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家中,趙玨把從書鋪領到的紙張從書箱裏拿了出來,攤開,磨好墨後,就開始抄起書來。


    四書五經他已經背的滾瓜爛熟了,所以並不需要看原書,隻要默寫好就成。慢慢地越寫越順,漸入佳境。


    如此,在家抄了幾天書,九月份就到了。


    這幾天,趙玨都是在家抄書。累了的時候就停下來,休息一會兒。有時也會拿起棋譜鑽研,或者和餘宏手談幾局。就這樣,兩人的棋藝也都各自有了進步。


    九月到了,府學也正式開始上課了。


    一早,趙玨起床洗漱了之後,鍛煉了一番,把早飯吃了,又換了一身幹淨的衣衫,就領著趙全出了門。


    路上,想起沒跟兩人交代中午不迴來吃飯的事情,便跟趙全囑咐了一聲。


    “我以後中午都會在府學進食,不用擔心我的午飯問題。你待會兒迴去記得跟餘宏說一聲這個事情。等下將我送至府學門前,你就可以先迴去了,然後下午散學前再來接我就可以了。”


    趙全應道:“是,公子。”


    及至府學門前,與趙全分開後,趙玨就進了門。


    今天是府學第一天,趙玨莫名有點緊張。


    走進課堂,看見學子們都是三三兩兩的,顯然都有了自己的圈子。趙玨默默地找了一個適中的地方坐下了。既不靠前也不靠後,剛剛好。


    府學總共有五名夫子,都是比較年老又科考無望了的舉子,因為不能再進一步了,便來府學教書,這也算是一種另類的慰藉。


    教學內容包含經義、律法、算學、雜文、詩賦、策問等。大多數夫子倡導‘師傅領進門,修行靠個人’,都是自由向學,夫子卻是不管的。


    趙玨也是才知道,府學每天隻上半天課,下午自由活動,晚上也是沒人管的。到處充滿著一種自由的氣息。


    上午上完課後,趙玨整理好了自己的一應物品,就準備去吃飯了。


    一個人趕至膳堂,領到自己的飯食,看見都是一些很普通的飯菜,也沒什麽可挑剔的,便開始進食。


    “這位小兄弟,在下江文博,交個朋友?”


    一道清朗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趙玨微抬起了頭,看見對麵坐下了一位十五六歲的少年。少年樣貌清秀,微笑的時候露出嘴裏的小虎牙,看著倒是挺可愛的。看他的穿著打扮應當是屬於富家子那一掛,身上穿的用的無一不精致,而且是那種低調內斂的有錢,讓人看著很舒服。


    趙玨看著他道:“在下陽淮縣趙玨,見過江師兄。”


    少年微微一笑,道:“趙師弟看著好小,方才進來的時候都嚇了我一跳。”


    聽到這話,趙玨卻沒言語,並不知道要說些什麽,便繼續低頭吃飯。


    也許是感受到了場麵的尷尬,對麵的江文博轉移了話題。


    “趙師弟平時不住宿舍?這幾天也沒怎麽在府學內見過你?”


    “在外麵買了房子,住外麵了。”微停下了進食,對著江文博說道。


    聞言江文博一驚。也都是趙玨長得太會迷惑人,清俊的五官棱角分明,即使是配上一身簡單的青色學子衫也顯得俊朗非凡、氣質斐然。若是不看他簡單的衣飾可能還會有人把他當成豪門世家子。但是就是他的衣飾將他的身家暴露無遺。


    趙玨穿的都是他母親給他縫製的衣服。做的都是簡單的學子衫樣式,沒有什麽花樣,也不算精致,甚至說的上是寒酸。


    但就是這麽一位穿著寒酸的學子,竟然在外麵買了房子。可不是要驚掉人的下巴。


    “倒是讓人挺意外。”江文博道。


    趙玨也知道對方的意思,也不拆穿。倒是他自己也很意外對方會過來跟他搭話。畢竟對方跟他所處的階層不同,應當不怎麽願意跟他們這類人來往才是。


    想了想,趙玨便問出了口:“我倒更意外江師兄怎麽會過來找我交朋友。嗯,江師兄會告訴我嗎?”


    “眼緣,我看趙師弟頗合眼緣,就過來了。”江文博笑著說道。


    突然想到了什麽,輕笑了一聲,對著他道:“其實不止我,其他人應當也對你挺好奇的。目前府學內年齡最小的秀才不說,就說你這惹眼的樣貌吧,就能給你找來很多朋友。畢竟看人先看的終歸還是你這張臉。”


    趙玨覷了他一眼,嗔道:“你說實話,你是不是看中了我美色才過來的?”


    “哈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你這人真有意思。”江文博大笑道,“的確是看中了美色來著。你猜的不錯。”


    對於對方的坦誠,趙玨很滿意,看人先看臉的確不虛,不過看人也不能光看臉。以後再觀察就是了。就目前情況來看對方人還行,雖然是富家子弟,身上卻少有那種驕奢之氣。性格也爽朗大方,還是挺對他胃口的。


    午飯就在雙方的交談中過去了。


    下午學習六藝,現在時間還早。本來如果在府學內住宿的話,現在是可以去午休的,但是如今卻是不行了。


    江文博拉著趙玨去了他的宿舍。一路上碰到了很多學子,大家都熱情地跟他打了招唿,這時,趙玨才知道這位江師兄的人脈。


    趙玨被帶著進了宿舍內間。


    府學宿舍分為幾種,有單人的,也有多人的。江文博住的很明顯是最好的那種。單人宿舍,一室一廳一書房的布局。


    在這裏,趙玨也見到了他的書童。那是個很正經的人,說話做事一板正經。書童很明顯是被家裏人調教過了的,說起話來前麵老是夾雜著一句“老爺說……”或是“夫人說……”,其實他就想問一句你敢不敢直接就你自己說。


    兩人在宿舍聊著天,趙玨從聊天中才知道這位江師兄家裏是書香門第,清貴之家。他爺爺是已經致仕了的當朝五品官員,雖然已經致仕了,但是能做到五品官職,怎麽可能會沒點人脈。


    江家爺爺在快致仕之前就想著培養出接班人,能將他這一代的輝煌傳承下去。卻沒想到家中子孫爭氣的沒幾個,就目前他家裏考中秀才的也隻他一人而已,所以江家爺爺就將全部希望放在了這位仁兄身上,就等著他出人頭地,考中進士,繼續他的輝煌。


    趙玨聽了對此也不好說什麽,隻能說個人有個人的命。能有一個曾經當大官的爺爺是他的命,現在傳承人家的誌向也是他的命。他能做的無非就是認命罷了。


    到了下午學習六藝的時間,兩人停止了此次交談。


    六藝是禮、樂、射、禦、書、數。這些都有專門的夫子來教習。除此之外,琴棋書畫也都有專門的夫子來教授。這些夫子都是各個方麵的佼佼者,教他們這些人綽綽有餘。


    府學並不要求六藝皆精,或者六藝都會,隻是看個人選擇罷了。


    趙玨決定除了六藝之外,下棋和畫畫他都要學,隻是除了畫畫和書法這兩項外,其他幾項他都隻要求自己學會,並不需要學精罷了。


    其中禮數課和騎馬射箭的課程他決定交叉著時間來上,兩天一次。禮數課重要,各種禮節都要學會才不會在人前失誤、丟臉。騎馬射箭課程也隻是他個人興趣愛好罷了,而且隻要學會騎馬,這項課程之後也就不必再上了。他對自己的箭術很有信心。


    樂理課他選擇彈琴,跟算數課安排在一起交叉著上課,也是兩天一次。這兩項課程,特別是樂理課,他隻要求自己能學會,達到能有所了解,可以跟人交流的地步。其他的並不強求。


    下棋課程也隻是隨緣,有時間就上,沒有時間也就放棄,並不打算多糾結。


    書法和畫畫這兩項課程,趙玨卻決定好好地學了。尤其是畫畫,他很感興趣,也早就想學了。


    如此,書法和畫畫課程每天都學,每次學習半個時辰。其他各項課程交叉著來學,兩天上一次課程,每次花半個時辰學習。算起來,他每天光是花在六藝上的時間就有兩個時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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