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見翠竹醒來後,便把桌上的鹽水端在手裏。


    蘇柒雪從他手中把碗接過來,扶著翠竹的背喂她。


    東渡口,貨物已經全部裝上馬車。


    七殺閣的人,也幫著一起把馬車送至縣衙。


    雲亦塵帶著其他人,迴了聽雲寨。


    蘇柒雪把翠竹哄睡後,便在房裏一直等著雲亦塵。


    “你怎的,還沒睡?”


    雲亦塵進門,便看見蘇柒雪坐在床沿,麵上盡顯疲憊。


    “睡不著。”


    蘇柒雪淡淡迴了句。


    雲亦塵脫下外衫,走到床沿坐在蘇柒雪旁邊。


    他扭頭看向旁邊的人:“可是 有心事?”


    蘇柒雪點頭:“雲亦塵,今晚之事,我有些擔心。”


    “後麵那批人,還不知道是誰的勢力,會不會對你不利?對聽雲寨不利?”


    雲亦塵嘴角含笑,摸著蘇柒雪腦袋說道:“放心,我已經讓王麟去查了。”


    “天快亮了,睡一會兒吧。”


    蘇柒雪聽話地點頭,乖乖躺在床內側方向,閉上眼睛休息。


    王麟這次又從門外潛進屋內,把縣令大人喊醒。


    縣令大人常昊,依然被打擾了清夢。


    他慌忙穿上衣服,跟著王麟來到門外。


    “我滴個乖乖,這又是從哪兒弄來的?”


    常昊看著眼前少說也有幾十車的貨物,嚇得瞪大了雙眼。


    王麟笑著說:“有人販賣私鹽,縣令大人敢接下這批貨嗎?”


    常昊嘴巴動了動,想說不接,隨後,又改變了語言。


    “接!”


    “我倒要看看,是誰這麽大膽,竟敢販賣私鹽。”


    他語氣堅定地說著,這麽一看,有種正義凜然的氣質在身上。


    當然了,縣令大人常昊,也的確是個好官。


    這批私鹽,被常昊安置在縣衙專門存放大型物件的庫房。


    待天一亮,常昊書信一封,上達天聽。


    皇帝知道此事後,勃然大怒。


    “朕得到消息,有人在汴陽朝,天子的眼皮子底下販賣私鹽,眾愛卿,可知此事是真是假啊。”


    皇帝把手裏的奏折放到桌上,忍著耐心看向地下站著的文武百官。


    丞相率先站出來:“皇上,老臣認為,定是有人危言聳聽。”


    “販賣私鹽乃殺頭的大罪,怎會有人如此大膽,藐視皇威呢?”


    其他官員紛紛站出來附和。


    皇帝聽此噌的一下,從座位上站起。


    他把手裏的奏折猛地摔在地上:“奏折都已經呈到朕的麵前了,你們來告訴朕,有沒有人藐視皇威?”


    蘇戀景見皇帝動怒,往前走出一步:“皇上,臣願著手調查此事。”


    蘇涼也上前一步道:“臣也願著手調查此事。”


    皇帝氣的胸口一起一伏,視線看向底下站著的蘇戀景和蘇涼。


    考慮過後開口:“好,此事就交給你們兩個去辦。”


    “誰率先查出販賣私鹽之人,誰就是太子!”


    眾大臣深唿一口氣,太子之爭,開始了。


    蘇戀景和蘇涼皆雙手立於胸前,恭敬說道:“臣,一定不負皇上眾望。”


    下了早朝,此事已經傳的人盡皆知。


    二皇子蘇墨,本就對皇位沒有想法,自然不去關注這件事。


    五皇子蘇呈,隻喜歡美食,對其他的那是一點兒興趣也沒有。


    至於六皇子蘇俞,年紀尚小。


    且前邊有這麽多皇子,皇位就算輪,也輪不到他。


    此次太子之爭,隻有三皇子蘇戀景和四皇子蘇涼參與。


    其他人,就當看個熱鬧。


    蘇戀景一下早朝,便前往聽雲寨找雲亦塵商量販賣私鹽一事。


    蘇涼,則前往丞相府。


    他的人提前得到消息,知道販賣私鹽,是丞相的手筆。


    故而,才在昨晚派人去攔截。


    販賣私鹽,這可是一筆不小的財富。


    他自然要握在手裏。


    本來計劃貨物到手後,殺光船上所有人。


    這樣一來,縱然是丞相,也查不出來是誰截的貨物。


    誰知道一大早收到消息,昨晚出去的人,一個都沒迴來。


    這批私鹽的去向,也無從得知。


    所以,他便來找丞相,商議對策。


    太子之爭,他一定要贏。


    大費周章鏢局,在收到五千兩銀子後,老周笑著和兄弟們說沒有看錯人。


    “你們看,那人真的把銀子送來了。”


    “這趟出船,沒有白跑一趟。”


    “快,把銀子搬進來。”


    隨即,銀子上方躺著一張紙條。


    信上說明,讓他們收到銀子後,迅速轉移。


    落腳處越遠越好,以免有血光之災。


    老周把紙條拿在手裏,細細揣摩這句的意思。


    “難道……”


    反應過來後,讓兄弟別搬銀子了。


    “快,趕緊迴去收拾東西,能帶的帶上,不能帶的就扔在這裏。”


    “抓緊時間前往東渡口,離開汴陽朝。”


    老周說完,自己也迴去房間收拾東西。


    隻有離開汴陽朝,才能有條活路。


    丞相府——


    蘇涼和丞相在偏房議事,不讓任何人靠近這裏。


    “丞相大人,可知那批私鹽的主人是誰?”


    蘇涼已知道是丞相在販賣私鹽,但此時,最好是裝作不知。


    兩人目前還是合作關係,不宜翻臉。


    “四殿下,想問的是那批私鹽的下落吧?”


    丞相抬手為蘇涼倒了杯茶水,話落,將手中的茶水遞給對麵之人。


    蘇涼笑著接過茶水:“還是丞相大人懂我啊,眼下太子之爭迫在眉睫,誰先找到那販賣私鹽之人,誰就是太子。”


    “是未來皇帝。”


    “我這不是來找丞相大人商議對策嗎?”


    丞相也是人精,怎會聽不出蘇涼話中之意。


    “四殿下,實話跟你說了吧,那販賣私煙之人,就是我。”


    蘇涼聽完,拿著杯子的手故作一頓,臉上露出吃驚的表情。


    “丞相大人,你是說,你就是販賣私鹽之人?”


    丞相嗬笑一聲:“怎麽?四殿下是準備把我交給皇上處置嗎?”


    “把我交上去,你就穩坐太子之位了。”


    蘇涼放下手中把玩兒的杯子,雙手舉過胸前,恭敬行禮道:“丞相大人,你是站在我這邊的人,這太子之位我就算不要,也斷然不可能把你交出去的。”


    “當然,我也不會讓三皇子查到你身上。”


    “既然我已知曉你乃販賣私鹽之人,那不如找個替死鬼,把這件事兒遮過去。”


    “到時,三皇子查不到什麽東西,自然就收手了。”


    丞相此舉隻為試探蘇涼,這大好的機會,任誰都會動心。


    他篤定了蘇涼不會為了太子之位,把他交出去。


    這才把販賣私煙一事,如實相告。


    “丞相大人放心,替死鬼我來安排,我這就迴去讓人盯著三皇子那邊的動靜,以免此事有變故發生。”


    “告辭。”


    蘇涼前腳離開,梁軒後腳出現在偏房。


    “父親,販賣私鹽的人,是你?”


    梁軒站在門口,以一種質問口吻發問丞相。


    丞相摸了摸額頭,怒斥道:“你知道什麽?滾迴房間去。”


    “還有,你要是把今日聽到的事兒,傳出去半句,別怪為父不留情麵。”


    梁軒沒有轉身離開,抬腳走進房間。


    站在丞相對麵:“父親,販賣私鹽可是誅九族的大罪。”


    “你這麽做,豈不是要毀了整個丞相府?”


    他在試圖叫醒一個裝睡的人。


    丞相怒拍桌子,桌上的茶水濺了出來:“夠了,現在還輪不到你來教訓老子。”


    “來人,把公子帶迴房間,沒有我的同意,任何人不準放他出來。”


    “父親。”


    梁軒的聲音漸行漸遠,他被下人拖著帶迴房間禁足。


    晚上,梁若若出門遊玩,直到天黑才迴丞相府。


    一迴來,便聽下人議論。


    說梁軒惹怒了丞相大人,被禁足了。


    梁若若逮住一名議論的下人問道:“哥哥是因何事惹怒父親的?”


    那名下人立即搖頭:“小的不知。”


    從下人嘴裏沒問出來,梁若若隻能親自去找梁軒。


    “哥,你怎麽被父親關起來了?”


    她趴在房門外,衝屋裏壓低聲音喊道。


    梁軒聽見聲音,從椅子上起身,來到門後。


    “若若,你迴來了?哥有件事要托付給你去辦。”


    梁軒悶在屋裏想了一下午才想通,他不能讓父親繼續錯下去。


    梁若若轉身看了眼身後,確認沒有人經過,才放下心來。


    “哥,什麽事情要我去辦呀?”


    隻聽屋裏輕聲吐出兩個字:“送信。”


    “送信?”


    梁軒輕嗯了聲:“若若,哥被困在房間出不去,此事非常重要,隻能麻煩你親自跑一趟。”


    “你先等一下,我去寫信。”


    梁若若在門外安靜等著,一盞茶後,從門縫裏遞過來一張紙條。


    “若若,把這信送去聽雲寨,一定要把信親手交到公主手上。”


    “聽哥的,千萬別打開此信。”


    “另外,把當年推公主落水的事情,當麵給公主道歉,態度一定要誠懇,都記住了沒有?”


    梁若若被梁軒給嚇到了,聽他哥的意思,難道是什麽大事兒?


    她慌忙點頭:“記住了,哥。”


    “好,快去快迴。”


    聽見梁若若腳步離開後,梁軒心裏鬆了口氣。


    此事,就交給公主來做選擇吧。


    丞相府生死存亡,就看公主如何抉擇了。


    梁若若乘坐馬車出府,前往聽雲寨。


    丞相聽下人稟報後,派人跟著梁若若。


    聽雲寨——


    “有人嗎?我要見公主。”


    梁若若下了馬車,便跑到聽雲寨大門處,朝裏大聲喊著。


    寨中站崗的一名壯漢聽見聲音後,大聲說了句:“吵死了,閉嘴,公主是你想見就能見的嗎?”


    梁若若此時顧不得其他,隻希望快點把手裏的心交到蘇柒雪手上。


    出府前,梁軒曾咱三叮囑,不讓她打開這封信。


    可誰讓她管不住自己的手呢,也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心。


    在馬車上,她把信打開了。


    既已知曉事情嚴重性,不管如何,她一定要見到公主。


    “大哥,求求你了,就讓我見公主一麵吧,我是真的有事找公主,此事事關重大,耽誤不得啊。”


    “迴去吧,公主已經休息了。”


    說完,壯漢又繼續眯著眼睡覺。


    看壯漢無動於衷,梁若若直接下跪,帶著哭腔說:“大哥,求求你了,就讓我見公主一麵吧。”


    “我哥說了,見不到公主,就不往我迴去。”


    說著,哭聲更大了。


    站崗的壯漢被她這哭啼啼的聲音吵的實在煩了,便說去稟報一聲。


    要擱以前,梁若若是絕對不可能跟別人下跪的。


    自從看完信中內容,她心裏就更慌了。


    若丞相府倒了,那她就什麽也不是。很可能連性命都保不住。


    這是她的家,她絕不會讓此事發生。


    房間內,雲亦塵和蘇柒雪都被敲門聲吵醒。


    “什麽事兒?”


    雲亦塵閉著眼睛問了句。


    壯漢便把梁若若要見蘇柒雪事兒說出來:“那女子說,有要事找公主。”


    他隻是說過來稟報一聲,可沒說公主一定會見她。


    去不去,還要看公主自己的意願。


    蘇柒雪起身,讓雲亦塵繼續睡覺,她出去看看。


    來到寨外,蘇柒雪打遠就看見梁若若跪在那兒。


    “梁若若,說吧,你來幹嘛?”


    壯漢把門打開後,蘇柒雪走到梁若若近前詢問。


    她對梁若若實在沒什麽好感,囂張跋扈,仗著自己父親是丞相,做事從不講道理。


    小時候落水那件事,要不是梁軒告訴她,她估計會一直被蒙在鼓裏。


    梁若若還在地上跪著,她從腰間拿出梁軒讓帶給蘇柒雪的信。


    “這是我哥讓我交給你的。”


    說完,伸手把信遞給蘇柒雪。


    “梁軒?”


    梁若若輕輕點頭:“我哥說,這信一定要親手交到你手上,他還說,你看了後,會明白的。”


    後麵這句話,是她自己加的。


    梁軒隻在信中言明販賣私鹽者,是其生父丞相大人。


    他的本意,是希望蘇柒雪能幫丞相府一把。


    由蘇柒雪把此信交給皇帝,減輕丞相府罪責。


    就算蘇柒雪不幫他,他也不會怪她。


    兩人不過隻見過幾麵而已,他丞相府的事兒,跟公主又有什麽關係?


    何況梁若若小時候推她入河,差點沒了性命。


    不幫也在情理之中。


    “這個忙,我幫了。”


    “天色已晚,你先迴府去,讓你哥等我消息。”


    蘇柒雪看過信,讓梁若若先迴府。


    梁若若卻依舊跪在地上,輕聲開口:“我還有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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