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於縣衙公開審理王八禮一事,僅一夜時間傳遍曆城。


    百姓們皆早早吃完飯,來到縣衙門口守著。


    除了田地稅一事,還有奸汙清白女子,兩件事加在一起,王八禮早就到了被千人唾罵的地步,隻是礙於他縣令的身份,無人敢公開叫板。


    李氏和其他百姓一樣,帶著阿青早早地站在縣衙門口,等著看王八禮受到懲罰。


    由於百姓人數太多,縣衙門外排起了隊。


    蘇戀景讓玄影找到李氏和阿青,把她們的位置安排在前邊,準備一會兒傳喚的時候方便一些。


    ……


    升堂審案正式開始,蘇戀景坐在縣令的位置上,蘇墨、梁軒搬來椅子坐在他身旁兩側。


    玄影、長淵、添香添柴站在門外兩側守著。


    “將王八禮、廖主簿二人帶上來!”


    衙役領命退下,前去大牢把兩人押上來。


    不一會兒,王八禮、廖主簿身穿囚衣,手腳上戴著鐵鏈出現在公堂之上。


    蘇戀景麵無表情開口:“王八禮,本太子問你,田地稅是你下令增漲的,還是有人逼你這麽做的?另外,多收的五倍稅款,都去哪兒了?”


    跪在地上的王八裏抬頭,隻猶豫了片刻,便大聲說道:“田地稅的事兒,一直都是廖主簿負責的。”


    “下官對此事毫不知情啊!”


    廖主簿瞪著眼睛看向身旁的王八禮,他帶著怒氣詢問:“好你個王八禮啊,在太子麵前,還要往我身上潑髒水?”


    “要不是得了你的命令,我一個小小的主簿,哪敢隨意增漲田地稅?”


    蘇戀景聽此,眼神一凜問道:“王八禮,還不說實話嗎?”


    “下官真的不知……”


    話未說完,就被蘇戀景打斷,他把賬本拍在桌子上:“賬本在此,這上麵記錄了哪戶百姓多交了五倍的田地稅,凡是交了銀子的,皆記錄在冊,你可認罪!”


    王八禮跪直了身子,轉動眼珠思考著。


    隨即,繼續扯謊:“下官自就任曆城縣令這些年,不說為百姓做了多少好事,對百姓不利的事情那是萬萬不敢做的。”


    “下官這頂烏紗帽,還想讓它穩穩當當地戴在腦袋上,怎會做出這樣的事呢?”


    此話一出,站在衙門外前排一部分的百姓,都清清楚楚地聽見王八禮所說。


    他們當即大罵道:“王八禮,你也忒不要臉了!”


    “田地稅分明就是你下的令,五倍的稅啊,這讓我們普通老百姓怎麽活?”


    “這些年你不問緣由,便把人抓入大牢毒打一頓,除非交銀子,否則根本不放人,那大牢裏現在還關著無辜的人呢。”


    “一定要嚴懲這個畜生,奸汙清白女子 ,還到處造謠,毀這些女子的名聲,這樣的人就應該去死!”


    各種各樣的咒罵聲傳入耳中,王八禮臉色有些不好看。


    他轉身,指著百姓們喊道:“你們休要汙蔑本官!”


    又挪動身子,看向坐在上方的蘇戀景:“下官冤枉啊太子殿下,這些老百姓都是串通好的呀。”


    蘇戀景冷笑一聲:“不說是嗎?那就用刑吧……拶刑!”


    衙役們拿著刑具走上前,王八禮早已汗流浹背,他看著夾在自己手上的木棍,還沒開始實施刑罰便大聲喊道:“下官認罪!”


    蘇戀景大手一揮,衙役們又退迴了原地。


    “既然田地稅的事兒你已經認罪,那不妨再來說說奸汙一事。”


    “李氏,阿青上前來。”


    李氏拉著阿青的手,跪在王八禮身側:“民婦李氏攜女兒阿青,拜見太子殿下。”


    蘇戀景輕聲說道:“你二人,可站起來迴話。”


    “謝太子殿下。”


    李氏和阿青站起身後,視線落在王八禮身上,兩人隻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並未說什麽。


    蘇戀景再次詢問:“阿青姑娘,本太子問你,是否被這王八禮毀了清白?”


    阿青和李氏對視一眼,衝蘇戀景福身行禮後開口:“太子殿下,民女那日被廖主簿汙蔑偷了東西,二話不說將民女抓去了縣衙,也是那晚民女被王八禮強占了身子。”


    “被王八禮欺辱的女子不止民女一人,太子殿下現在就可以派人去百姓之中問一問。”


    “有些女子被欺負了,就隻能打碎牙齒往肚裏咽,沒了清白的事兒一旦傳出去,名聲也就毀了。”


    “而有些女子,被王八禮看上,用敗壞她們名聲的方式,將其娶迴去做妾。”


    “民女所說皆為事實,還請太子殿下為民女、以及那些被王八禮毀了清白的女子做主。”


    蘇戀景視線往蘇墨和梁軒身上掃了兩眼:“勞煩你們出去統計一下,被王八禮欺負的女子有多少。”


    門外。


    蘇墨拿著一本小冊子高聲說道:“太子殿下命我們二人統計一下,受到王八禮欺辱的女子具體人數,還請你們不要隱瞞,想讓王八禮受到懲罰的請舉手。”


    說著,兩人手拿一本小冊子走到百姓之中。


    蘇墨負責左側,梁軒負責右側。


    一炷香過去,兩人拿著小冊子迴到公堂之上。


    蘇墨:“我這裏有七十四名。”


    梁軒:“我這裏有六十三名。”


    蘇戀景心中一驚,加上阿青一百三十八名,再算上那九十八名小妾,豈不是曆城妙齡女子都被他染指了個遍?


    他看向跪在地上的王八禮,雙眼微紅道:“你可知罪!”


    見王八禮不語,蘇戀景冷聲道:“來人,把王八禮、廖主簿押下去,秋後問斬!”


    廖主簿急忙出聲詢問:“太子殿下,小的隻是聽從王八禮命令辦事,怎麽也要被問斬?”


    蘇戀景眼神犀利的盯著廖主簿:“你助紂為虐,致使這些女子被侵犯,是為幫兇。”


    “押下去!”


    王八禮和廖主簿入獄,被判秋後問斬,門外百姓舉手歡唿著,一時間縣衙熱鬧非凡。


    李氏和阿青對視一眼,皆從對方臉上看到了笑意。


    下一秒,兩人同時跪地,門外百姓見此又安靜了下來。


    “民婦還有一事,請太子殿下做主。”


    蘇戀景輕輕吐出一個字:“說。”


    “民婦的鄰居阿牛,此前因為聽說阿青被王八禮欺辱一事,一氣之下動手打了他,之後被他關進了大牢,還請太子殿下做主把人放出來,民婦感激不盡。”


    蘇戀景挑眉道:“就這事?”


    “來人!去大牢把阿牛放出來。”


    沒一會兒,阿牛拖著渾身是傷的身體站在李氏和阿青麵前。


    李氏上前一步詢問:“阿牛,你可願娶我家阿青,一輩子對她好?”


    阿青輕拽著她的袖子:“母親,這件事我們迴家再說。”


    李氏卻迴過頭道:“阿青,這事必須今日問清楚了,若阿牛願意娶你,娘就讓你二人成婚,若阿牛不願意,你呀,以後就安安心心另嫁他人。”


    說著,她視線落在阿牛身上,靜等著他給出答案。


    娶還是不娶,就一句話的事兒。


    眾人都注視著阿牛,良久,才聽他說了句:“我願意娶阿青。”


    阿青聽此,心裏鬆了口氣。


    隻要阿牛哥不嫌棄她,就好。


    李氏笑了笑,眼眶裏不知何時蓄滿了眼淚,她抬手抹了抹眼淚,又看向上方的蘇戀景。


    “太子殿下,明日阿牛和小女阿青成親,民婦邀請你們過來喝喜酒,不知太子殿下可願過來捧場?”


    蘇墨當下笑著迴答:“去,怎麽不去啊?”


    梁軒也道:“喝喜酒,我們還是願意的。”


    蘇戀景以一種極其慵懶的聲音迴答:“既然你們都去了,那本太子自然也要去嘍。”


    李氏帶著阿青和阿牛,在眾多百姓的注視下離開縣衙。


    蘇戀景讓交了五倍田地稅的百姓,都過來把銀子領迴去。


    這些銀子,自然是由他這個太子來出。


    至於王八禮貪的那些銀子,大多數都花完了,不是因為別的,都用在了他那些小妾身上。


    蘇墨和梁軒,一個拿著賬本念名字,一個把銀子親自遞到百姓手中。


    一炷香後。


    賬本上多交了五倍田地稅的百姓名字,皆被用毛筆劃掉。


    百姓們也盡數離開了縣衙,迴去該做飯的做飯,該洗衣的洗衣。


    王八禮入獄,秋後問斬。


    蘇戀景思索後,心中暗道:看來曆城縣令人選,又要選一位信得過的官員前來就任了。


    夜晚。


    幾人圍坐在一起喝酒,明日參加完阿青和阿牛的婚禮,他們就要離開曆城了。


    今晚趁著月色正好,好好坐下來喝一頓。


    酒過三巡,除了添香添柴、玄影、長淵,蘇戀景、蘇墨、梁軒都有些醉了。


    待玄影扶著蘇戀景轉身離開時,蘇墨拿出藏在袖子裏的匕首,眼睛死死地盯著蘇戀景的背影。


    他站起身,踉蹌著快步往前走,對準蘇戀景的背部。


    匕首剛亮出來,就被梁軒跑過來繞到前邊,用袖子把匕首遮住:“二殿下,你不是說你要去茅房嗎?茅房可不在這邊。”


    “看你醉成這個樣子,還是我帶你去吧。”


    說罷,拉著蘇墨的胳膊把人往茅房的方向拽去。


    蘇戀景隻是迴頭看了兩人一眼,甩了甩腦袋,便由著玄影把他一路扶到房間。


    茅房外。


    梁軒鬆開蘇墨的胳膊,咬牙切齒說了句:“殿下,小不忍則亂大謀啊。”


    他觀察了一下四周,確定無人跟蹤才再次說道:“你是想現在就殺了太子嗎?不是你和我說,在沒有把握之前不會動手的嗎?”


    “你說,我們兩個,哪一個是太子的對手?就算加上長淵、添香添柴,咱們哪一個武功能比得過他?”


    “更何況,他身邊還有個會用毒的玄影。”


    “怕是我們還沒近他的身,就被玄影的毒給毒死了。”


    蘇墨閉目深吸一口氣,而後慢慢睜開眼睛:“我會控製好自己,不會再像今日這般衝動了。”


    ……


    李家。


    大清早的院子裏喜氣洋洋,一片大紅色。


    蘇戀景、蘇墨、梁軒、玄影、長淵、添香添柴早早趕了過來。


    李氏臉上堆滿了笑容,房間裏,阿青一襲紅嫁衣明豔大方,她坐在床上等著阿牛來接親。


    百姓們知道太子殿下也會來李家,便都過來湊個熱鬧。


    不出銀子的,也不好意思坐在桌子上吃飯,隻好圍在大門外邊觀看。


    不多時,眼看百姓都已到的差不多了,院子裏坐不下,又搬來桌椅在外邊擺了十幾桌。


    隨著嗩呐吹響,李氏拿來十幾袋子糖果,揚手衝那些過來看熱鬧的百姓撒糖果。


    百姓們本來就是想來湊個熱鬧,想不到還有喜糖吃,更有臉皮厚的男子,向李氏討要一杯喜酒喝。


    李氏今日嫁女兒,對於討喜酒一事,她倒覺得沒啥,正好也讓別人沾沾喜氣。


    梁軒讓添香添柴幫忙去給百姓倒酒,實在是人太多,李氏一人忙不過來。


    蘇墨見此,讓長淵也跟著一起去倒酒。


    百姓們如願喝到了喜酒,後邊阿牛過來接新娘子時,他們的聲音簡直比那震天雷還響亮。


    本就是過來湊熱鬧的,自然越熱鬧越好。


    阿牛家裏沒有雙親,隻有他一人,李氏便讓阿青和阿牛在李家拜堂。


    拜堂結束,阿青隨阿牛迴去,就當時已經出嫁了。


    沒一會兒,兩人脫下喜服,又迴到了李家。


    李氏讓阿青和阿牛成婚以後,就住在李家,這樣以來,她可是盯著阿牛別欺負女兒。


    阿牛家裏就他一人,索性答應阿青,跟著她一起迴來住。


    蘇戀景、蘇墨、梁軒對此事倒也沒發表什麽意見,三人都知道這樣安排對小兩口是最好的選擇。


    吃完飯,幾人向李氏告別後,一同迴客棧收拾東西。


    王八禮和廖主簿秋後問斬,蘇戀景心想,時間上還來得及,他可得好好挑選一下,誰適合曆城縣令。


    收拾完東西,幾人乘坐馬車啟程迴去。


    依舊是玄影、長淵、添香添柴駕駛馬車,蘇戀景、蘇墨、梁軒在馬車裏小憩。


    三日後,禦書房。


    蘇戀景、蘇墨、梁軒,還未來得及換身衣服,便結伴來了這禦書房。


    三人跪地,皇帝處理完手中奏折,將奏折放在一旁問道:“曆城稅收一事,可解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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