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宇智波斑真的很弱,弱到斷刃興趣都減少了一些。


    忽然,場景一變,漫天黃沙飄飛的戰場上,斷刃是其中一個士兵,兩支軍隊狠狠的撞擊在了一起,無數的刀槍從身側劃過,鎧甲被挑斷,血液滲透出來已染紅了內襟,一次又一次的衝殺中,刀槍的刃棱一次又一次劃過身體,就像是在被淩遲一樣,血肉被剜掉一塊又一塊,身上的傷痕已經有成千上百道,本該劇烈的疼痛卻沒有發生在斷刃身上,他隻是在默默感受著這一期。


    斜側有敵人殺來,斷刃被刺穿,長矛直接將斷刃的身體挑起,敵人拿著長矛威武的甩了又甩,三圈後將他甩到馬下。


    戰場交戰,屍骨如山,血流如海,濃稠的血直接淹沒了斷刃躺在地下的頭顱,血水從他的口鼻眼睛中倒灌進去,殷紅的一片。


    戰場之中,最慘的不是已經死掉的人,最慘的應該是落下馬躺在地上等死的人。


    綿密的馬腿之間,殺戮還在繼續,斷刃被馬蹄以更加密集的頻率踩過,比起這個,剛剛的刀槍傷痕根本算不了什麽,鮮血從斷刃口中噴湧而出,下一秒又倒灌進來,揚起的頭剛剛唿吸了一口新鮮空氣,下一秒,更加猛烈密集猶如鼓點的馬蹄接踵而至,地麵上躺著積累成山的屍骨,被一層一層踩踏,有的地方還壘著,有的地方已經塌陷,斷刃被才成了肉泥,他的意識卻一直清晰,每一塊肉泥都是他意識的一部分,他被帶到了戰場上的每一個角落,數之不盡的腐肉眼珠子在他眼中匯聚成影像,然後飄過。


    悲烈的死像在斷刃眼前一一飄過,他不記得自己看過多少個了,大概有一千個,一萬個,沒有人是完整的,眼眶黑漆漆的空洞,嘴裏對穿滲出的涼風,掉落出來的眼珠子,半隻耳朵,被踩爛的臉,等等……


    斷刃身體在飽受摧殘的同時,心靈也在飽受摧殘,這是人間最慘烈的景象,就算經常殺人的人,也會在成千上萬殘缺不全被踩成肉泥的死人隊裏痛哭流涕,把黃膽水吐個幹淨。


    這是宇智波斑的幻術,很強大的幻術,他的等級更高,更巧妙,這樣殘酷的景象,是對心靈最強烈的摧殘,這個幻術不是用來打敗敵人的,而是要讓敵人自己崩潰,這跟修為和實力沒有關係,隻是作為一個人麵臨殘酷與悲烈自然的反應。


    就連想要體驗一下的斷刃都支撐不住了。


    他閉上了眼睛。


    宇智波斑,這個恐怖的人物,他沒有使用過幾次幻術,複活之後一直是用仙術對敵,但他的幻術,真的很強很強。


    ……


    ……


    斷刃睜開了眼睛,左眼赫然是萬花筒寫輪眼。


    他的臉色有些生硬。


    當他陷入宇智波斑幻術的時候,他還想體驗一下,但當他稍稍體驗過之後,就自己掙脫了出來,在宇智波斑的幻術空間裏待久了,不管是誰都會瘋掉。


    這個是和月讀很類似的術,像是戰國亂世。


    宇智波斑,不愧是自戰國亂世裏走出來的男人。


    “我好像跟你說過,你的幻術對我無效。”


    斷刃看著奄奄一息的宇智波斑,皺著眉頭說道:“我的這隻萬花筒,就是為了你的幻術準備的。”


    宇智波斑勉強笑了笑。


    “我也沒想過把你困在我的‘陷陣’裏很長時間,我隻是想讓你見識見識曾經的戰國,那是一片亂世,現在的世道雖然亂,但根本比不上那個時候……對了,正式介紹一下,我的幻術,陷陣。”


    斷刃強行壓抑住心頭的震驚情緒,看著眼中浮現出落寞意思的宇智波斑,冷笑一聲嘲諷說道:“你什麽意思,現在讓我見識這個鬼東西,是想說明什麽?是想跟我求情,表示你也很慘?宇智波斑,你應該不是這種人吧!”


    宇智波斑下意識的動了一下,斷刃立刻攥緊白牙,後來,才發現宇智波斑隻是一根根拔掉插在身上的管子而已,望向前方的斷刃,他的臉上滿是好奇與興奮的神色,詭異說道:“沒什麽,隻是突然想讓你看看而已,我有一種感覺,你會是讓這個忍界格局變化的人,你會讓整個忍界重歸戰國時代。”


    “我會改變這個忍界,但不會迴到戰國時代。”斷刃迴答的很堅定。


    昏黃的燈光照射下,宇智波斑看著這個絕不陌生,也談不上如何熟悉的少年,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他想起幾年前當他離開木葉的時候,第一次遇到斷刃時候的場景,那個還很小的少年,就已經獨自籌劃了在深夜的木葉裏幹一件大事出來,盡管到現在為止他都不知道斷刃到底幹了什麽事,他也並不想知道斷刃曾經幹了什麽,但覺得斷刃很有趣就對了。


    而且,這個少年好像知道自己是誰。


    想起曾經的那些畫麵,想起第一麵時候斷刃還微笑著對他見禮,宇智波斑不知為何竟對斷刃生出了很強烈的好感,他自己都不知道這份好感由何而來。


    斷刃則一直看著宇智波斑,表情嚴肅而冷凝。


    說實在的,他一開始並不怎麽討厭宇智波斑,哪怕宇智波斑和木葉是死對頭,是挑起戰爭的人,那些事隻要沒惹到自己身上,斷刃都不覺得宇智波斑有多討厭。


    隻有當宇智波斑殺掉流雲的時候,斷刃開始把他當做一個死敵,不止一次的告訴自己,他會殺掉宇智波斑。


    “你知道嗎?我已經忘記了很多事,唯獨和你初次見麵的場景,卻又想了起來。”宇智波斑突然說道。


    “為什麽?”斷刃反問。


    宇智波斑竟憨厚地笑了笑,道:“假如當時對你的興趣再多一點,情況可能會發生改變,我突然發現,你才是最適合和我一起完成月計劃的人,你比帶土更適合。”


    斷刃冷笑:“我可不覺得我會跟你一起毀滅忍界。”


    “現在嘴硬沒有用,反正沒有人能夠證明一個未曾發生過事情的結果怎樣,我說的,也隻是假設而已。”宇智波斑看著斷刃,平靜解釋道:“隻是我覺得你和帶土是同一類人,甚至比帶土更純粹,你一定會有最想要守護的人,如果那個人死了,你會怎麽辦?你會創造一個新的世界嗎?那個新的世界裏,你想要守護的人,會複活,會在家裏等著你……那個人,是卡卡西?”


    看著在自己麵前侃侃而談的宇智波斑,斷刃猛然一愣,兩條龍飛鳳舞的眉毛徒然立了起來,眼中充滿了殺意,爆裂的氣息在這個狹小的空間裏滋長,嗤嗤如蛇。


    宇智波斑顯得頗為高興,看到斷刃這個樣子,他就知道他賭對了,沒有在意斷刃暴漲的氣息,反而帶著一絲趣味繼續說道:“看吧,你可以騙的了我,卻騙不了自己。”


    斷刃沉默了。


    捫心自問,假如卡卡西真的出事了,他會怎麽辦?可能……他真的會讓整個忍界陪葬!


    斷刃忽然笑了。


    笑著迴答道:“這樣的事向來沒有根據,也隻有發生過後才知曉答案,現在說這些沒有意義……而且,我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宇智波斑嗬嗬笑了起來,理了下花白的頭發,搖頭讚歎道:“真是好答案,比柱間那個總是想不出答案的家夥強多了。”


    “好像說了很多無聊的話。”斷刃懷有深意笑了笑,說道:“那就請你見一見我的幻術空間好了,這個幻術空間,名為‘刀獄’。”


    宇智波斑愣了愣,指著斷刃的手指微僵,旋即哈哈大笑起來,用莫名深意的目光望著斷刃讚揚道:“你可真是個有趣的人。”


    “那就試一試吧。”斷刃說著。


    話音剛落,場景又一次改變了,這裏,是一片刀山。


    ……


    ……


    刀山組成的地獄。


    宇智波斑被迫在滿是刀刃的地方行走,鮮血從他小腿肚不斷留下,轉眼間一雙腿已經隻剩下骨頭。


    刀刃並沒有對骨頭造成多深入的傷害,但膈應在裏麵又酸又剌的感覺,才是最致命的。


    宇智波斑卻好像不受影響一樣,甚至有興趣對斷刃揮一揮手。


    “這是個很不錯的術,對付別人足夠了。”宇智波斑竟然提醒著。


    斷刃沒有說話,隻是加大了力度。


    宇智波斑笑著搖搖頭,繼續前行,他在遭受淩遲之刑,但他沒有退縮,除了偶爾表情痛苦點之外,其他沒有能用來稱道的東西——不知過了多少時間,不知走過了多長距離,宇智波斑被削成肉泥,又再次聚攏,繼續行走,再次被削成肉泥。


    沒有任何異樣的情況發生,宇智波斑確實在刀山上飽受摧殘,在斷刃的掌控下,這裏的時間、空間、形態都由他做主。


    宇智波斑突然不受控製的迴頭看了一眼隱藏在虛空中的斷刃,這一眼,很詭異。


    斷刃的眉頭驟然一緊,臉色瞬間變得如雪般蒼白,一股難以言喻的劇烈痛楚,在他腦海浮現。


    斷刃突然發現,宇智波斑的精神竟然已經強到了這樣的地步,要不是身體拖累,他該有多強?


    “好強大的意誌,這就是宇智波斑的實力嗎?……”


    斷刃盯著還在行走的宇智波斑,雙手微微顫抖。


    下一刻,斷刃撤走了刀獄,兩人又迴到正常空間。


    “你的術不錯,要是在磨練一段時間,會更強。”宇智波斑竟然還有心思指點。


    隻是這樣的指點在斷刃聽來倒像是嘲諷的笑。


    上山道,看著他邁出一步便跌倒在地。有人忍不住搖頭,有人發出了嘲弄的笑。


    “你也應該知道,你的幻術控不住我,我的萬花筒,比你還要厲害。”宇智波斑突然說道。


    斷刃冷笑說道:“我也隻是想試試你的深淺而已,沒想過用刀獄就能殺掉你。”


    “原來……”宇智波斑輕笑。


    看著輕笑的宇智波斑,斷刃不自禁倒吸了一口冷氣,又聽著這番嘲弄,不禁怒了,挺著白牙有超前走了兩步,和他的距離更拉近了些。


    宇智波斑的精神力量還很強,但肉體已蒼老到連行動都顫抖的地步,打敗他,斷刃很有信心。


    ……


    ……


    斷刃緩緩拔刀。


    幾片碎繭子被風卷落飄下,掠到斷刃的肩頭。


    斷刃的白牙是一柄寒氣逼人的刀,以前斷刃在宇智波斑麵前用過,開始他還不以為然,但慢慢的,感受到刀裏非比尋常的意味,宇智波斑怔住了,開始屏息凝神,想要第一時間看清這柄刀的真容。


    然而斷刃拔刀的動作卻是異常的緩慢,數個唿吸的時間,他的短刀隻是拔出了短短一寸,刀鞘口隻是露出了些微白芒,在這個狹小空間昏暗的光線裏分外刺眼。


    斷刃的拔刀說起來慢,卻隻是一種韻律的慢,並非真的慢,此時此刻,uu看書 .uuknshuco 宇智波斑的唿吸都被他牽引,不自覺的急促起來。


    此時斷刃的整條右臂上,已經流淌出一束束濃鬱到極點的查克拉,韻白色純淨到極點的查克拉甚至匯聚成了銀色,這一束束銀色散發著異常渾厚霸道的氣息,穩定的湧入他手中的劍柄。


    斷刃拔出了一半,刀身仍大半在鞘中,卻開始發出輕微咿呀的震鳴,似乎落雨在瓦棱上發出的細碎聲,隨著這查克拉的持續貫注,斷刃握著刀柄的右手依舊穩定如磐石,刀柄也是和先前一樣平直而緩慢的移動著,然而刀尾卻在鞘中拚命的掙紮著,跳動著,刀鞘內裏閃動的一層層光華,蓋住了刀鞘原有的模樣。


    像是什麽東西在拽著刀尾不讓出來,仿佛斷刃拔出這刀需要花費畢生的力氣。


    整個隧道,都有鋒利的薄刃在跳動,這不是真的刃,也不是風刃,隻是純淨的能量震顫導致的空間斷點。


    但這些東西,比真正的刀刃還要鋒利。


    嗤的一聲輕響,刃中央的宇智波斑衣服被撕裂,白發被削掉許多,鋒利的人劃破了他的肌膚,割開一條條極細的血口。


    宇智波斑勉強撐起一道屏障,可神出鬼沒的薄刃,像是能穿梭一樣,絲毫沒有收到屏障的影響,又有薄刃簌簌然落下,擦過他的臉頰,擦過他的前襟,擦過他的後背,擦過他的胸膛。


    這不是幻術,而是真實發生的事。


    宇智波斑臉色白了很多,眼中流露出震驚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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