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退去後,女帝慢慢躺在龍椅上休息,手拄著腦袋輕輕閉目,宛如睡美人。


    前司衛張五郎兄弟忙過去捶腿揉肩,十分殷勤。


    右司衛沉北瑜雖然不得寵,但也未完全失寵,他很識時務地輕輕走過去盡心侍奉。


    左司衛薛無情看得妒火中燒,一直站在不遠處未動。


    自從不得寵後,他嫉妒心更重了。


    如果不是受到公主壓製,他大概不會向眼前三人低頭。


    女帝覺察異樣,睜眼一瞥薛無情。


    “小寶,你們不是說公主絕不會擒獲天賜嗎?現在又是怎麽迴事?”


    小寶並不是薛無情的乳名,而是女帝給他取的戲稱。


    薛無情由此知道女帝心中還是有他的,慌忙碎步小跑奔到女帝麵前輕輕蹲下。


    “屬下該死,本以為那天賜武功高強,連天魔教八大魔王都奈何不了,區區公主豈能擒獲他。沒想到,真是萬萬沒想到。”


    女帝望著薛無情輕輕搖頭,暗忖他還是太嫩了。


    “有沒有什麽人在暗中幫她?”


    薛無情暗暗思忖,一副神情沮喪的樣子。


    “派去的人在附近監視,公主是用美人計擒獲得他。”


    女帝又緩緩合上眼,輕吐香氣。


    “既然公主擒獲了他,便不僅不能罰,還要重重賞。傳旨下去,將我的八寶玉如意賜給公主以示恩賞。”


    薛無情老大不情願,八寶玉如意是當初女帝的愛物,時常用它愛不釋手,喚為“妙寶”。


    後來薛無情侍候女帝,小寶取代妙寶,玉如意便封了起來。


    而薛無情為人貪婪,又掌管府庫,玉如意實際上在薛無情囊中。


    如今女帝要恩寵公主,等於割薛無情心頭肉。


    雖然不情願,薛無情還是不敢不遵旨。


    女帝知道他不情願,暗歎他格局太小。


    她突然抓住沉北瑜手腕,倒讓沉北瑜驟然緊張。


    “瑜郎,最近又瘦了,你自己曾是禦醫,怎麽不多吃點補補,你這身子,唉……”


    沉北瑜感動地淚盈眼眶,他明白女帝心中還有他。


    “屬下是賤命,那些名貴藥材承受不起。”


    女帝輕歎一聲,隻好不再提起。


    “你掌管教職調度,又兼著刑獄,最近總教和分堂調度如何,有沒有什麽異常?”


    薛無情暗暗使個眼神,沉北瑜忙輕咳一聲。


    “異常還是有的,主要是公主……”


    女帝雙目慢慢睜開細縫,輕輕一瞥沉北瑜,嚇得沉北瑜慌忙跪倒地上。


    “說,怎麽迴事?”


    沉北瑜眼光閃爍,吞吞吐吐,半天說不完一句連貫的話。


    薛無情忙替他說了。


    “啟稟女帝,探子迴報公主正四處與舊部秘密聯絡,似乎有所圖謀。”


    女帝陡然起身,嚇得薛無情也趕緊跪倒,唯獨張五郎兄弟笑而不語。


    “她的舊部怎麽說?”


    薛無情暗暗竊喜,忙呈上沉北瑜的奏報。


    “她的舊部嘴太嚴,很難撬開。不過有一個膽小如鼠,還是招了。據她說公主沒有直言,多是旁敲側擊詢問她怎麽看待總教的亂象。”


    女帝望著手中奏報,氣得當場將密信撕碎了。


    “我對她恩重如山,還想著日後把大位傳給她,她竟然恩將仇報,不僅不思悔改,還變本加厲。雖然沒有實據,但隻‘亂象’二字已經看出她的勃勃野心!”


    張五郎見女帝動了怒,暗暗遞個眼神,薛無情立時會意。


    薛無情小心翼翼說:“屬下有一計,保準可以讓公主束手就擒。”


    女帝鳳目一瞪,“說!”


    薛無情大喜,忙起身附耳私語幾句。


    女帝突然龍顏震怒,大喝一聲:“放肆!”


    她這一聲斷喝嚇得四人齊齊跪地低頭。


    “本君與公主畢竟還有割不斷的親情,豈可等閑對待?五郎,你去敲打公主,讓她安分守己,不要越矩。瑜郎,你安排調度,將她手下兩個得力侍女調去分堂。”


    張五郎和沉北瑜慌忙遵旨。


    女帝又望著薛無情,本想責罰,最後還是罷了。


    “小寶,沒有本君旨意不得擅自行動。”


    薛無情應了聲慌忙退到一旁。


    女帝迴頭一瞥張五郎,又想起一件事,還是隱隱有些不放心。


    “五郎,你掌管總教護衛,這幾日加強戒備,監視她們的一舉一動。”


    “是,屬下遵旨。”


    女帝又扶起張耀祖,十分憐惜。


    “六郎,走,陪我看看你的親衛調教得如何了?”


    張耀祖扶著女帝緩緩步出大殿。


    薛無情目送女帝離開,一抹額頭冷汗直冒。


    張五郎率先起身,薛無情和沉北瑜也左右侍立,似乎對他十分恭敬。


    張五郎輕聲說:“公主明擺著要謀反,女帝卻心腸太軟,怎麽辦?如果任由公主放肆,咱們將死無葬身之地。”


    薛無情舊話重提,咬牙切齒。


    “不如一不做二不休。uu看書.uansh 反正公主遲早要反,咱們不如栽贓陷害,把這件事做成鐵案。”


    張五郎點點頭,暗下狠心。


    “這件事要想成功,還得做得滴水不露,萬一出了紕漏,你我都難逃幹係。且不說女帝會不會責罰,即便是總教那些老家夥便不會放過咱們。”


    沉北瑜嘴角邪笑,他和薛無情早就暗暗想好了一切。


    張五郎覺察沉北瑜異樣,麵色大喜,“快說,你有什麽好主意?”


    沉北瑜眼皮一抬,輕聲說:“我得去趟天牢見天賜,他與公主有仇,可以用他栽贓公主。然後還得勞煩小哥你動用西門護衛,事成之後放他一條生路即可。”


    張五郎沉默片刻,欣然點頭。


    “這是小事,我命人打個招唿即可。還有一件事得盡快做,公主在總教深得人心,尤其是幾個老家夥心都向著她,咱們得盡快培植自己的勢力才行。”


    沉北瑜又笑而不語,似乎胸有成竹。


    張五郎一瞥,不禁微怒。


    “有話直說,你別老藏著掖著。”


    沉北瑜奸猾一笑,“分堂有很多人我都秘密聯絡了,將來職位一旦空缺,便將她們提拔到總教。她們可都是咱們的人,如果全部入職總教,便可以與她們抗衡。”


    張五郎開懷大笑,不住拍掌。


    “好好好,這件事先不要跟女帝說,等我們將她們逐一鏟除,再慢慢讓女帝知道。現在女帝還是心太軟,不願意先下手。須知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


    薛無情二人齊齊點頭,三人又細細商議一番便各自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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