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歡收迴指向雲亦塵的手，雙手交叉抱於胸前，等著玉千朔迴答。
玉千朔猶豫不決，夫人拉了下他的衣袖，溫柔開口：“千朔，我們都清楚百姓們為什麽會變成這樣，雲曳與你有多年交情是不假，可這場異變，也是他造成的。”
“要不是這幾個人，一城的百姓，或許將不複存在，你和我也不會再相見……答應他們吧，你和雲曳的交情到此結束！”
看玉千朔還在猶豫，夫人有些著急道：“千朔，有恩咱得報啊。”
最終，玉千朔重重歎了口氣，拉著夫人走到雲亦塵麵前：“好，我答應助你。”
“敢問兄台姓甚名誰？”
雲亦塵並不知道齊歡會開出這樣的條件，但既然話都說出來了，他也就不矯情了，現在，他的確需要更多助力，助他對付雲曳。
從地上起身，他認真開口：“雲國……雲亦塵！”
玉千朔一愣，而後驚訝詢問：“你就是雲亦塵？昔日的太子？”
雲亦塵點頭：“是。”
玉千朔看了眼身旁的夫人，發現夫人也在疑惑的看著他，想了想解釋道：“他就是雲亦塵，也是我曾和你說起的那位四年前失蹤的雲國太子。”
夫人這才明白過來，她笑著說：“千朔，你不是還誇過他人品正直，突然失蹤有些可惜嗎？或許一切自有天意，你呀，就是要助他拿迴屬於他的太子之位。”
玉千朔猛地捂住夫人的嘴：“夫人，這話可不能亂說。”
齊歡笑了笑：“城主，這裏又沒有外人，怕什麽？雲曳在雲國做的那些荒唐事兒，你們不也聽說了嗎？”
什麽荒唐事？
無非就是那些強占官員女兒、以及喜歡美人的風流韻事。
聽了齊歡的話，玉千朔和夫人相視一笑。
既然是盟友，那自然不算外人。
“都餓了吧？我這就去讓人準備飯菜，你們吃完飯歇一晚上，明日再離開。”
客棧。
雲亦塵、齊歡、玉千朔和他夫人、王麟、唐曉星、玉公子，七人坐在客棧大廳，兩張桌子拚在一起，飯菜已端上桌。
玉千朔端起一杯酒，看著雲亦塵說道：“不管雲兄和他何時對戰，隻要雲兄需要我相助，我玉千朔定不會推辭，這杯酒，敬你。”
吃完飯，唐曉星帶了幾塊兒糕點拿迴房間，床上，牛歡喜閉目躺在那兒。
他把糕點放在桌子上，坐在床沿守著。
之所以親自帶著牛歡喜前來玉城，是因為萬兮閣大難將臨，唯有蘇柒雪才能救下他們，而雲亦塵，就是解救蘇柒雪的那個人。
寅時。
牛歡喜睜開眼睛，扯了扯在旁邊撐著手臂睡著的唐曉星。
“閣主，閣主？”
唐曉星聽到聲音，把他扶起來，拿來糕點讓他吃下。
在客棧休息一晚上，大清早的幾人坐馬車離開玉城。
異變者已經擴散，耽誤一日，就會有更多的人遭殃，唐曉星提議，遇到了發生異變的百姓，就先救遇到的這些。
雖然這樣可能會慢一些，但如此便能保證離他們最近的地方，百姓們都是恢複正常的。
玉公子跟著他們一起忙活了這幾日，腰都快累斷了。
又是盛血水、又是喂發生異變的百姓喝下血水的，在齊歡麵前，他是有苦難言。
之前齊歡說過，他要是再拖後腿，就不讓他跟著了。
所以，就算再累，也隻能咬碎牙齒往肚裏咽，等看到了齊歡真實麵貌，他立馬就撤退，也不用在這兒累死累活，還得不到一點兒好處。
傍晚。
幾人遇到了大量不受控製的異變者，他們正低頭走著，嘴裏還發出難聽的怪叫聲。
嗅到空氣裏人的味道，走在後排的異變者猛地轉身，先是盯著幾人看了幾秒，隨即大片異變者一窩蜂地向幾人跑了過來。
而這些，還隻是很小的一部分，那些距離過遠的，依舊朝著前方慢慢走著。
齊歡使輕功飛到半空，揮手灑出蠱蟲，讓他們速度變得慢了些。
踩著異變者頭顱，往前飛去。
雲亦塵、王麟提劍朝異變者心髒刺去，牛歡喜往胳膊上劃下一刀，唐曉星、玉公子負責拿瓶子裝血。
一炷香過去，齊歡去前方查看情況迴來了。
看雲亦塵和王麟還在對付那些異變者，她來到唐曉星麵前，一臉嚴肅開口：“這次，不止是這裏，雲國也恐會遭殃，又或者是……整個天下！”
唐曉星一言不發，扭頭看了眼正在拿刀劃胳膊的牛歡喜。
如果異變者遍布天下，就是把牛歡喜全身血液放幹，也遠遠不夠。
齊歡皺著眉頭再次開口：“我剛才去前邊看了看，靠我們幾人根本救不了那麽多，而且排在前邊的異變者，我們是跟不上他們腳步的。”
唐曉星明白齊歡在擔心什麽，他讓那些喝下牛歡喜鮮血，且已醒過來的百姓，快速前往離這裏最近的地方找來大鍋、碗、還有水，另外，再用多輛馬車運過來，能救多少是多少。
子時。
數十輛馬車上麵拉著大鍋，一點一點前進著。
人多力量大，隻要是醒過來的百姓，唐曉星都讓他們一起幫忙喂那些倒下的異變者。
隨著恢複的人越來越多，不止是雲亦塵和王麟、牛歡喜這邊也有些撐不下去了。
唐曉星從包袱裏翻出瓷瓶，趕緊倒在手上一個藥丸喂牛歡喜吃下，輕聲道：“累了就先睡會兒吧，等這次事情結束，萬兮閣裏的寶貝，你隨便挑選。”
牛歡喜雙眼亮了一下：“閣主，你說的是真的？那些寶貝我真的能隨便選嗎？”
看唐曉星點頭，閉上眼睛慢慢沉睡過去。
他相中萬兮閣那件兒黃金麵具很久了，因為自己這個樣子實在醜陋，便一直想找唐曉星借麵具戴一下。
那時的唐曉星耐心勸道：“你的樣貌雖醜了些，但你的心是熱的，而有些人雖然樣貌無可挑剔，可他那顆心是冷的、是黑的，不要在意別人說什麽，要看你自己怎麽做，善良的人，即使容貌醜陋也不會做任何壞事，而有些人，即使有著謫仙一般的容貌，內裏卻心如蛇蠍、令人唾棄。”
話雖如此，他也聽懂了。
可哪裏會有人接受難聽的話，不斷傳到自己耳中呢？
齊歡再次灑出一批蠱蟲，用來控製異變者的攻擊速度，雲亦塵、王麟手腕酸痛，實在沒有多少力氣對抗異變者。
可，如果他們放棄，剩下的百姓該怎麽辦？
異變者隻會越來越多，最後，不僅這裏會遭殃，天下的人都會變成這副樣子，一個沒有思想的怪物，會怎麽存活下來呢？弱肉強食？雲亦塵不敢再繼續想下去，迴頭看了眼離他們還有些距離的百姓們一個接一個的從地上站起來，手裏的劍好像又有力氣拿得動了。
和王麟一起，繼續對付異變者，手上的速度比先前更快。
這一個心髒被刺中，立刻去對付下一個。
沒過一會兒，人群中誰突然喊了句：“鍋裏的血水，全部分完了。”
齊歡使輕功飛到那位說話人的麵前，詢問道：“其他鍋裏呢？也都沒了嗎？”
那人點頭：“我都看過了，全部見底兒了。”
其他人站在那兒不知所措，身後，還有剛剛用馬車運過來的水，地上，還有很多百姓等著血水才能恢複正常。
齊歡再次皺眉，以前，她是不怎麽喜歡皺眉的。
她覺得經常皺眉臉上會長皺紋，還會變老，而今日一天之內，她不僅皺眉的次數多了，唉聲歎氣的次數也變多了。
“你們先在原地歇一會兒吧，我來想辦法。”
說完，走到唐曉星跟前出聲詢問：“牛歡喜這次……應該會昏睡更久吧？”
唐曉星點頭，無奈道：“我已經喂他吃下補血藥丸，睡著期間身體會恢複一些，等他醒來便可再次以血入水，隻是……醒來的具體時間不知。”
齊歡沒有吭聲，視線落在牛歡喜睡著的臉上，他的臉色看起來很差。
汴陽朝皇城那次，數十萬異變者等著他的血來救，好不容易迴到萬兮閣，可以安心養養身子，這還沒過多久，又開始放血。
等牛歡喜救下全部發生異變的百姓，那他自己的命，還在嗎？
重重歎了口氣，齊歡轉身離開。
眼下，還不知道牛歡喜何時醒來，她雖然可以用蠱蟲讓異變者速度變慢，可雲亦塵和王麟在沒有休息的情況下，又能支撐多久呢？
雲國皇宮。
齊征把他從雲曳那裏聽到的消息，告訴寧貴妃。
寧貴妃怎麽也沒想到，她體內沒了蠱蟲，那些藏在山洞的異變者會不受控製傾巢而出，現在，正奔著雲國而來。
不出一日，就會抵達雲國所屬區域。
她準備了近十年的計劃，難道就這麽失敗了？
本想身體養好後重新飼養蠱蟲，到時再以蠱蟲控製僅剩的最後一批異變者，助雲曳奪得天下，沒想到，一朝落敗，前功盡棄！
不管是藏在山洞的最後一批異變者，還是她向那幾個小國投放的異變者，都在這裏了，她手裏已經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助雲曳奪天下，異變者就是她留在雲曳身邊的價值。
如果讓雲曳知道她不能再為他所用，那她的命也就到頭了。
寧貴妃握著齊征的手，眼神滿是恐慌：“齊征，我恐怕，要完了！你帶我離開雲國吧？我們現在就去找一個沒人認識的地方，重新開始屬於我們的生活好不好？”
齊征不知道寧貴妃為何會這樣，盯著她的眼睛認真說道：“你安心待在這裏養身體，身體養好了，再重新控製那些異變者，皇上自然會再次看重你。”
寧貴妃搖頭：“不，齊征，如果這些異變者被雲亦塵的人全部救迴，且恢複正常的話，那以後都不會再有異變者的存在了。”
齊征疑惑詢問：“什麽意思？”
寧貴妃無奈，隻好把實情先告訴齊征，讓他來為自己想個十全十美的辦法。
主動鬆開齊征的手，緩緩道：“十幾年前，我曾派人去各國尋找男童，把他們全部關在一個陰暗潮濕的山洞裏。”
“先是給他們體內種下了我耗費數月才養成的蠱蟲，又親手熬製了一些能改變他們身體的藥湯，親自盯著他們喝下，終於，經過近十年的時間，他們先是變得像野獸一樣生吃人肉、喝人血，緊接著，相貌發生了巨大的變化，最後不僅力氣變大了，身體也變得十分高大。”
“唯一讓我意外的是，等這些人全部發生變化，確定可以受我控製投放到各國的時候，我才發現少了一人，總共一萬男童，怎麽就趁我不注意少了一個呢？”
“甚至，我根本就不知道這個男童是什麽時候跑的，直到我看見了那位叫牛歡喜的人，我十分確定，他就是從我這裏跑出去的那個，我也不知道他的血，為何會讓百姓們恢複正常，這點，我想到現在也沒想明白。”
“而且，正常人隻要被異變者咬中，立即就會成為異變者中的一員，且投放一個異變者，就能讓一個小國淪陷，我手裏本來還有很多的異變者，都藏在那個山洞裏，留著助雲曳一統天下的時候能派上用場。”
“這次，我被那名蒙麵的女子打傷，在山洞裏的最後一批異變者，全部在這個時候跑出來了。”
“不然，也不會這麽快到達雲國。”
“隻是，我沒想到雲曳會因為我沒了利用價值，而不再管我，從我體內沒了蠱蟲的那刻起，雲曳好像就不再願意正眼看我，對我的態度也很冷淡，整顆心都在蘇柒雪身上，這叫我怎麽甘心？”
“我認識他十幾年，難道還比不上一個出現沒多久的女子，在他心裏重要嗎？”
“既然雲曳不仁，那也別怪我不義，齊征，你現在就帶我走，我們離開這裏吧，就算身體養好，我也不可能再花近十年的時間，把男童變成異變者，我不想再浪費時間了，也不想待在雲曳身邊，你帶我走，我們去過屬於自己的日子，好不好？”
玉千朔猶豫不決，夫人拉了下他的衣袖，溫柔開口：“千朔，我們都清楚百姓們為什麽會變成這樣，雲曳與你有多年交情是不假，可這場異變，也是他造成的。”
“要不是這幾個人，一城的百姓，或許將不複存在，你和我也不會再相見……答應他們吧，你和雲曳的交情到此結束！”
看玉千朔還在猶豫，夫人有些著急道：“千朔，有恩咱得報啊。”
最終，玉千朔重重歎了口氣，拉著夫人走到雲亦塵麵前：“好，我答應助你。”
“敢問兄台姓甚名誰？”
雲亦塵並不知道齊歡會開出這樣的條件，但既然話都說出來了，他也就不矯情了，現在，他的確需要更多助力，助他對付雲曳。
從地上起身，他認真開口：“雲國……雲亦塵！”
玉千朔一愣，而後驚訝詢問：“你就是雲亦塵？昔日的太子？”
雲亦塵點頭：“是。”
玉千朔看了眼身旁的夫人，發現夫人也在疑惑的看著他，想了想解釋道：“他就是雲亦塵，也是我曾和你說起的那位四年前失蹤的雲國太子。”
夫人這才明白過來，她笑著說：“千朔，你不是還誇過他人品正直，突然失蹤有些可惜嗎？或許一切自有天意，你呀，就是要助他拿迴屬於他的太子之位。”
玉千朔猛地捂住夫人的嘴：“夫人，這話可不能亂說。”
齊歡笑了笑：“城主，這裏又沒有外人，怕什麽？雲曳在雲國做的那些荒唐事兒，你們不也聽說了嗎？”
什麽荒唐事？
無非就是那些強占官員女兒、以及喜歡美人的風流韻事。
聽了齊歡的話，玉千朔和夫人相視一笑。
既然是盟友，那自然不算外人。
“都餓了吧？我這就去讓人準備飯菜，你們吃完飯歇一晚上，明日再離開。”
客棧。
雲亦塵、齊歡、玉千朔和他夫人、王麟、唐曉星、玉公子，七人坐在客棧大廳，兩張桌子拚在一起，飯菜已端上桌。
玉千朔端起一杯酒，看著雲亦塵說道：“不管雲兄和他何時對戰，隻要雲兄需要我相助，我玉千朔定不會推辭，這杯酒，敬你。”
吃完飯，唐曉星帶了幾塊兒糕點拿迴房間，床上，牛歡喜閉目躺在那兒。
他把糕點放在桌子上，坐在床沿守著。
之所以親自帶著牛歡喜前來玉城，是因為萬兮閣大難將臨，唯有蘇柒雪才能救下他們，而雲亦塵，就是解救蘇柒雪的那個人。
寅時。
牛歡喜睜開眼睛，扯了扯在旁邊撐著手臂睡著的唐曉星。
“閣主，閣主？”
唐曉星聽到聲音，把他扶起來，拿來糕點讓他吃下。
在客棧休息一晚上，大清早的幾人坐馬車離開玉城。
異變者已經擴散，耽誤一日，就會有更多的人遭殃，唐曉星提議，遇到了發生異變的百姓，就先救遇到的這些。
雖然這樣可能會慢一些，但如此便能保證離他們最近的地方，百姓們都是恢複正常的。
玉公子跟著他們一起忙活了這幾日，腰都快累斷了。
又是盛血水、又是喂發生異變的百姓喝下血水的，在齊歡麵前，他是有苦難言。
之前齊歡說過，他要是再拖後腿，就不讓他跟著了。
所以，就算再累，也隻能咬碎牙齒往肚裏咽，等看到了齊歡真實麵貌，他立馬就撤退，也不用在這兒累死累活，還得不到一點兒好處。
傍晚。
幾人遇到了大量不受控製的異變者，他們正低頭走著，嘴裏還發出難聽的怪叫聲。
嗅到空氣裏人的味道，走在後排的異變者猛地轉身，先是盯著幾人看了幾秒，隨即大片異變者一窩蜂地向幾人跑了過來。
而這些，還隻是很小的一部分，那些距離過遠的，依舊朝著前方慢慢走著。
齊歡使輕功飛到半空，揮手灑出蠱蟲，讓他們速度變得慢了些。
踩著異變者頭顱，往前飛去。
雲亦塵、王麟提劍朝異變者心髒刺去，牛歡喜往胳膊上劃下一刀，唐曉星、玉公子負責拿瓶子裝血。
一炷香過去，齊歡去前方查看情況迴來了。
看雲亦塵和王麟還在對付那些異變者，她來到唐曉星麵前，一臉嚴肅開口：“這次，不止是這裏，雲國也恐會遭殃，又或者是……整個天下！”
唐曉星一言不發，扭頭看了眼正在拿刀劃胳膊的牛歡喜。
如果異變者遍布天下，就是把牛歡喜全身血液放幹，也遠遠不夠。
齊歡皺著眉頭再次開口：“我剛才去前邊看了看，靠我們幾人根本救不了那麽多，而且排在前邊的異變者，我們是跟不上他們腳步的。”
唐曉星明白齊歡在擔心什麽，他讓那些喝下牛歡喜鮮血，且已醒過來的百姓，快速前往離這裏最近的地方找來大鍋、碗、還有水，另外，再用多輛馬車運過來，能救多少是多少。
子時。
數十輛馬車上麵拉著大鍋，一點一點前進著。
人多力量大，隻要是醒過來的百姓，唐曉星都讓他們一起幫忙喂那些倒下的異變者。
隨著恢複的人越來越多，不止是雲亦塵和王麟、牛歡喜這邊也有些撐不下去了。
唐曉星從包袱裏翻出瓷瓶，趕緊倒在手上一個藥丸喂牛歡喜吃下，輕聲道：“累了就先睡會兒吧，等這次事情結束，萬兮閣裏的寶貝，你隨便挑選。”
牛歡喜雙眼亮了一下：“閣主，你說的是真的？那些寶貝我真的能隨便選嗎？”
看唐曉星點頭，閉上眼睛慢慢沉睡過去。
他相中萬兮閣那件兒黃金麵具很久了，因為自己這個樣子實在醜陋，便一直想找唐曉星借麵具戴一下。
那時的唐曉星耐心勸道：“你的樣貌雖醜了些，但你的心是熱的，而有些人雖然樣貌無可挑剔，可他那顆心是冷的、是黑的，不要在意別人說什麽，要看你自己怎麽做，善良的人，即使容貌醜陋也不會做任何壞事，而有些人，即使有著謫仙一般的容貌，內裏卻心如蛇蠍、令人唾棄。”
話雖如此，他也聽懂了。
可哪裏會有人接受難聽的話，不斷傳到自己耳中呢？
齊歡再次灑出一批蠱蟲，用來控製異變者的攻擊速度，雲亦塵、王麟手腕酸痛，實在沒有多少力氣對抗異變者。
可，如果他們放棄，剩下的百姓該怎麽辦？
異變者隻會越來越多，最後，不僅這裏會遭殃，天下的人都會變成這副樣子，一個沒有思想的怪物，會怎麽存活下來呢？弱肉強食？雲亦塵不敢再繼續想下去，迴頭看了眼離他們還有些距離的百姓們一個接一個的從地上站起來，手裏的劍好像又有力氣拿得動了。
和王麟一起，繼續對付異變者，手上的速度比先前更快。
這一個心髒被刺中，立刻去對付下一個。
沒過一會兒，人群中誰突然喊了句：“鍋裏的血水，全部分完了。”
齊歡使輕功飛到那位說話人的麵前，詢問道：“其他鍋裏呢？也都沒了嗎？”
那人點頭：“我都看過了，全部見底兒了。”
其他人站在那兒不知所措，身後，還有剛剛用馬車運過來的水，地上，還有很多百姓等著血水才能恢複正常。
齊歡再次皺眉，以前，她是不怎麽喜歡皺眉的。
她覺得經常皺眉臉上會長皺紋，還會變老，而今日一天之內，她不僅皺眉的次數多了，唉聲歎氣的次數也變多了。
“你們先在原地歇一會兒吧，我來想辦法。”
說完，走到唐曉星跟前出聲詢問：“牛歡喜這次……應該會昏睡更久吧？”
唐曉星點頭，無奈道：“我已經喂他吃下補血藥丸，睡著期間身體會恢複一些，等他醒來便可再次以血入水，隻是……醒來的具體時間不知。”
齊歡沒有吭聲，視線落在牛歡喜睡著的臉上，他的臉色看起來很差。
汴陽朝皇城那次，數十萬異變者等著他的血來救，好不容易迴到萬兮閣，可以安心養養身子，這還沒過多久，又開始放血。
等牛歡喜救下全部發生異變的百姓，那他自己的命，還在嗎？
重重歎了口氣，齊歡轉身離開。
眼下，還不知道牛歡喜何時醒來，她雖然可以用蠱蟲讓異變者速度變慢，可雲亦塵和王麟在沒有休息的情況下，又能支撐多久呢？
雲國皇宮。
齊征把他從雲曳那裏聽到的消息，告訴寧貴妃。
寧貴妃怎麽也沒想到，她體內沒了蠱蟲，那些藏在山洞的異變者會不受控製傾巢而出，現在，正奔著雲國而來。
不出一日，就會抵達雲國所屬區域。
她準備了近十年的計劃，難道就這麽失敗了？
本想身體養好後重新飼養蠱蟲，到時再以蠱蟲控製僅剩的最後一批異變者，助雲曳奪得天下，沒想到，一朝落敗，前功盡棄！
不管是藏在山洞的最後一批異變者，還是她向那幾個小國投放的異變者，都在這裏了，她手裏已經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助雲曳奪天下，異變者就是她留在雲曳身邊的價值。
如果讓雲曳知道她不能再為他所用，那她的命也就到頭了。
寧貴妃握著齊征的手，眼神滿是恐慌：“齊征，我恐怕，要完了！你帶我離開雲國吧？我們現在就去找一個沒人認識的地方，重新開始屬於我們的生活好不好？”
齊征不知道寧貴妃為何會這樣，盯著她的眼睛認真說道：“你安心待在這裏養身體，身體養好了，再重新控製那些異變者，皇上自然會再次看重你。”
寧貴妃搖頭：“不，齊征，如果這些異變者被雲亦塵的人全部救迴，且恢複正常的話，那以後都不會再有異變者的存在了。”
齊征疑惑詢問：“什麽意思？”
寧貴妃無奈，隻好把實情先告訴齊征，讓他來為自己想個十全十美的辦法。
主動鬆開齊征的手，緩緩道：“十幾年前，我曾派人去各國尋找男童，把他們全部關在一個陰暗潮濕的山洞裏。”
“先是給他們體內種下了我耗費數月才養成的蠱蟲，又親手熬製了一些能改變他們身體的藥湯，親自盯著他們喝下，終於，經過近十年的時間，他們先是變得像野獸一樣生吃人肉、喝人血，緊接著，相貌發生了巨大的變化，最後不僅力氣變大了，身體也變得十分高大。”
“唯一讓我意外的是，等這些人全部發生變化，確定可以受我控製投放到各國的時候，我才發現少了一人，總共一萬男童，怎麽就趁我不注意少了一個呢？”
“甚至，我根本就不知道這個男童是什麽時候跑的，直到我看見了那位叫牛歡喜的人，我十分確定，他就是從我這裏跑出去的那個，我也不知道他的血，為何會讓百姓們恢複正常，這點，我想到現在也沒想明白。”
“而且，正常人隻要被異變者咬中，立即就會成為異變者中的一員，且投放一個異變者，就能讓一個小國淪陷，我手裏本來還有很多的異變者，都藏在那個山洞裏，留著助雲曳一統天下的時候能派上用場。”
“這次，我被那名蒙麵的女子打傷，在山洞裏的最後一批異變者，全部在這個時候跑出來了。”
“不然，也不會這麽快到達雲國。”
“隻是，我沒想到雲曳會因為我沒了利用價值，而不再管我，從我體內沒了蠱蟲的那刻起，雲曳好像就不再願意正眼看我，對我的態度也很冷淡，整顆心都在蘇柒雪身上，這叫我怎麽甘心？”
“我認識他十幾年，難道還比不上一個出現沒多久的女子，在他心裏重要嗎？”
“既然雲曳不仁，那也別怪我不義，齊征，你現在就帶我走，我們離開這裏吧，就算身體養好，我也不可能再花近十年的時間，把男童變成異變者，我不想再浪費時間了，也不想待在雲曳身邊，你帶我走，我們去過屬於自己的日子，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