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染了風寒?明明是憋出的內傷。


    雲亦塵瞬間漲紅了臉。


    其實這……


    也不能怪他。


    他從小跟著江有才學武,這些年,身邊出現的女子,可以說是少之又少。


    是以,他也不懂得該如何與女子相處。


    昨晚,是這十幾年以來,第一次與女子同床,他難免有些心慌。


    咳咳。


    與喜歡的女子同床,更按捺不住跳動的心啊。


    “呐,先把飯吃了。”


    蘇柒雪把手裏端著的碗,遞給雲亦塵。


    雲亦塵伸手接過,又扭頭瞅了一眼桌上的菜。


    “你現在還不能吃這些,等風寒好了,再給你準備一大桌的菜。”


    說完,轉身坐到椅子上吃飯。


    吃過飯,蘇柒雪帶著翠竹和琉璃去孩子們玩耍的地方。


    琉璃之前沒來過這裏,看見這裏有不少孩子後,便與他們一起玩耍。


    蘇柒雪坐在石頭墩上,與翠竹一起欣賞眼前的歡樂。


    雲亦塵帶著王麟一起出了聽雲寨,坐馬車前往七殺閣。


    “芊芊,你看見公主了嗎?”


    劉芊芊剛從房裏出來,就看見小胖一臉焦急。


    問過才知道,是門外來了一個紈絝公子,吵吵要見翠竹。


    這會兒,都快攔不住了。


    “哥,小雪姐姐沒有在房裏嗎?”


    小胖搖頭道:“去找過了,沒有。”


    劉芊芊想了想:“哥,你先去門口等著,我去找小雪姐姐。”


    說完,一路跑著來到學堂附近。


    這裏是孩子們玩耍的地方,蘇柒雪不在房裏,也沒聽說出寨子,那極有可能去了這裏。


    “小雪姐姐,你快去寨外看看,有個男子嚷嚷著要見翠竹。”


    “這會兒正往聽雲寨闖呢。”


    蘇柒雪和翠竹對了一下視線,兩人都知道是誰。


    “芊芊,且放寬心,那人沒有惡意。”


    說完,叫上琉璃一起去寨外。


    謝隱正被小胖攔著不讓進聽雲寨,雙手往前扒了扒,發現自己的力氣好像沒有拉著他的那個人大。


    剛準備使出全部力氣,抬眼便看到翠竹趕了過來。


    “翠竹姑娘,是我。”


    果然,又是那個厚臉皮謝隱。


    翠竹無奈扶額,這人究竟是怎麽了?


    看小胖攔他那吃力的模樣,就知道這人有多鬧騰了。


    “喂,你來這裏做什麽?”


    翠竹對於謝隱的糾纏,是真的覺得心煩。


    “翠竹姑娘,我是來見你的。”


    “你難道,還不懂我的心意嗎?”


    啥?


    翠竹懵了,這人在說啥?


    什麽心意?


    兩人不過才見了一麵而已啊。


    “我說謝隱,你應該是我見過,最厚臉皮的人了吧?”


    謝隱搖頭:“不不不,我這不叫厚臉皮,我這叫聰明。”


    “對喜歡的姑娘,就應該這樣。”


    “我要是不主動點兒,你跟別人跑了怎麽辦?”


    “要是你跟別人跑了,那我的心該有多痛啊。”


    說完,故作心痛之下,抹了把本就不存在的眼淚。


    “小雪姐姐,咱們迴去吧。”


    “這人,就是個無賴,整日拿把紅色扇子不離手,看起來極不正經。”


    翠竹實在不想跟謝隱再說一句話,當下拉著蘇柒雪要迴去。


    “翠竹姑娘,你這麽說我,我會傷心的。”


    下一秒,衝著翠竹拋了個媚眼兒。


    愣!


    在場的幾人,除了謝隱自己,其他人都愣住了。


    翠竹直接讓小胖把聽雲寨大門關上。


    “翠竹姑娘,我還會再來的。”


    謝隱盯著幾人離去的背影,又想了想剛才翠竹說的話。


    當下決定,迴去後一定要把自己的形象好好改一改。


    說不定翠竹姑娘,就被我帥氣的容顏所折服了呢。


    七殺閣——


    蘇戀景拿著令牌入七殺閣後,被安排在偏室喝茶。


    議事堂內,七位主事兒暗衛早早聚集在這裏。


    雲亦塵讓人去偏室,請蘇戀景過來。


    “雲兄。”


    蘇戀景一入議事堂,便雙手抱拳行了一禮。


    七大暗衛中,隻有王麟知道這七殺閣即將要易主。


    其餘六人,還不知道雲亦塵為什麽要把他們聚集在此。


    隻知道,聚集在議事堂,一定有要事相商。


    接下來,雲亦塵的一句話,讓六大暗衛心裏震了個大驚。


    “從今往後,我不再是七殺閣閣主。”


    “這位,從今日起,掌管七殺閣。”


    話落,六大暗衛目光齊刷刷朝蘇戀景看去。


    “什麽?”


    暗一眼中帶著不解。


    “閣主……”


    突然,話被雲亦塵打斷:“莫要多說,你們隻需聽從命令即可。”


    暗一對於七殺閣易主一事,非常不服氣。


    他第一個站出來,說這輩子隻有雲亦塵一個主子。


    讓他認別人做主子,門兒都沒有。


    其餘主事兒暗衛,也如暗一相同。


    “是啊,我們的主子,隻有雲亦塵一人。”


    “若讓我們奉他人為主,那不如現在殺了我們。”


    對七殺閣突然易主一事,六大暗衛情緒非常激烈。


    雲亦塵臉色變得非常難看,大聲嗬斥道:“此事已成定局,莫要再議。”


    隨即,視線轉到蘇戀景身上:“閣主令牌,已在你手。”


    “閣主令牌不是……”


    蘇戀景眼中帶著疑惑,閣主令牌不是在雲亦塵那兒嗎?


    隨即,想起雲亦塵曾給過他一枚碧綠色令牌。


    伸手摸了摸,從腰間摸到那枚令牌後拿出。


    “這是,閣主令牌?”


    “是!”


    蘇戀景不敢相信,雲亦塵昨日就已經把象征著七殺閣閣主身份的令牌,交予了他。


    看了眼令牌,心裏對雲亦塵又佩服了幾分。


    “我想問蘇兄要一個人,不知可行否?”


    蘇戀景把扇子撐開,恭敬說了句:“雲兄請講。”


    “七大暗衛之一,王麟。”


    蘇戀景溫柔一笑道:“雲兄盡管帶走就是。”


    “謝蘇兄。”


    說完,帶著王麟離開七殺閣。


    “慢!”


    “雲兄,這七殺閣,還是由你來掌管比較合適。”


    雲亦塵停下腳步,轉頭看向蘇戀景。


    “蘇兄,莫開玩笑。”


    蘇戀景合上扇子,輕聲道:“雲兄,我沒有開玩笑,這群人效忠於你,寧死不認他人為主,是我所敬佩的。”


    “閣主令牌交還於你。”


    他把手上的令牌遞給雲亦塵。


    “以後有需要七殺閣的地方,還請雲兄不吝派人相助。”、


    他本想掌管七殺閣,培養自己的勢力。


    當他聽見暗衛們寧死也不願奉他為主時,便改了注意。


    馴服這些人還要時間,但那件事,不能再等了。


    把七殺閣還給雲亦塵,也能達到同樣的效果。


    何樂而不為呢?


    雲亦塵當即答應,承諾若他有所求,必當出動閣中全部暗衛,竭力相幫。


    蘇戀景此前的計劃,是把七殺閣變成自己的勢力。


    現在看來,結果也不算太壞。


    “對了,還有一事忘了告訴你,你和公主在醫館被刺殺,是丞相親自登門找的執蠍門。”


    “執蠍門,不能再留了。”


    雲亦塵聽此,當下派人去查這件事。


    蘇戀景左思右想,覺得丞相貪汙一事,是時候公布了。


    隻有他落馬,後續的計劃才可實施。


    “雲兄要趕在明日之前,把丞相的那些證據交給地方官員。”


    “由他把證據帶到父皇麵前,你我,才可免去他人的懷疑。”


    “明日上朝,我會助你一臂之力。”


    雲亦塵滿腦子都是為死去的兄弟報仇,丞相落馬,自然是越快越好。


    “雲某,在這裏先謝過蘇兄了。”


    蘇戀景離開七殺閣後,雲亦塵立即帶著王麟去了縣衙。


    把證據全部交給縣令大人常昊,並跟他說起明日之前,要把這些證據親自呈上去。


    “那之前的那些證據?”


    縣令大人仔細查看了雲亦塵帶來的這些證據,發現跟這些天收集的證據想相比,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有了雲亦塵帶來的這些證據,丞相府滅九族都有可能啊。


    雲亦塵麵無表情說道:“全部呈上去。”


    “另外,我和你一起去,如果事情有變,縣令大人記得把事情推到我身上。”


    “記住,你此去是升官發財的,不是丟命的。”


    縣令大人心裏一暖,兩人自三年前便是合作關係。


    這三年來,周邊土匪作亂,都是雲亦塵帶人將那些土匪收拾得服服帖帖。


    不僅幫他破案,還把從貪官那兒皆來的銀子,全部上交至縣衙。


    當然,自己可不做貪官。


    雲亦塵交來的那些銀子,都被他上交充當國庫了。


    憑他這三年的功勞,早就升官了。


    是他自己不願離開這裏,還想繼續做縣令。


    當下,縣令大人和雲亦塵坐馬車入宮。


    請求麵見皇帝。


    雲亦塵是皇帝的女婿,公公看在他的麵子上,便跑去問了皇帝的意思。


    “他來作甚?”


    公公把雲亦塵和常昊的原話,一字不落告訴了皇帝。


    “要事?他會有什麽要事。”


    皇帝嘴角露出嘲諷,這位以前可是雲國的太子。


    別把汴陽朝攪的雞飛狗跳,就謝天謝地了。


    兩個時辰後,公公走近笑著說:“皇上剛睡醒,讓你們進去。”


    蘇戀景辦完事兒剛迴來,就得到消息說蘇戀景和常昊一起進了宮。


    氣得他怒摔了幾個杯子才消氣。


    這人,是不要命了嗎?


    不想著和這件事保持距離,還上趕著往前湊。


    真是不要命了。


    看來,計劃得提前了。


    禦書房——


    皇帝大怒,把“證據”全部摔在地上。


    看著麵前站著的三人問:“就憑這些想扳倒丞相?簡直是癡心妄想!”


    三人視線相對,心中有同樣的疑問。


    這都不能扳倒丞相?


    眼看事情不受控製,蘇戀景立即改變計策。


    在皇帝跟前,為蘇行知求情。


    “父皇,大哥婚禮上公主被誣陷一事,背後是丞相出謀劃策。”


    “證據確鑿,還請父皇開恩,放了大哥。”


    皇帝眼神落在蘇戀景身上:“看來,你們三人都看過這些證據了,說,是誰的主意。”


    見無人迴答,皇帝又大聲問了句。


    常昊立即攔在雲亦塵出聲之前站出來,說此事是他的主意。


    隻因丞相多次貪贓枉法,自己看不過去才暗中收集了他的罪證。


    皇帝對此當然不信,看向蘇戀景的眼神,也愈發淩厲。


    三人跪在地上大氣不敢出。


    皇子與官員明麵上勾結,這是皇帝最忌諱的。


    蘇戀景這麽做,無疑是觸及了皇帝的底線。


    如果皇帝要問罪,那他們三人,沒有一個能逃得過去。


    良久,皇帝讓公公把地上的證據撿起來。


    “拿上證據,迴去吧。”


    “丞相現在還不能倒。”


    說完,讓蘇戀景留下。


    雲亦塵帶著常昊離開禦書房。


    “對不起,是我報仇心切,差點連累你。”


    麵對突如其來的道歉,常昊拍了拍雲亦塵的肩膀。


    “有件事兒我一直沒告訴你,其實,升遷文書早在三年前,你助我破的第一個案子後,就到我手裏了。”


    “是我舍不得這裏,才一直沒有升官。”


    “說起來,我還要感謝你,升官不升官的已經不重要了。”


    “這輩子啊,我可沒見過哪個山匪,是像你這樣的。”


    外人都以為聽雲寨是山匪,專搶過往商人運輸的銀子。


    可除了縣令常昊,沒人知道那些銀子都是髒銀。


    縣衙發出的懸賞令,除了聽雲寨敢揭,沒人願意得罪那些官員。


    得來的賞金,便用來接濟百姓。


    聽雲寨日常開支,以及死去兄弟的撫恤金,全部由七殺閣來出。


    夕陽下,常昊搭著雲亦塵肩膀有說有笑,一路走到宮外。


    馬車內,雲亦塵再次謝過常昊。


    他知常昊留在這裏的用意,是為了護住聽雲寨。


    這三年來,聽雲寨打劫官員運輸的髒銀,常昊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反正這筆銀子最後都要交到國庫裏去,貪官們再不願意,也隻能咬碎牙齒往肚子裏吞。


    事情鬧大了,這些官員們也沒法解釋髒銀的來曆。


    直到前段時間,聽雲寨打劫的事兒不知為何傳到了皇帝耳朵裏。


    派了十幾波人過來攻打聽雲寨,都失敗而歸。


    有的人,還被擒到聽雲寨做苦力。


    禦書房內,皇帝留下蘇戀景,自有用意。


    蘇行知是他的親兒子,不忍心把人殺了,才讓他去知秋殿反省。


    如今皇後死在冷宮,蘇行知作為親子,理當送她最後一程。


    隻是,蘇行知以後該以何身份,留在宮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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