一點都沒有要遮掩的意思。


    錯金門更不能算是什麽隱秘組織,甚至可以說是半公開化的江湖門派。風水師也要吃飯的,沒有顧客上門送錢,他們天天自己給自己看風水,看不出麻花大餅子來。


    這群人現在整天圍著那些前朝的王公貴族,遺老遺少打轉,最忌諱和公門中人打交道,尤其不願意進警察局。


    嘴上說是怕沾染公門的煞氣,實際上則是因為雙方相看兩相厭。警察辦案要講究證據,而風水學上的東西,根本沒辦法做證據。


    兇手在受害者門口放了一個鐵皮王八,過了仨月受害人死了。就算兇手自首了,警察能找風水師來作證麽?風水師怎麽做這個證?


    不是說科不科學的問題,這個口子就是不能隨便開的。


    就像安樂死一旦合法化,你一個普通人安樂不安樂,那就不是你說了算的了。


    刑事案件一旦涉及到這些玄學和靈異要素,就會變得特別麻煩。


    “不管怎麽說,隻要有方向就是好事。”


    秦向東笑道:“咱們先把這個人留住,然後我去想辦法。”


    已經再一再二,不能再三再四了,要不然就讓這些無麵者一個個替換過去,警局裏有多少人手經得住這種消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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