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兒，快給我抓住她！”
李四猶豫片刻，朝蘇柒雪出手。
蘇柒雪拽著李四的袖子，使勁兒一扯，胳膊上的衣袖被扯了下來，露出一條條疤痕。
下意識問道：“你這傷，誰打的？”
問出來這話，蘇柒雪才反應過來不對。
誰打的，還能是誰打的，當然是他那村長老爹啊。
李四眼中閃過一絲慌亂，大聲喊道：“姐姐，你幹嘛呀，害羞羞！”
他立馬把胳膊藏在身後，快步走到角落裏，臉上還是那副憨憨的神情。
打鬥停止，還是有眼尖的鄰居們看見了李四胳膊上的傷痕。
村長指著蘇柒雪，扭頭氣急道：“你還愣著幹什麽？抓住她！”
李四站在角落，抿著唇，一言不發。
這一舉動徹底惹怒了村長，他走上前，抬手朝李四臉上打了過去。
清脆的巴掌聲，傳到每一個圍觀者的耳朵裏。
有人站出來指責道：“村長，你打他作甚？”
村長冷聲開口：“我自己的兒子，想打就打，想罵就罵，你們管得著嗎？”
“我呸！別說打他了，就是殺了他，你們能把我怎麽樣？”
說著，他一手捂著眼睛，一手指向蘇柒雪：“還有你，醜八怪。”
“你就是吃飽了撐的，大早上不讓人睡個安穩覺，瞎鬧什麽？我勸你莫要多事！”
醜八怪？
心頭猛地一顫。
現在的自己，已經這般醜了嗎？
蘇柒雪沒有搭理村長，抬腳朝角落裏的李四走去。
鄰居們仰著脖子，一臉八卦的表情藏都藏不住，都想知道蘇柒雪接下來要做什麽。
劉婆婆擔憂地聲音傳來：“小雪，咱們迴去好不好？”
蘇柒雪轉身，淺笑搖頭：“劉婆婆，你剛剛也看到了李四身上的那些傷吧？新傷疊舊傷，明顯是長時間遭受村長的虐待，這事兒，不能當做沒看見。”
“倘若今日我們袖手旁觀，任由村長繼續打罵李四，那總有一日，李四會被打死的。”
身後，李四深吸一口氣，麵上強裝鎮定，實則心裏早已波濤洶湧。
這人，是在護著自己嗎？
趙秋拉了下劉婆婆的胳膊，小聲道：“娘，小雪想幫李四，我們看著就好。”
劉婆婆張了張嘴想說什麽，猶豫片刻，把心裏想說的話又咽了下去。
村長衝地上吐了一口濃痰：“多管閑事！”
“打死了算我的，跟你有什麽關係？我勸你不要多管閑事，不然，趙家以後……”
蘇柒雪再次忽視村長，耳朵自動屏蔽村長後邊說出的話。
她轉身盯著李四：“你想擺脫這個家嗎？”
一臉憨態的李四，頓時變了神色。
心髒撲通撲通亂跳，他咽了咽口水，鬼使神差的說了句：“想。”
隨即，他收起臉上的憨樣，語氣平淡道：“我不想再挨打了，你是那個，能幫我的人嗎？”
蘇柒雪點頭：“是，我幫你。”
村長豎起耳朵聽著兩人的談話，他這才反應過來李四是裝傻。
大步繞過蘇柒雪走到李四身旁：“好啊你這個小兔崽子，裝傻是吧？裝傻糊弄你老爹是吧？”
說著，用他那隻沒有捂眼睛的手去揪李四的耳朵。
手在耳朵上擰了一圈，隻見村長惡狠狠道：“什麽時候開始裝傻的？說！要是不說實話，我今日就把你這隻耳朵給擰下來，下酒喝！”
李四吃痛，下意識抬手去護自己的耳朵。
掰了兩下，耳朵依舊死死地被村長用大拇指揪著，突然從心底升起一股無力感，疲憊掛在臉上，揮之不去，久久不散。
他冷笑：“你問我從什麽時候開始裝傻的，這還真得讓我好好想想。”
閉目，陷入了迴憶。
良久，緩緩開口：“從我娘跳井自殺，從你對我非打即罵，日日拿柳條打在我身上，讓我找不到吃的就別迴來的時候……我若不裝傻，怎能活下去呢？”
他使勁兒掙紮，想讓自己的耳朵從村長手中掙脫出來。
可村長又豈會如他的意？
揪著他耳朵的大拇指和食指，更加用力：“翅膀還沒硬呢，就敢跟你老子玩兒心眼，啊？今日要不打死你，我就不是你老子！”
話落，揪著李四耳朵朝大門走去。
圍觀的鄰居們，沒有一個要出來阻攔的意思。
別人的家務事兒，誰都不好插手，這也是鄰居們不上前阻止的原因之一，另外，他們還不能得罪村長，便隻能當做沒看見。
蘇柒雪實在看不下去了，她收迴視線，一個快步上前：“鬆開！”
村長迴頭：“醜八怪，我現在沒空搭理你，等我收拾完了這個小兔崽子，再來收拾你！”
蘇柒雪深吸一口氣，實在不想再多費一點兒口舌。
手指落在村長的手腕上，一個用力，村長忙哀嚎道：“哎呦，疼啊。”
手腕的疼痛，讓他不得不鬆開揪住李四耳朵的手。
蘇柒雪見狀，另一隻手拉著李四的胳膊，把人拽到身後，聲音冰冷道：“我幫你殺了他，可好？”
嘩然！
鄰居們的聲音一個接一個響起：“姑娘，他可是村長，不能殺啊。”
“姑娘啊，別犯傻哈，為了一個外人，不值當的。”
有人視線落在劉婆婆、趙叔身上，大聲說道：“哎，這姑娘是你們撿來的，你們去勸勸她，別讓她走錯了路啊。”
劉婆婆上前一步：“小雪……”
緊接著，重重歎了口氣，阻止的話還是沒有說出口。
村長的心髒都漏了半拍兒，在此之前，他是不會把這個小姑娘放在眼裏的。
可手腕上的疼痛還在繼續，讓他就這樣僵在了原地。
蘇柒雪扭頭高聲開口：“劉婆婆、趙叔，今日要是沒有人站出來拉他一把，他必然活不過明日，既然事情已經揭開了，那不妨幫人幫到底，殺了村長，從今往後，荒嚴村所有的人都不用再怕他。”
李四抬頭盯著蘇柒雪的背影，隻覺得心裏暖暖的。
“不要殺他。”
“迴去吧，這件事你們誰也管不了。”
蘇柒雪鬆開村長的手腕，不敢置信地轉身問：“你剛剛說什麽？”
“他都這樣對你了，你難道不想殺了他嗎？”
李四搖頭：“他是我爹，不能殺。”
聲音清楚地傳入鄰居們的耳中，他們看向李四的眼神中，多了一絲欣慰，這心性，怕是遺傳了他那位貌美的娘啊。
李四的娘親，溫婉貌美。
是荒嚴村的村花。
即使身穿補丁的衣裳，也掩蓋不住她的美貌。
李四搶東西的行為，曾有鄰居暗地裏大罵：真不愧是他爹教出來的，一樣的無賴！
直到此刻，他們才一改之前對李四的看法，覺得這個孩子還有的救。
蘇柒雪忽然笑了：“好，看來你並非一點兒良心都沒有 ，那我暫且放過他！”
說著，轉過身來，視線緊盯著村長：“他讓我不要殺你，看在他的麵子上，就暫且饒過你吧。”
“從今日起，你要是再打他一下……我立馬要了你的命！”
村長咧嘴笑道：“不打不打，我保證，再也不打他了。”
隨即，衝圍觀的鄰居擺手：“熱鬧也看完了，都散了吧。”
“四兒，跟爹迴家。”
李四的目光還黏在蘇柒雪身上，聽此，他說：“謝謝……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蘇柒雪輕聲道：“你可以和趙叔、劉婆婆、秋姐姐一樣，喚我小雪。”
“你是我李四第一個朋友，往後有什麽需要幫忙的，但憑吩咐！”
蘇柒雪想了想，差點把重要的事兒給忘了。
“那個，趙家的雞肉，還有嗎？”
李四苦笑一聲：“沒了，我爹他……從不留東西過夜。”
得！雞肉還是沒要迴來。
看熱鬧的人都散了，蘇柒雪跟在趙秋身後離開。
路上，四人一言不發。
李四猶豫片刻，朝蘇柒雪出手。
蘇柒雪拽著李四的袖子，使勁兒一扯，胳膊上的衣袖被扯了下來，露出一條條疤痕。
下意識問道：“你這傷，誰打的？”
問出來這話，蘇柒雪才反應過來不對。
誰打的，還能是誰打的，當然是他那村長老爹啊。
李四眼中閃過一絲慌亂，大聲喊道：“姐姐，你幹嘛呀，害羞羞！”
他立馬把胳膊藏在身後，快步走到角落裏，臉上還是那副憨憨的神情。
打鬥停止，還是有眼尖的鄰居們看見了李四胳膊上的傷痕。
村長指著蘇柒雪，扭頭氣急道：“你還愣著幹什麽？抓住她！”
李四站在角落，抿著唇，一言不發。
這一舉動徹底惹怒了村長，他走上前，抬手朝李四臉上打了過去。
清脆的巴掌聲，傳到每一個圍觀者的耳朵裏。
有人站出來指責道：“村長，你打他作甚？”
村長冷聲開口：“我自己的兒子，想打就打，想罵就罵，你們管得著嗎？”
“我呸！別說打他了，就是殺了他，你們能把我怎麽樣？”
說著，他一手捂著眼睛，一手指向蘇柒雪：“還有你，醜八怪。”
“你就是吃飽了撐的，大早上不讓人睡個安穩覺，瞎鬧什麽？我勸你莫要多事！”
醜八怪？
心頭猛地一顫。
現在的自己，已經這般醜了嗎？
蘇柒雪沒有搭理村長，抬腳朝角落裏的李四走去。
鄰居們仰著脖子，一臉八卦的表情藏都藏不住，都想知道蘇柒雪接下來要做什麽。
劉婆婆擔憂地聲音傳來：“小雪，咱們迴去好不好？”
蘇柒雪轉身，淺笑搖頭：“劉婆婆，你剛剛也看到了李四身上的那些傷吧？新傷疊舊傷，明顯是長時間遭受村長的虐待，這事兒，不能當做沒看見。”
“倘若今日我們袖手旁觀，任由村長繼續打罵李四，那總有一日，李四會被打死的。”
身後，李四深吸一口氣，麵上強裝鎮定，實則心裏早已波濤洶湧。
這人，是在護著自己嗎？
趙秋拉了下劉婆婆的胳膊，小聲道：“娘，小雪想幫李四，我們看著就好。”
劉婆婆張了張嘴想說什麽，猶豫片刻，把心裏想說的話又咽了下去。
村長衝地上吐了一口濃痰：“多管閑事！”
“打死了算我的，跟你有什麽關係？我勸你不要多管閑事，不然，趙家以後……”
蘇柒雪再次忽視村長，耳朵自動屏蔽村長後邊說出的話。
她轉身盯著李四：“你想擺脫這個家嗎？”
一臉憨態的李四，頓時變了神色。
心髒撲通撲通亂跳，他咽了咽口水，鬼使神差的說了句：“想。”
隨即，他收起臉上的憨樣，語氣平淡道：“我不想再挨打了，你是那個，能幫我的人嗎？”
蘇柒雪點頭：“是，我幫你。”
村長豎起耳朵聽著兩人的談話，他這才反應過來李四是裝傻。
大步繞過蘇柒雪走到李四身旁：“好啊你這個小兔崽子，裝傻是吧？裝傻糊弄你老爹是吧？”
說著，用他那隻沒有捂眼睛的手去揪李四的耳朵。
手在耳朵上擰了一圈，隻見村長惡狠狠道：“什麽時候開始裝傻的？說！要是不說實話，我今日就把你這隻耳朵給擰下來，下酒喝！”
李四吃痛，下意識抬手去護自己的耳朵。
掰了兩下，耳朵依舊死死地被村長用大拇指揪著，突然從心底升起一股無力感，疲憊掛在臉上，揮之不去，久久不散。
他冷笑：“你問我從什麽時候開始裝傻的，這還真得讓我好好想想。”
閉目，陷入了迴憶。
良久，緩緩開口：“從我娘跳井自殺，從你對我非打即罵，日日拿柳條打在我身上，讓我找不到吃的就別迴來的時候……我若不裝傻，怎能活下去呢？”
他使勁兒掙紮，想讓自己的耳朵從村長手中掙脫出來。
可村長又豈會如他的意？
揪著他耳朵的大拇指和食指，更加用力：“翅膀還沒硬呢，就敢跟你老子玩兒心眼，啊？今日要不打死你，我就不是你老子！”
話落，揪著李四耳朵朝大門走去。
圍觀的鄰居們，沒有一個要出來阻攔的意思。
別人的家務事兒，誰都不好插手，這也是鄰居們不上前阻止的原因之一，另外，他們還不能得罪村長，便隻能當做沒看見。
蘇柒雪實在看不下去了，她收迴視線，一個快步上前：“鬆開！”
村長迴頭：“醜八怪，我現在沒空搭理你，等我收拾完了這個小兔崽子，再來收拾你！”
蘇柒雪深吸一口氣，實在不想再多費一點兒口舌。
手指落在村長的手腕上，一個用力，村長忙哀嚎道：“哎呦，疼啊。”
手腕的疼痛，讓他不得不鬆開揪住李四耳朵的手。
蘇柒雪見狀，另一隻手拉著李四的胳膊，把人拽到身後，聲音冰冷道：“我幫你殺了他，可好？”
嘩然！
鄰居們的聲音一個接一個響起：“姑娘，他可是村長，不能殺啊。”
“姑娘啊，別犯傻哈，為了一個外人，不值當的。”
有人視線落在劉婆婆、趙叔身上，大聲說道：“哎，這姑娘是你們撿來的，你們去勸勸她，別讓她走錯了路啊。”
劉婆婆上前一步：“小雪……”
緊接著，重重歎了口氣，阻止的話還是沒有說出口。
村長的心髒都漏了半拍兒，在此之前，他是不會把這個小姑娘放在眼裏的。
可手腕上的疼痛還在繼續，讓他就這樣僵在了原地。
蘇柒雪扭頭高聲開口：“劉婆婆、趙叔，今日要是沒有人站出來拉他一把，他必然活不過明日，既然事情已經揭開了，那不妨幫人幫到底，殺了村長，從今往後，荒嚴村所有的人都不用再怕他。”
李四抬頭盯著蘇柒雪的背影，隻覺得心裏暖暖的。
“不要殺他。”
“迴去吧，這件事你們誰也管不了。”
蘇柒雪鬆開村長的手腕，不敢置信地轉身問：“你剛剛說什麽？”
“他都這樣對你了，你難道不想殺了他嗎？”
李四搖頭：“他是我爹，不能殺。”
聲音清楚地傳入鄰居們的耳中，他們看向李四的眼神中，多了一絲欣慰，這心性，怕是遺傳了他那位貌美的娘啊。
李四的娘親，溫婉貌美。
是荒嚴村的村花。
即使身穿補丁的衣裳，也掩蓋不住她的美貌。
李四搶東西的行為，曾有鄰居暗地裏大罵：真不愧是他爹教出來的，一樣的無賴！
直到此刻，他們才一改之前對李四的看法，覺得這個孩子還有的救。
蘇柒雪忽然笑了：“好，看來你並非一點兒良心都沒有 ，那我暫且放過他！”
說著，轉過身來，視線緊盯著村長：“他讓我不要殺你，看在他的麵子上，就暫且饒過你吧。”
“從今日起，你要是再打他一下……我立馬要了你的命！”
村長咧嘴笑道：“不打不打，我保證，再也不打他了。”
隨即，衝圍觀的鄰居擺手：“熱鬧也看完了，都散了吧。”
“四兒，跟爹迴家。”
李四的目光還黏在蘇柒雪身上，聽此，他說：“謝謝……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蘇柒雪輕聲道：“你可以和趙叔、劉婆婆、秋姐姐一樣，喚我小雪。”
“你是我李四第一個朋友，往後有什麽需要幫忙的，但憑吩咐！”
蘇柒雪想了想，差點把重要的事兒給忘了。
“那個，趙家的雞肉，還有嗎？”
李四苦笑一聲：“沒了，我爹他……從不留東西過夜。”
得！雞肉還是沒要迴來。
看熱鬧的人都散了，蘇柒雪跟在趙秋身後離開。
路上，四人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