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楚毅一路問了幾個侍衛,得知聖淵去了聖楚禮的宮殿時,心情有些複雜。


    他走到殿門口,推開門。


    看到聖淵坐在聖楚禮的床邊,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麽。


    聖楚毅走上前,行了個禮。


    隨後低聲道,“父親應該許久沒有來過這個地方了吧?”


    聖淵點點頭,歎息一聲,“禮兒離開的三年,一次都不敢來,就怕觸景生情,又怕忍不住服軟叫他迴來。他雖然離經叛道,但很聽話,是個好孩子,是父皇錯了。”


    “當初微服私訪,見到他孤零零地躺在路邊,就想到了曾經在繈褓裏的你,帶迴來後,本來想托付給一個好人家撫養,結果你拉著人家的手說終於要有個弟弟了,我就決定把他留了下來。如今也不知道當初的選擇對還是錯。若是生長在普通人家,他會不會更開心。”


    “禮兒不喜歡權勢富貴地位,他啊,飯能吃飽衣服夠穿有張床睡覺就行,我記得有一次不知道從哪裏穿著一身舊衣服來請安,你當時還把我和你母後罵了一頓,說我們虐待禮兒,哈哈哈。”


    聖楚毅對這件事也有印象,那是一個冬日的早上,白雪紛紛揚揚,大家都穿著新做的冬衣去給父皇和母後請安,但唯獨聖楚禮穿著一身單薄的衣服,他當時見狀就跟父皇和母後發了火。


    後來才知曉,是這家夥故意顯擺,他為了顯擺自己抗凍,不知道從哪裏翻出來一件往年的舊衣服,如今想起來這事兒,當真是慚愧。


    “是兒臣的不對,沒有問清楚就無腦指責父皇和母後,多虧父皇大度。”聖楚毅又行了一禮,跟聖淵規規矩矩道歉。


    聖淵擺擺手,招唿他坐過來,“你這麽客氣,可是還跟我生氣呢?坐這邊,離得那麽遠作甚。”


    “從小到大,我和你母後都想將你們當成普通的孩子養著,但你一出生就成為了太子,晗兒一出生就是嫡公主。你們的兩個的出生不平凡,也注定沒辦法當普通孩子。


    我和你母後從未給你們三個孩子立過規矩,在我們麵前想說什麽就說什麽,那些君臣父子這一套也都是做給外人看的。所幸你們三個孩子懂事,理解我和你母後,隻是禮兒,我們終究是多有虧欠。”


    “你性子軟,心也軟,禮兒恰好跟你互補,我想著送去邊疆,鍛煉個幾年,絕對能成為你的好幫手,但是卻沒有問過他的想法,哎。”聖淵說著說著紅了眼眶。


    聖楚毅連忙寬慰道,“父皇別難過,楚禮他一直理解你和母後的心思。”


    聖楚毅將袖子裏的信拿出來,遞給聖淵。


    聖淵不解地看著聖楚毅,“這是什麽?”


    “父皇,你打開看看就知道了,這是楚禮走時留下的信,裏麵說了,他不怪你,他還說迴來後要親自跟你道歉,或許是這三年在邊疆想通了。”聖楚毅解釋說。


    聖淵看完信,眼眶紅的厲害。


    “不行,我要寫信,來人,筆墨紙硯,快,我要寫信給禮兒。”聖淵猛然站起來,快步朝著外麵走去。


    聖楚毅看著聖淵離開的背影,緩緩笑了。


    “楚禮,父皇其實也很在乎你,我們都很在乎你,一定要平安歸來啊。”聖淵低聲呢喃。


    他走出殿外,天氣很是晴朗,金色的陽光灑在身上,暖融融的。


    聖楚毅朝著禦書房走去。


    “殿下,可要傳轎?”小德子快步走了過來。


    聖楚毅擺擺手,“不用,今日天氣難得這麽好,走走也好。”


    他一邊走一邊在迴想,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麽事情。


    直到走到聖楚晗的宮殿門口時,他才猛然想起,今日一直未見到聖楚晗的身影。


    “今日早上,公主可有來找過我?”聖楚毅停下腳步,看著緊閉的宮門,低聲問一旁的小德子。


    小德子迴想了一遍,搖頭,“迴殿下,今日早上並未見過公主。”


    言下之意,就是沒有來找過聖楚毅。


    聖楚毅心裏納悶,朝旁邊遞了個眼神。


    小德子立刻會意,走上前敲門。


    敲了半天門,發現毫無動靜。


    聖楚毅心裏隱隱浮現出一抹不好的感覺,他直接上前推開宮門,快步走進去。


    “聖楚晗?聖楚晗?”


    “人呢,不會也被灌了迷藥吧?”聖楚毅一邊納悶走進內殿,一邊低聲自說自話。


    正說著,從內室走出來兩個宮女,臉上都有淚痕。


    “哎呀呀,怎麽辦啊,實在是太……太,太子殿下,奴婢參見太子殿下!”那兩個宮女猛地一抬頭,便驚恐地看到聖楚毅那張宛如冰霜覆蓋的臉龐,正冰冷地盯著她們。


    那股懾人的氣勢,讓她們不由自主地渾身一顫,緊接著,便立馬雙膝跪地,恭恭敬敬地行了個大禮。


    聖楚毅麵色陰沉,眼中閃過一絲怒意,冷冷地問道:“公主呢?她現在究竟身在何處?”


    兩個宮女聽聞此言,臉上的血色瞬間褪盡,變得慘白如紙,身體也不受控製地微微顫抖起來,說話更是結結巴巴。


    其中一人哆哆嗦嗦地迴道:“迴,迴太子殿下,公,公主她……”


    聖楚毅再也無法抑製心中的怒火,一聲怒吼如同驚雷般炸響在殿中,“快說!”


    兩個宮女直接嚇得癱軟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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