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富嶽說這話的時候,很是肯定。


    斷刃咧嘴一笑:“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鏡前輩和我一起對敵,一不小心被敵人殺死,最後將眼睛送給了我,這是大家都知道的真相。”


    宇智波富嶽輕輕搖頭,“鏡前輩怎麽樣也不會把萬花筒寫輪眼送給別人,這是最大的漏洞……不過不用擔心,這個事情就隻有我一個人知道而已。”


    宇智波富嶽說這句話的語氣異常平靜,斷刃聽著卻是倒吸一口涼氣,他不知道宇智波富嶽從哪知道他的左眼是萬花筒而不是三勾玉,惱怒地撓著頭,盯著宇智波富嶽威脅說道:“你知不知道這麽說,你將麵臨的是什麽?”


    宇智波富嶽卻沒有理他,繼續微笑說道:“族裏的矛盾日益增加,本來火影大人找到我,已經和我製定下了一係列讓宇智波一族徹底融入村子的計劃,卻被你釘在門楣上的一刀斬斷了。”


    斷刃聽著這話,臉上的驚容漸漸斂沒,迴複安靜的狀態。


    隨即問道:“然後呢?”


    宇智波富嶽搖了搖頭,說道:“所以我必須與你一戰,來緩解族裏的猶如炙熱兇焰般的怒氣,贏了,自然最好,輸了,也能將族人的怒氣壓抑很長時間。”


    “死了呢?”斷刃問道。


    “死了,大概會壓製的更久,最後也會爆發的更久,不過事情總會有解決的辦法,不用太過擔心。”


    斷刃點點頭,說道:“你們宇智波一族,已經習慣了驕傲。”


    自來也本來好好喝著茶,聽著斷刃和宇智波富嶽越來越高深的對話,還有他們話裏的秘密,差點沒一口茶水噴出來,茶盅一放,嚷道:“我先走了!”


    宇智波富嶽卻叫住了他:“自來也大人,為這一戰做個見證怎麽樣,你是最適合的人選。”


    斷刃也看向自來也,自來也惱怒道:“最適合的人難道不是老師?”


    宇智波富嶽搖搖頭:“三代大人不會來的。”


    自來也不知在想什麽,變得沉默下來,也重新坐了下來。


    這時宇智波富嶽又為自己添了杯茶,輕輕吹拂了下,抬頭看著斷刃,轉而問道:“還記得你我曾經在忍具店裏一戰嗎?”


    “如果沒記錯是我贏了。”斷刃迴答道。


    “贏不贏的並不重要。”


    “那什麽才重要?”


    宇智波富嶽搖頭沉默,斷刃則滿臉不解,這個狀態持續了很久。


    忽然,宇智波富嶽死死盯著斷刃,咬牙開口說道:“你知道嗎?當時我就是為了激怒你,想要看看你是什麽反應……當時說的那些話,並不是真的那麽說,其實,我很敬重朔茂大人。”


    斷刃略一沉默,平靜問道:“為什麽?”


    宇智波富嶽不答反問,“或許在你們眼裏我是一個瘋子,但我隻能說,每個人就像一條條線,交織在一起就是一串串的人生,我知道以後發生的事……你們大概會認為我瘋了,我說的話你們相信嗎?”


    斷刃咧嘴一笑,說道:“任何未曾發生的事,都是未知,怎麽會有人知道以後會發生的事,除非,他是從其他世界穿越來的人。”


    “我看見了,用我這雙眼睛!”


    宇智波富嶽一個字一個字說完,緩緩抬頭,雖然在看著前方,但他的眼底卻好像藏著這個世界最不可告人的秘密,無畏說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軌跡,自從我得到這雙眼睛……這是一雙看清世間一切光明與黑暗的眼睛,我很榮幸,我看到了未來的一些片段,盡管是片段,但足夠我猜測出某些東西來。”


    斷刃搖搖頭,疑惑看著宇智波富嶽:“你說你能看得到未來?”


    雖然有關宇智波富嶽萬花筒眼睛的特殊能力,是有人猜測過是預知未來,但這樣的事發生在眼前的時候,除了震撼就沒有其他了。


    斷刃還是有些不相信,在他的認知裏,這是一件很扯的事,事情的每一個段落出現問題,就有可能造成n種結果,一個人怎麽能夠預測到未來?


    斷刃知道劇情沒錯,但斷刃是穿越到這個世界的人,他知道的劇情,在某種意義上來講隻是過去,而不是未來。


    也因此,他一直在盡量的維持原來劇情的模樣,沒有太多改變。


    宇智波富嶽還有在跟斷刃和自來也解釋,因為這根本就是無稽之談,怎麽都解釋不清,他直接說了。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軌跡,但是,當我看到你的時候,我竟然看不到你的軌跡,你就像一個從來不存在的人,卻又真實活在這個世界上。”


    斷刃感慨問道:“所以你才會來試探我?”


    宇智波富嶽笑著搖了搖頭,沒有在說什麽,一直往出走,淡淡道:“走吧,時間到了。”


    斷刃懷揣著心事,也往出走,隻有他自己知道,他本身就不屬於這個世界,剛才宇智波富嶽雖然說了很多,但他卻沒有全部聽懂,尤其是最後幾句話,宇智波富嶽欲言又止,像個騙錢騙色的老神棍,但又說的那麽“娓娓動人”。


    斷刃隻是隱隱約約覺得,宇智波富嶽並沒有在撒謊。


    因為他不需要,他的撒謊換不來任何實質的利益。


    兩個人走在路上,自來也也仰著頭跟在後麵,倒三角眼裏閃爍著十分疑惑的意味。


    大概,任何一個人遇到這種事都會是這樣的表情。


    路上,沒有一個人說話,長時間的沉默,仿佛空氣都成了死寂的一片。


    這一戰,一觸即發。


    ……


    ……


    “他們已經要開始了嗎?”


    “宇智波富嶽走進旗木宅,待了四十三分鍾,接著,他們三人走出了旗木宅。”


    “三人?”


    “嗯,自來也大人也跟在後麵。”


    “自來也迴來了嗎?沒有第一時間來見我卻去了旗木宅,應該是為了琳那個孩子去的吧,水門跟我提過,隻有仙術才有可能讓琳的身體緩解壓力,隨他去吧。”


    火影辦公室裏,猿飛日斬站在高大的落地窗前,頭也不迴的跟禦手洗紫宵在聊著遠處發生的事,他就一直看著窗外繁華的街道,表麵上是在看風景,但明白的人自然明白,他內心擔憂重重。


    禦手洗紫霄苦澀一笑,應道:“火影大人,你真不打算去現場看看嗎?這應該是很精彩的一戰。”


    “不了,我不想看到戰鬥有多精彩,我隻想看到木葉繼續這樣繁榮的進行下去,再說了,我的到場,可能會導致特殊情況發生,也有可能成為別人口中的話柄,算了。”


    今天木葉村子裏氣氛緊張壓抑,不光是猿飛日斬和禦手洗紫宵沒有去到現場,甚至還嚴令暗部不準跟在斷刃和宇智波富嶽兩個後麵,卻又要緊張防備村子可能發生的意外,說實在的,這樣的命令很矛盾,很詭異。


    猿飛日斬沒有迴頭,禦手洗紫宵卻扭頭看到了桌上的水晶球,輕咳了兩聲,提醒道:“火影大人,你不是還有一個潛望之術?”


    猿飛日斬沉默片刻,搖了搖頭。


    一陣微風吹過,他咳了起來,咳嗽聲越來越大,最後竟痛楚地彎下了腰,禦手洗紫宵來扶他,才發現猿飛日斬用手帕包裹著的,是一滴滴血,禦手洗紫宵沉著臉,說道:“火影大人,你應該好好休息一下,忍界大戰的事,實在讓你太費心神了。”


    猿飛日斬用手帕輕輕擦拭了一下唇角,繼續看著窗外熱鬧的街巷,“不礙事,戰爭已經過去,以後的工作會越來越輕鬆的。”


    沉默了片刻,猿飛日斬還是沒有迴頭,卻突然說道:“我想起了另外一件事,也該選定四代目火影的人選了!”


    禦手洗紫宵一怔,這還真是比精彩的決鬥還要重要的事。


    ……


    ……


    木葉村子之外很遠有一個地方,名字叫做終結穀,兩個高大的雕塑聳立在小河兩岸,斷刃走到河畔,看著宇智波富嶽搖了搖頭,“這裏不怎麽樣,還是換個地方吧。”


    宇智波富嶽跟著搖了搖頭,歎了口氣,點頭道:“當然不能褻瀆了這個地方。”


    又繼續往前走。


    ……


    ……


    終於到了一個山崖邊。


    宇智波富嶽走到崖畔,閉目沉思。


    斷刃走到山崖另一側,平靜以待。


    忽然間,宇智波富嶽睜開了眼睛,兩個眼眶中赫然是一雙萬花筒寫輪眼,注視著斷刃那張平靜的麵容,忽然笑了起來,眼睛裏的萬花筒竟然旋轉了起來,那猶如鐮鼬的眼睛慢慢的擴大,一寸,兩寸,一直到無限大,將整個世界都包裹在了裏麵。


    黑暗的力量凜然強大難以言喻,這裏是一個完全黑暗的空間,除了斷刃和宇智波富嶽身上還散發著一點點的熒光,這裏已然沒有其他的色彩。


    宇智波富嶽輕輕揮手,一條條閃著白光的絲線從他手裏飛了出來,受力召引,數千數萬條絲線懸浮而起,慢慢的開始填充這個黑暗的世界。


    宇智波富嶽的手指在這條條白色絲線中挑動,像是在彈琴,又像是在撥開一片草地尋找裏麵的小蟲。


    這些細小的絲線也隻是絲線而已,距離匯聚成絲帶,還有很長的時間。


    整個空間滿滿凝聚成黑暗與乳白匯聚的一片,漸漸的,這些密密麻麻的絲線唿嘯著全部亂了,像是被螞蟻碾過一遍似的,轟隆隆的有一些奇怪的碰撞聲傳來,聽起來仿似一場夏夜的磅礴暴雨。


    斷刃站在原地,隨手撈了一把,那些絲線狀的東西瞬間從他手掌中滑走,不過也不是毫無反應,那些看似薄弱的絲帶,多出五個手指坑洞。


    宇智波富嶽平靜站在漫天纏繞密集的絲線之中,手指輕輕挑撥,有若神術。


    空中那一根根潔白如玉的絲帶終於凝成了麻花,斷刃在手指尖匯聚起最純淨的查克拉,再去撈了一把,仍然穿過手掌,但這一次,他感受到了點不一樣的東西。


    那一接觸的感覺很奇妙,那一種力量是如此的沛然,他仿佛進入了另外一個人的靈魂裏,蜷縮在一個狹小的角落看了一整個有關於他的人生,沒有任何經驗或著說準備,斷刃相對渺小的腦神經猛然被這股力量震蕩的不成樣子,就像牙齒碎掉之後牙髓遇到風的震顫。


    斷刃惘然間仿佛變成一個白癡。


    宇智波富嶽深邃的眼眸平靜注視著這個空間裏的一切,仿佛看到每一縷神輝之後發生的一切,這一縷縷由若絲帶的神輝在他指尖纏繞,散發著難以想像的恐怖氣息。


    “這就是我的術。”宇智波富嶽忽然對斷刃說道:“我的萬花筒寫輪眼賦予給我的能力,我能看到以後的時空碎片,盡管那很不全麵,”


    斷刃似乎明白了一點,這一縷縷的線條,就是生命的痕跡,它在延伸,在縮放,在和別的線條纏繞在一起,他開始用強勁的查克拉試圖將這些神輝切斷,隻是查克拉薄刃剛剛刺入這些神輝之中,這些神輝便驟然間變得更加明亮起來。


    斷刃用上了刀法·九重山,裏麵蘊藏著的恐怖氣息終於將這些神輝切斷,卻又出現無數的碎片。


    明亮的鏡子似的碎片,似乎有數萬片,裏麵出現空氣花草人物的畫麵,那就是宇智波富嶽所說的,片段似的未來。


    ……


    ……


    在這裏麵,uu看書 .uukashu 斷刃也看到了一些碎片,裏麵的影像似曾相識,像是在動漫裏見過,又像是新的,陌生的劇情,他看到了一些人,看到了某些定格的畫麵。


    他以為這些碎片有上萬片,實際上……要多得多才是!


    看到最後,斷刃又有了新的感悟,這些東西並不能稱之為碎片,而應該是散步在時空中的塵埃,塵埃這種東西,向來無法用數量來計量。


    看了許久許久,斷刃忽然發現一個問題,這裏麵確實沒有他,一丁點都沒有,他整個人,就想是被封進了時空的縫隙中。


    不知不覺間,斷刃左眼的萬花筒已經開啟,他眯著右眼,隻是用左眼看周圍的塵埃,眼中流出涔涔的鮮血。


    迴過神來,他才發現,那一根根細小的神輝,又凝成各式各樣複雜的形狀,沒有粘連,卻在某一個節點交叉,整個空間都纏繞成一股股的線團,這裏已經成了線條的世界。


    感受著裏麵莫名的氣息,斷刃也在微微顫抖著。


    這不是普通意義上的戰鬥,根本無法理解,這樣的畫麵斷刃看一眼就不會忘記,淩厲到了極致,也美麗到了極致。


    “你觸動的人生軌跡,並不會被改變,他們仍然會過著自己的生活,沒有人可以改變,神也不行,”宇智波富嶽提醒道:“我們隻是旁觀者。”


    磅礴的氣息,莫名的線條,另一個奇怪的天地,天地裏橫亙的時空意誌,對斷刃來說,都是這麽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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