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萱兒身子有些站不穩,她靠在床沿,意識有些模糊。


    最後,蘇涼收了劍,摔門而出。


    容妃讓她的丫鬟去叫太醫,至於後邊的,徐萱兒就不知道了。


    再次醒來,容妃守在床前。


    “萱兒,你醒了。”


    容妃整張臉上掛著淚痕,仿佛剛哭過。


    徐萱兒不明所以,氣若遊絲般開口:“娘娘,我的孩子……”


    看容妃搖頭,徐萱兒心頭一驚。


    她早該料到的,在蘇涼把她從床上拎起來,扔在地上時,她就該料到的。


    不過,就算孩子沒了,也沒關係。


    隻要蘇涼一敗,她就可以離開這鬼地方了。


    孩子這個時候沒了,於她有益。


    “你們先出去,我想靜一靜。”


    徐萱兒語氣十分冷靜,她就在這裏親眼看著,蘇涼是如何落敗的。


    容妃想到徐萱兒剛失去孩子,這會兒應當留給她一些私人空間,讓她好好靜一靜。


    這個孩子沒保住,隻能說,沒那個福氣。


    以後,還得指望徐萱兒再給她生個孫子呢,可不敢惹怒她。


    隨後,帶著丫鬟離開房間。


    皇帝寢殿。


    蘇涼提著劍殺了進來,把正在用膳的皇帝嚇了一跳。


    他剛從禦書房迴來沒多大會兒,好不容易能吃上一口熱乎飯,又被人給攪和了。


    臉上帶著不悅,皇帝直接無視蘇涼,繼續用膳。


    蘇涼也不著急,他就站在皇帝對麵,用完膳再說正事兒也不遲。


    公公在一旁陪著,視線從頭到尾都沒落在蘇涼身上。


    看蘇涼手拿長劍,臉上帶著血跡的架勢,對於他此次前來的目的,兩人都心知肚明。


    用膳結束,公公遞過來帕子。


    皇帝伸手接過帕子,擦了擦嘴:“涼兒,你這是幹什麽?”


    蘇涼站了這麽久,背有些酸。


    他站直了身子,迴道:“父皇,何必揣著明白賬糊塗呢?”


    此時,殿內十分安靜。


    除了皇帝、蘇涼、公公三人,再無其他。


    蘇涼抬手放到耳朵上,看著皇帝開口:“父皇,聽到外邊的聲音了嗎?叫的多麽慘烈啊。”


    “兒臣今夜前來,隻有一件事兒。”


    “隻要父皇寫下傳位詔書,兒臣保證,絕不傷害父皇一根頭發。”


    皇帝從椅子上起身,由公公扶著來到蘇涼正對麵:“朕要是不寫呢?涼兒,你該如何?”


    蘇涼提起長劍,劍尖正對著皇帝的心口。


    下一秒,從他眼神中射出一抹寒光:“父皇,那就別怪兒臣手下不留情了!”


    公公扶著皇帝衣袖的手一緊,生怕蘇涼會一怒之下殺了皇帝。


    他連忙開口相勸:“皇上,四皇子此前積極參與對抗異變者,保護皇宮不受異變者的侵擾,說來,四皇子在謀略方麵,比之三皇子,有過之而無不及啊。”


    “由四皇子當皇帝,想來定能造福百姓。”


    任誰都能聽出來,這些話裏夾雜著馬屁成分。


    唯獨蘇涼聽不出來,他以為自己真的能和蘇戀景相提並論。


    殊不知,兩人在謀略方麵,差遠了。


    皇帝看出公公有意拖延時間,想了想,還是先拖住蘇涼。


    能拖到什麽時候,就拖到什麽時候。


    眼下,隻能盡力而為。


    當即,皇帝答應寫下傳位詔書。


    蘇涼滿臉喜色,他終於,得到父皇的認可了。


    殿外。


    蘇戀景帶著玄影,隱藏在陰暗角落。


    兩人靜靜地注視著前方激烈的打鬥,完全沒有要插手的意思。


    憑這些人和蘇涼帶來的人對抗,已經足夠,根本用不著蘇戀景和玄影出手。


    還有宮外的那些,蘇戀景早就安排好相應人手,隻要與蘇涼的人手一碰麵,直接開打。


    最重要的一點,皇帝專屬的暗衛麒麟衛,也派了出來。


    為的,就是對抗蘇涼造反。


    麒麟衛以一敵百,武力值方麵絕對是強悍的。


    蘇戀景把蘇涼要造反的事兒,告訴皇帝。


    也是想趁機,把蘇涼拉下馬。


    在這宮裏,誰都知道蘇墨、蘇呈、蘇俞三位皇子,對皇位不感興趣。


    他的對手,隻有蘇涼一人。


    待蘇涼下馬,那個皇位鐵定是他蘇戀景的。


    ……


    殿內,傳位詔書已經寫好,就等著蓋下玉璽。


    可皇帝卻遲遲不動手,蘇涼在旁邊看著也是幹著急。


    “父皇,你還等什麽呢?”


    見皇帝慢吞吞,他大聲催促著。


    皇帝和公公對視一眼,公公立馬心領神會。


    “四殿下,皇上的意思是,玉璽不在這裏。”


    “這,也沒辦法蓋呀。”


    聽完公公的話,蘇涼才想到這個問題。


    “父皇,兒臣現在派人去取。”


    他把長劍收了起來,公公一臉為難的叫住蘇涼:“四殿下,還是奴才去取吧。”


    “玉璽放在禦書房一個十分隱秘的地方,這個地方,隻有奴才和皇上知道。”


    “殿下去了,還要費些力氣尋找,不如,就讓奴才去把玉璽取來,這樣也不耽誤時間呐。”


    蘇涼一想,公公說的話也對,自己找多麻煩啊。


    “快去快迴。”


    到了殿外,公公著實被地上的血給嚇到了。


    這正值開春,夜晚地上還結著冰。


    絲絲血跡滲透到薄冰裏,美成 一幅畫。


    他視線又往四周看去,大量黑衣人站在寢殿周圍。


    公公也分不清到底是蘇涼的人,還是誰的。


    看到這種情況,他也不敢再多作停留,快步跑到禦書房,把玉璽找出來。


    待把玉璽放到桌子上,直接隨便找個地兒,坐下歇著。


    不急,能拖到麒麟衛趕來,最好。


    一炷香過去,公公才慢悠悠帶著玉璽迴到寢殿。


    “四殿下,玉璽來了。”


    蘇涼已經等的有些不耐煩,正當他實在想發火的時候,公公就帶著玉璽過來了。


    “公公當真是……”


    話未說完,公公已經走到皇帝身旁。


    “皇上,奴才把玉璽取來了。”


    蘇涼忍住被忽視的怒氣,視線緊盯著皇帝手上的傳位詔書。


    隻要蓋上玉璽,這詔書,就成了。


    “父皇,既然玉璽已經取來了,那就快些蓋下吧。”


    他再次催促道,皇帝舉起玉璽,狠狠的蓋在詔書上。


    蘇涼快速奔了過來,從皇帝手裏搶過傳位詔書。


    “父皇,你也該歇歇了。”


    “汴陽朝的未來,就放心交給兒臣吧。”


    皇帝沒有搭理蘇涼,由公公扶著走到床邊坐下。


    蘇涼拿起長劍準備離開,門,卻被人從外麵推開。


    “蘇涼,準備去哪兒啊?”


    蘇戀景從門外走進來,正好攔住蘇涼去路。


    蘇涼提起長劍:“蘇戀景,又是你來壞我好事兒。”


    隨後,他揚了揚手中的傳位詔書:“看到沒,父皇他認可我了,皇位是我蘇涼的。”


    “蘇戀景,你是不是做夢也沒想到,皇位會落在我蘇涼的手裏啊?”


    “不管做什麽,父皇誇獎的人,隻有你。”


    “現在,傳位詔書上,是我蘇涼的名字。”


    “你蘇戀景,沒份兒!”


    他說著,臉上滿是得意的表情。


    皇帝從床上坐起:“涼兒,你仔細看看,那傳位詔書上,到底是不是你的名字。”


    蘇涼聽此,先是愣了一下。


    把傳位詔書打開一看,仔細尋找自己的名字。


    當看到名字處,不是蘇涼,也不是蘇戀景。


    而是一個,從沒聽說過的名字。


    “父皇,你耍我。”


    他大怒,把傳位詔書往地上一扔。


    公公扶著皇帝走到蘇涼對麵,撿起地上的傳位詔書,瞅了眼才知道,這詔書是廢了。


    那詔書上的名字,就是皇帝隨手寫的,根本沒這個人。


    也怪蘇涼太過心急,不值得同情。


    蘇戀景已經來到皇帝身旁,麒麟衛也從門外趕了過來,紛紛站在皇帝身後。


    “蘇涼,束手就擒吧。”


    “你的奪位計劃,我早已稟明父皇。”


    “還有你召集的那些的人手,已全部被殺。”


    聽完蘇戀景所說,蘇涼才知道自己輸了。


    奪位沒成功,接下來,他的性命堪憂。


    當即,跪在皇帝腳邊:“父皇,兒臣沒想要那個位置。”


    “都怪兒臣一時經不住誘惑,這才做了傻事兒,還請父皇再給兒臣一個機會,兒臣肯定改過自新,為百姓做事。”


    皇帝轉過身,不去看地上跪著的蘇涼。


    這讓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蘇涼會用這種方式奪位。


    不想著好好表現,反倒是想著一步登天。


    這條命,終究要為自己不該有的野心付出代價。


    “景兒,朕累了,把他帶下去吧。”


    “後續事宜,全部交由你處理,不用顧及兄弟之情。”


    話落,公公扶著他走到床上歇息。


    蘇戀景叫來玄影,把蘇涼帶下去。


    看蘇涼還不停掙紮,玄影偷偷下了一點讓人閉嘴的藥。


    隨著蘇涼的聲音逐漸變小,皇帝終於能清淨一些。


    他躺在床上,久久睡不著。


    “皇上,夜已經深了,早些睡吧。”


    公公出聲提醒,他就在床邊守著。


    皇帝翻了個身,重重歎了口氣:“朕實在睡不著。”


    公公蹲在地上小憩,聽到皇帝這麽大的歎氣聲,無奈道:“皇上,兒孫自有兒孫福。”


    “四殿下放著富貴日子不過,偏偏要奪皇位。”


    “皇上,你對四殿下不忍心,他就會來要您的命啊。”


    “如果四殿下奪位成功,現在死的可是皇上您啊。”


    “奴才不懂那些大道理,隻知道對人,不能心慈手軟,特別是想殺自己的人,更不能有絲毫的心軟。”


    “皇上,不管何時何地,奴才都支持您。”


    皇帝再次歎氣:“涼兒真是糊塗啊。”


    “自古成王敗寇,看看殿外的鮮血、屍體,那都是活生生的人命啊。”


    “涼兒他千不該萬不該,那這些無辜之人作賭。”


    公公適時接話:“皇上,奴才倒覺得四殿下是存著賭一把的心思。”


    “若奪位成功,這些人的死,就不無辜。”


    “現在,不過是把最壞的結果呈現在我們麵前罷了。”


    ……


    大牢。


    玄影給蘇涼下的那點兒藥,此時藥效已經過了。


    人,被綁在柱子上。


    蘇戀景站在他對麵,拿著各類刑具,準備往蘇涼身上招唿。


    “蘇涼,要怪隻能怪你太蠢。”


    “人手還沒準備好,就急匆匆的奪位。”


    “這不,失敗了吧,自己命還得搭進去。”


    “你也別怪父皇心狠,皇位,父皇本就提防著幾位皇子呢。”


    “嘖嘖,你倒好,上趕著送命。”


    “父皇既然把你交給我來處理,那我也就不藏著掖著了。”


    “當著百姓的麵斬首呢,太丟麵子。”


    “而且,由頭我也沒想好。”


    “不如,就暗自解決了,再對外稱突發惡疾,病死了。”


    “蘇涼,你覺得這個辦法怎麽樣?”


    蘇涼朝蘇戀景的方向吐了口吐沫,勝者王敗者寇,他不是不明白這個道理。


    眼下,人都已經落在蘇戀景手裏了,也沒比要畏首畏尾。


    他蘇涼,命就一條。


    還沒坐上那個位置就死了,多少有點不甘心。


    “蘇戀景,今日的我,就是你明日的下場。”


    “幾位皇子中,就算我死了,父皇也不會把皇位傳給你的。”


    “今夜在父皇殿中,那傳位詔書上,父皇寧願寫上一個沒停過的人名,都不願意寫你我的名字,你難道還沒看出有什麽不對勁兒嗎?”


    “父皇中意的人選,或許本就不是你我。”


    “皇位,自然也不會傳給我們。”


    “至於父皇會把皇位傳給誰,這恐怕就得從那剩下的蘇墨、蘇呈、蘇俞中尋找了。”


    “我蘇涼敢以命作賭,將來繼承皇位的人選,一定是三人中的一個。”


    “你蘇戀景,終究是為別人做嫁衣。”


    話落,他大笑著。


    蘇戀景放下手裏的各類刑具,拿出扇子,湊近蘇涼的脖頸處。


    一用力,蘇涼脖子上被劃開了個口子。


    扇子上的暗器,沾滿了鮮血。


    玄影站在蘇戀景身後,冷眼看著死去的蘇涼。


    蘇戀景把扇子收迴,用帕子把上麵的血跡擦幹淨。


    “玄影,我們走。”


    徐萱兒住處。


    蘇戀景趁夜晚,把徐萱兒接到東宮安置。


    此次,兵部尚書的臨時反戈,的確讓蘇涼的眾多人手都沒反應過來。


    等反應過來了,人也死了。


    徐萱兒從懷孕到孩子沒了,蘇戀景都清楚的知道。


    眼下,徐萱兒對他還有用處,不能棄,隻能帶迴東宮養著了。


    容妃還不知道蘇涼計劃失敗,她在房間裏就這麽等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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